第2章 干啥啥不行
梁安晴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多久,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安然地躺在寝殿里。
据侍女小凤说,郭明带队找到公主的时候,梁安晴静静地躺在一处亭子里,除了一个刻意留下的香囊,并未见到其他闲杂人等。
大夫特意查验了香囊,发现里面的五味药正好对症公主的病症,甚是激动地询问:“公主此番是否遇到了隐士高人?”
“啊?”梁安晴扶着脑袋无奈,心想那两个怪老头算哪门子的高人。
“公主体内的淤血已清,头痛的旧疾算是彻底好了,竟有如此妙手回春之人。”
梁安晴:“……”
这就有点意思了。
她打了个激灵,努力往前挪动了几寸,龇牙一笑,一个想法像沸腾的开水冒了出来,转头就让人准备上好的茶叶和点心。
这瑶山果然有诚不欺我!
碰一送一!真的有高人!
老天爷赏的机遇必须要抓住!
然而,梁安晴的拜师之路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第二天,她早早就揣着宝贝在亭子里等着。左等右看,自始至终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梁安晴认真琢磨了一下,放弃守株待兔,抱着宝贝沿着山路继续往上走。后山因地势险峻,道路极其难走,梁安晴一路磕磕碰碰,怀着一颗死磕的心,总算看到一个冒着炊烟的木屋。
木屋搭建在半山腰上,西、北、东三方各有一间,冒着炊烟的东屋便是厨房,小院里还养着一只小黑狗。
东屋的房门一开,梁安晴就看到昨日的白棋爷爷了,挥着小手高喊:“爷爷,爷爷!”
当梁安晴抄起自己的小短腿来了一个百米冲刺,黑棋爷爷闻声也探出个脑袋。
可惜,腿短是硬伤,一个不小心梁安晴踩到滑石,嘎嘣摔地,怀里的糕点自然也摔了个稀醉。
……
黑棋爷爷脸上嫌弃的表情就只有一个意思:干啥啥不行,摔跤第一名!
梁安晴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爬起来第一时间拯救幸存的礼物。
不请自来的梁安晴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两位爷爷,我能进去吗?”
“不能!”
“不能。”
梁安晴:“……”
尴尬的微笑再次上演,她在心里犯嘀咕:完了,完了,这次连好脾气的白棋爷爷都在赶人了。
为了顺利达到目的,梁安晴立刻开始自我麻醉!
只要脸皮够厚,就不怕被拒绝。
梁安晴不敢直接壮着胆子进去,生怕自己又会被暴脾气的老爷爷一掌打飞。
烂在怀里的糕点转头就被她拿去喂小黑了,如今这情形,哪怕是条狗,也是梁安晴的讨好对象。
向来会察言观色的梁安晴顿时觉得自己毫无施展的机会,因为那两位爷爷根本就没再搭理过她,仿佛院子里的小孩就是一个透明人。
硬生生被当做背景板的梁安晴不甘心啊,好在她善于察言观色,知道什么时候做什么。
当两位爷爷钻进北屋的时候,梁安晴看到炉子里的水烧开了,立马钻进厨房,赶紧拿出上好的雀舌茶,亲自冲泡。
“两位爷爷,喝茶吧?”梁安晴端着茶壶敲门的样子虽然笨拙,但赢在小团子的身形,靠可爱撑住了场面。
“你到底想干什么?”终究还是白棋爷爷好说话,之前竖起的眉峰总算沉了下去。
梁安晴等的就是现在,二话不说,扑通下跪,“拜师学艺。”
黑棋爷爷依旧是冷眉横对,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梁安晴已经从他眼神里读出一个字:“滚”。
事情突然就变得难办了,端进去的茶两位老爷子一口没喝,久久跪在地上的膝盖已经感受到了深冬的寒气。
老话说得没错,这人一旦有了能耐,脾气就准是千奇百怪。
既然是梁安晴自己选的路,她跪着也要走完。
虽然身子是五岁的小团子,但耐不住这飞速运转的大脑。
梁安晴故意憋了一口气,开始酝酿情绪。
有一个声音在脑海里闪现:戏精,请开始你的表演。
“其实我从小就体弱多病,以前尚有娘亲的爱护,可如今……”梁安晴低头咬唇,声泪俱下,充分表达了她对生命的敬畏以及对一个健康体魄的渴望。
当然,她的杀手锏还是后面,她说,“我曾听说上医医未病,中医医欲病,下医医已病1,我学医是想自利利他,学武只是为了安身。”
话音刚落,两位老爷子看梁安晴的眼神变了。他们开始好奇,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过往,能让一个孩童发出这般的感慨。
梁安晴瞬间就抓到了气氛的变化,哪怕现在两位老爷子还是没点头,依旧挺着高贵的脖颈。
眼下便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她索性拽着两位老爷爷的裤角开始撒娇。
大眼睛和眼泪最配,如果不够,那就再来一个差点窒息的抽搐。
人世间最值得称赞的感情就是怜悯!
