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七章 沙场无情仙亦殒
“九羿的箭手,果然是你们!”
尉迟海咬牙切齿,愤恨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帮助方氏这早已苟延残喘的皇朝,而不是我们?为什么?”
韶音眼中出现一丝嘲弄,淡淡道:“你觉得我们是在帮助他们?看来你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连事情的本质都没有看清。既然如此,多说无益,静言,杀!”
静言手中单锋剑直指羽月军,话也未说,如风雷般冲进敌阵当中。
她身后的三千精锐女剑士更如沉默的稻草人般,一点没有女人该有的活力,杀气冲霄而起,随着静言进入。
而羿神箭手则十分有默契地举起手中神弓,以超强的箭术掩护着女剑士们的行动。
天空之中,有风雷狂舞而起,卷动风云,电舞雷蛇狂闪,把大量羽月士兵直接卷入浩瀚银光包裹中的剑网当中。
如同搅肉机一般,大量羽月军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被漫天银光分解成碎片。
场面令人震憾!
女剑士们的狠辣亦令人胆颤!
包括苍穹军在内,所有人都没想到这群女剑士竟如此凶悍,一出手就是杀招,狠招,没有丝毫的手软,拖泥带水。
这样的状况令苍穹军将士为之汗颜,开始振奋情绪,表现得更加勇猛。
方泽注意到了女剑士们的装扮,以及手中所使用单锋长剑,心中若有所思。
当然这是战场,他只是一走神,便迎来了许飞白等人的袭击。
“没想到你竟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许飞白在这漫天遍野的苍穹军队出来后,终于勉强恢复了清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方泽的打算。
“你之前是故意示弱!”
方泽剑随人走,舞动极致剑步,不仅令许飞白等人防不胜防,连轨迹也未能捕捉到,频频受创,其中尤以拓跋庆为最。
拓跋庆的身体似乎已经到达极限,在场的众人没有人是庸手,全部都看出来了,担心之余,一时也无他法。
若不能斩杀方泽,今天不仅自己等人,就是五十万飞羽大军,以及镇甲禁甲两军都要全灭在此。
生死之战,容不得半点放松。
许飞白以单臂对敌,柳清与拓跋武联手,封锁相反的方向,拓跋庆与尉迟海,都守丘则齐齐挡在方泽正面。
尉迟海双目赤红,面色铁青,怒吼道:“本帅就不相信,凭我们这么多人,偏偏拿不下你!杀!”
吼声中,他的身形已然靠近方泽一米之地,手中狂刀劈空而斩,带着爆裂无匹的血气。
其他人则各施所能,剑光,掌势,法宝,规则之威齐齐展出,有如此威力,他们不信方泽还能抵挡得住。
方泽面色如渊,看不出任何神态变化,脚下一朵丈十红莲不知何时却已经释放,身上则涌现着无尽的玄黄紫气,他的右手上,一尊洁白无暇的龙首大印霍然呈现。
“敢以初步凝聚的龙首印对敌,本帅看你是昏头了,注定你要灭亡!”
尉迟海脸色狰狞,见方泽竟以国运玉玺对敌,不由狂笑出声。
在他认知当中,刚刚形成的国运玉玺极为重要,但因没有祭炼,会显得十分脆弱,根本无法用来驭敌;而一旦国运玉玺破碎,苍穹皇朝的国运便会出现无法弥补的损伤,这是极其愚蠢的行为,所以他笑了,笑得极其开心,幸灾乐祸。
不过他幸灾乐祸的笑意并没能维持多久,在以他为首的一群人攻击当至之时,方泽的龙首大印亦绝然拍下。
霎时,天崩地裂。
“九霄莲华动,龙首镇四方。”
方泽于围攻当中纵身而起,接着全力摧动手中的龙首大印,如一座小型神山般,重重地轰击在尉迟海等人的力量之上。
耀眼震憾都不足以形容此刻天空上出现的场景。
尉迟海等人万万没想到刚刚凝聚而起的国运大印竟如此强力霸道,只觉有股重压把自己的躯体全力压制,接着再重重地锤开。
无与伦比的痛楚瞬间传遍众人全身。
拓跋庆再也忍受不住如此强烈地击打,只是仰天惨叫一声,喷出大量鲜血,接着身体突然粉碎,四散开来。
至此,人仙拓跋庆,身殒。
“不……,哥,老子跟你拼了!”
同样受创被轰出的拓跋武眼见自家哥哥身死,睚眦欲裂,也不管自己是不是方泽的对手,不管不顾地朝他扑来。
战神无量·千山万重斩!
过程中,一道熟悉的沉喝声突然自拓跋武耳边响起,拓跋武前进的身体一滞,本是愤怒的神色亦同时一僵,很快,一道鲜血自他脖间冲天溅起。
“你没有与吾王拼命的资格!”
太沧的身影出现在拓跋武的眼前。
拓跋武喉管被割,正汨汨冒着鲜血,已然说不出话来,只是以手指着太沧,神色惊惧而愤恨。
太沧没有任何表情,仿若亘古不化的冰山,突然一只手抓着拓跋武摇摇欲坠的脑袋,眼看便要直接拔起,突闻方泽虚弱的声音传来。
“太沧,留他全尸吧!”
