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基改，本身就不是件好玩的事
毕竟基因改写直接影响到成人之后的技能；
技能的形态，又直接影响到成人在基改升学院的地位。
而一个人在基改升学院的地位，决定着这个人未来的社会地位和职业前途。
“成人仪式”后，所有的成人都要去基改升学院（全称：基因改写升级学院）学习自己的技能操作方法。
只有升级自己的全部技能，并通过考核、从基改升学院毕业，才能从“成人”变成“社会人”。
有了“社会人”的身份后，才能成为社会的一部分，参与到社会的建设中，并享受社会带来的便利。
“社会人”也分等级。
不同级别的人，干着不同的工作，拿着不同的工资，过着不同的生活。
分级的依据，就是基改升学院的毕业成绩。而技能的优劣，就直接决定着毕业成绩的高低。
也就是说——只要一个成人得到的技能是个低级技能，那么他之后绝对是个低级的社会人。
贾森父母都是电的技能，虽不是多好，但也是中级社会人，生活得也算富裕和悠闲。
贾森很直接，“既然你们看过记录，那可不可以告诉我，在那五秒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制服男面面相觑，沉默一会儿，好像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虚拟助手刚崩溃后，【要你基因3000】系统就出了故障。”站得稍微靠前的制服男，先答了话。
“故障？什么故障？”
“所有样本传送机器人，都出现了记录空白。”
“什么意思？”
“智能机器人也是系统的一部分，只要工作，就会在系统的数据库中留下移动轨迹和工作时间。”
“可等我们准备重查记录的时候，发现所有传送机器人的工作记录，都消失了。”
“我们甚至都不能确定，当时是哪个机器人传送了你的样本。”
听到这儿，贾森母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她有些生气地朝着制服男吼道：“所以，你们更找不到，到底是谁换了我儿子的样本，对吗？”
看到自己儿子变成烂泥时，贾森母亲很确定一件事：“贾森的基因，绝对被弄混了。”
孩子从父母那里继承基因，也从父母那里继承基改后的技能。
她和丈夫，两家世代都是电的技能，不可能有个烂泥技能的孩子。
一开始，贾森母亲觉得，可能是基改系统出了什么bug，搞错了样本，弄错了技能。
可刚听到制服男说，传送机器人的工作记录都被清除了，她觉得：“这绝对是有人故意，换了我儿子的基因样本。”
“能换掉样本，还能清除工作记录，这一定，是基编室内部人干的！”
贾森母亲越想越激动，她一把揪住制服男的衣领，另一只手抬起，指尖冒着电光。
“查！你们一定要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换了我儿子的样本！为什么要毁我儿子的前途！”
“冷静！冷静！”另一个制服男，赶紧把贾森母亲拦了下来，“所以，我们不就是来解决问题了吗？”
他死死拽住贾森母亲的胳膊，挡在了两人中间，“我们先商量一下，怎么解决问题，好么？”
“算了吧。”贾森拦下母亲的手，“先听他们怎么说吧。”
他问制服男：“你不是说解决吗？怎么解决？重新给我改写一次吗？”
“这是不可能的。”从贾森母亲手中挣脱开后，制服男一下就变了副面孔。
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说话的语气也变得粗鲁，“每个人只有一次改写的机会，这是规定，谁都不能改的。”
“可这，明明是你们的工作失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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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定就是规定，我们也没办法。”制服男拒绝得非常坚决。
好像，错的不是他们，而是这对纠缠不清的母子。
他把手中的文件递给贾森，“我们能提出来的解决措施，就是为你免去基改升学院的学费。”
“免去学费有什么用？我要重改基因！”贾森的态度很坚决。
“不行！一个人只能做一次基改，这是死规定！没人可以改变！”
“那我们就法庭见！你们这种工作失误，完全可以告你们的！”
“告我们？”制服男“嘁”地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基改有风险，这是都知道的，基改后不满意，是很正常的事。”
他不屑地看着贾森，脸上的笑容，愈发无耻和恶心。
“进入成人医院的那一刻，你就已经接受了这个风险。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基编室都不用对你负责的。”
他歪着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其实我们并没有告诉你真相的义务。我们完全是出于尊重，才会把我们了解到的事实告诉你。”
“你……”
贾森根本来不及反驳，就被制服男的话堵住了，“我们基编室，是有特权的。每个人都应该接受基改，但是我们并不需要承担基改的风险。”
“不管你是想用司法体系压我们，还是想用舆论压我们，我告诉你，都没用。”他越说越嚣张，“我们不受司法体系的约束，我们也不在乎舆论到底在说什么。”
“出于人道主义。”他顿了顿，“我们会尽快查明系统故障的原因，给你一个说法。”
“我建议啊，你还是老老实实去学院，老老实实升级技能，老老实实毕业就算了。”
说完这些话，制服男就扬长而去。
留下一对呆在原地，心里有气却只能窝囊着的母子。
“你以为基改是个好玩的东西吗？”
技能检测师刚才躲在一边，听到了他们的这场对话。
“……”贾森沉默不语。
从小到大，他一直指望着通过基改实现自己的梦想，以为只要基改，自己就可以顺顺利利地成为超级战士。
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更没想到，会是因为这样的原因。
“这是法律，这是你作为T国公民，必须要遵守的法律。”
技能检测师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本身就不是个好玩的东西。”
“这和好不好玩没关系吧。”贾森的语气冷冰冰的。
“这完全是对我的不尊重。”他抬起头来，眼里噙着泪。
他非常不服气，但是只能无奈地、自嘲着、颤抖着冷笑。
“我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说罢，拉着母亲的胳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成人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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