就这样,梁安晴正式拜伯由、伯渊为师,一个教授功夫和兵法,一个教授医术和德行。
自此之后,两老一少的组合就时常出现在江湖上。
多年之后,两位老人还时常调侃这个徒弟,“身为堂堂一个公主,你说你怎么能这般胡闹!”
每当这个时候,梁安晴就显得有些胆大包天,抬头笑答,“这可都是您二老教的呢!”
三人默契一笑,世人又怎么想到面对饥荒,那个将长发竖起,身穿夜行衣,手拿长剑,逼着贪婪县令不得不开仓放粮的人竟是被大家遗忘的公主。
师徒三人,一人一马,曾是梁安晴的快意人生……
“两位恩师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梁安晴沐浴焚香,上香跪拜,她望着立在桌前的牌位,感慨时间之快,“承蒙两位恩师教导,徒儿今日便要启程出嫁,以后怕是不能常来祭奠了,我带了你们最爱喝的雀舌茶……”
程嬷嬷深知公主是重情重义之人,哪怕是启辰的吉时已到,她还是拦住了想要进去催促的宫人。
十一年前,程嬷嬷就曾笃定乐琪公主定会重回皇城。然而,旧愿得成,她却闪过一丝犹豫。
“虽说回金陵是直接嫁入宁王府,但免不了后面要进宫谢恩,”程嬷嬷扶着梁安晴的胳膊,压低音量,“您还是得小心……”
“小心言后和陈贵妃,”梁安晴打断道,眼见程嬷嬷露出不解,她歪头眨了眨眼睛,“她们争锋相对的故事连小孩子都知道,后宫里的女人奇奇怪怪的,反正以后见的机会不多,你不用担心。”
十一年前安平皇后过世,当时身为言妃的言春月被选为继后,同期的竞争者陈妃自然是心有不甘。最开始,两个人为了得到梁皇的宠爱争得硝烟四起,后来又为了各自的儿子争得你死我活。
“我们走吧。”身穿红色嫁衣的梁安晴回头望着瑶山,十一年的生活宛如慢镜头回放。纵然是万般不舍,她也必须在这里和曾经的自己告别。
就这样,乐琪公主头戴朝冠,身穿华服,朝冠上镶着三颗极为稀有的东海珍珠,在众人的搀扶下登上马车,她所乘坐的是皇帝老爹亲赐的金顶轿。
据说,皇帝给与乐琪公主的丰厚嫁妆已经备好,一旦她的车队抵达都城,即刻送往宁王府。
按照礼制,乐晴公主理应先回皇宫,再由皇宫嫁入宁王府。没人知道皇帝执意让梁安晴从瑶山出嫁的用意,礼部的官员更是不敢多问。
宁王更是遵循圣意,委派自己的世子江云照亲带一支迎亲队伍赶赴朔州,静候自己未来的世子妃。
说来也怪,只有梁安晴所乘坐的马车刚出瑶山就被一股强劲的旋风吹到左右摇摆,马儿呼啸而退。
风起,枝断,犬马萧。
此乃凶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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