方泽在使完那一式后,整个人近乎虚脱,不然也不会令太沧来守护。
太沧点点头,一掌震在拓拔武的百会中心,了结了他的性命。
眼见形势急转,尉迟海等人内心不由自主,开始出现惧意。
天穹之上,明镜无台与殷子默打得不可开交,见拓拔庆兄弟竟然会死在此地,大觉震惊,旋即狂怒:“方泽小儿,我明镜宗绝饶不了你!”
方泽此时哪有心思理会他的叫嚣,正抓紧时间恢复。
殷子默则一扇把意图脱离战场的明镜无台截回,冷冷道:“无台兄,你的对手是我,可不要忘了。还是小弟的实力不够,竟令你如此轻视呢!”
明镜无台内心对于殷子默的恨意不下于对方泽,闻言厉声叱道:“若没有你们,小小的苍穹皇朝早被我们拿下,隐流宗,你们真的以为就凭一个根基浅薄的所谓潜龙,便能令我明镜宗翻天了不成?”
“能与不能,其实是很明显的事情。不过看你还不愿接受,可见是我的错,就让我认真一回,结束无台兄心中的侥幸与不忿可好!”
话落,殷子默首度收起折扇,右掌掌心渐泛红芒,接着一柄鲜红的长剑被他自掌心中缓缓拔出。
“剑名九玄,无台兄,小心了!”
明镜无台看到如此诡异的出剑方式,心中警惕大起,还未有所动作,便见殷子默的身影已然消失,唯一呈现在眼中的,只有一道血红之色。
好快!
除了快,他已经想象不出任何的词汇来形容这道剑光的速度。
明镜无台识海之灵危机大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爆发全身修为,连同血脉之力,一剑狂斩而出。
明镜无台,剑破灵宵。
面对汹涌澎湃而来的压力,明镜无台使出平生最强的绝招,咆哮释放,没有一丝一毫的保留。
但,殷子默的身影似乎真的消失了,只余那道血红剑光,看不出喜怒,看不出惊惧,只有一往无前,凌凛无双的杀机。
不!
当血红剑光临近之时,明镜无台终是觉得自己承受不住这道剑光的压力,身形疾退。
第一息,他刚才全力释放出来的剑气规则已然被血红剑光破灭。
第二息,他退,剑光紧追不舍。
一攻一守看似过程极长,其实只是眨眨眼的功夫。
第三息,当明镜无台退无可退之际,剑光倏然穿透了他的防御,一剑正中他心房要害,透体而过。
嗞!
鲜血如柱,朝前后各自喷出。
明镜无台的脸色变得黯淡无光,眼中除了惊怒,便只有恐惧。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何自己竟挡不住殷子默这一击。
风雨似乎在这一刻也停了,只有稀稀落落的豆大雨滴偶而落下,似乎是在酝酿着更大的风雨。
殷子默的身影缓缓出现,却是在明镜无台眼前,不过一米处。
明镜无台脸上绝望之色越显,不甘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我挡不住你的剑?”
殷子默折扇重现,轻轻一扇,待扇去他脸上的汗水,才道:“九玄剑要饮血,无人能挡,也无法可挡。”
“原来如此,你隐流宗竟有九天玄妙剑的传承!”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明镜无台脸上出现豁然开悟之意,接着惨然一笑:“可恶,若是无痕师弟一起来,何至于被你们各个击破,悔之晚矣!”
话完,明镜无台生机尽灭,身体自天上疾速落下。
见明镜无台身死,本是羽扇纶巾看似潇洒的殷子默突然张嘴喷出一口鲜血,脸色变得苍白,身形摇摇欲坠,好一会儿才稳住,叹道:“错了,若是你与无痕一起来,我自也不会独自前来,无论如何,你们都当失败!”
喃喃说了几句,殷子默把目光聚焦在正努力疗伤恢复的方泽身上。
“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
他的话极轻,在这喧嚣混乱的战场,若没有仔细倾听,绝对是听不见的。
明镜无台的死,很快引起了羽月军大将的恐慌。
尉迟海心胆俱裂,明镜无台常年与他一起驻守在南境,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明镜无台的实力究竟有多可怕!
那是连化外蛮民的王都无法力敌的存在!
但今天,这样的存在却死了,在他眼前死了!
恐惧逐渐占据着尉迟海的身心,令他突然动弹不得。没有人限制他,只是他一时无法相信。
战事越演越烈,然而士兵们已经杀红了眼,还没有人注意到已经逐渐有重量级的人物开始殒落,而胜利的天平也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朝苍穹皇朝这一边倾斜。
天色开始显亮。但就在此时,从天际深处突然传来一阵惊天的闷雷炸响,接着比起之前更加磅礴的雨势突然倾泄而下。
豆大的雨点如断线的珍珠般重重地自天际砸下,仿佛要把这场血腥狠狠洗刷掉。
昏茫的雨势当中,一股异常强大且剧烈地压迫感骤然自远方出现,接着一声愤怒地爆喝传遍战场,响彻天际,更有一张巨掌遮天盖地而来,直击方泽。
“方泽小儿,纳命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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