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找破绽

　　“不错，肖清芳必须死，然而当时我们在总坛的人手不够。”袁天罡非常赞同。
　　狄仁杰分析道：“是啊，当时两个血灵只到了小梅一人，而她又恰恰跟在我的身边无法离开。”
　　“虺文忠则装作中毒的样子，更加无法主动行动，但是情势紧迫,  你只得暗令虺文忠动手。”
　　“虺文忠潜入山穴之中，很快找到了肖清芳，并且杀死了他，我说的不错吧。”
　　“不错，说的很对。”虺文忠歪嘴笑道。
　　狄仁杰继续分析道：“你回到祭坛之中，为了怕我追查杀死杨方仁阔的凶手，为了掩盖自己的行踪,  你便演了一出苦肉计。”
　　“你用刀将自己刺伤,  装成被人刺杀重伤,  而你的这个苦肉计，确实引开了我的注意力。”
　　“后来我自己查验伤口，发现这二人被割破咽喉，以这二人的武功，在全神戒备的情况下，绝不会被人击中咽喉。”
　　“除非出手的是个熟人，所以我自然想到了你，也只有你才有机会杀了他们二人。”
　　“狄阁老，我真佩服你的口才，能够将大败说得像大胜一样。”虺文忠冷笑道。
　　“其实胜败本来就没有什么根本界限，时而此，时而彼，你可千万不要将胜利看成是不变的。”狄仁杰顿时笑了起来。
　　“什么意思？”虺文忠冷笑着问道。
　　“没什么意思，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其实我知道,  那天夜里在陀罗地的客栈中，前去刺杀你的杀手应该是小凤吧，其实她是让你最近不要动手,  但是被狄春撞破，于是就假戏真做，装成刺杀虺文忠的样子。”狄仁杰淡笑道。
　　“这些你怎么知道的？”虺文忠询问道，不过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没有多少吃惊。
　　“猜测。”狄仁杰笑道。
　　“猜的倒是很准确，只是你现在猜这些有什么用呢。”虺文忠一脸嘲讽地道。
　　“没什么，只是验证心中的判断。”狄仁杰笑道。
　　“很准确，就是太晚了。”小梅冷声回答道。
　　“至于后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袁天罡回答道。
　　“是呀，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也是肖清芳最在意的，洛河神异的具体时间。”狄仁杰问道。
　　袁天罡笑着回答道：“放心，你会看到的，就在明天的辰时三刻，日食就会来临。”
　　“接踵而来的是可怕的暗涌，到那时宫廷倒灌，神庙坍塌,  武氏和李唐的天下就会彻底终结。”
　　“而你狄大人，从现在起,  你就要待在这里，直到此事结束，因为你和太子是我的护身符。”
　　“要知道，得到一个像你这样一个人才不容易，我希望你能够辅佐我成就大事。”
　　“你？”狄仁杰冷笑。
　　“怎么？”袁天罡反问。
　　“你也配？”狄仁杰冷声道。
　　“狄仁杰，在这种情况下，恐怕还轮不到你这阶下囚发威吧。”虺文忠冷声斥责道。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狄仁杰看向虺文忠等人。
　　“什么故事。”虺文忠有些好奇道。
　　狄仁杰看向了虺文忠：“肖清芳被杀的当日，元正进入了蛇灵的总坛，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当时我正在假装昏迷。”虺文忠点头道。
　　狄仁杰笑着说道：“当日元正勘察过现场后，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几人血液的情况。”
　　“从血液变色的情况看，凶手最先袭击的是杨方仁阔，接下来是肖清芳，最后才是你虺文忠。”
　　“试想如果你真是被杀手击伤，那他怎么最后才击伤你，这一点该怎么解释呢？”
　　“这是你最大的破绽，这也是你无法弥补的破绽，也是你无法抵赖的证据。”
　　“至于第二个破绽，就是你身上的伤口，你的伤口是左肋到胸口，并不是在咽喉处。”
　　“为什么凶手杀死杨方仁阔还有肖清芳时，割开了咽喉，却只割伤你的胸口。”
　　“而且你的伤口是从左肋到胸口，这种伤口只有自己才能斩出，而不是凶手留下的。”
　　“还有杨方仁阔的伤口，都是自下而上斩出，说明凶手出手的位置，要低于他们二人。”
　　“接着就是第三个破绽，就是你中毒后的脉搏，脉搏有力且平实，这决不是中毒之人的脉搏。”
　　“得到了这三个破绽之后，我立即就确定了下来，你就是藏在我身边的卧底。”
　　“哈哈，狄大人，恐怕是元正的死，让你受了很大刺激，你才编出这些说辞吧，反正元正都已经死了，你说这种话也没人指证你。”虺文忠顿时冷笑起来。
　　狄仁杰也不在意他的嘲讽，而是看向了小梅：“从你复活那刻起，我就开始怀疑你。”
　　“是吗，那你可真聪明，就请你给我们讲讲，你是怎么知道的。”小梅也嘲讽起来。
　　狄仁杰继续分析起来：“第一，青阳客栈是你秘密开设的，不光是为了要见如燕，更是为了约见如虺文忠这些所谓的朋友。”
　　“不错。”小梅点头。
　　“那么既然你死了，青阳客栈为什么还会保留，而且还持续了那么长的时间。”
　　“第二，我刚到客栈，客栈就发生了命案，而且死者恰恰是我最关心的蛇灵逆党，这种巧合的几率几乎为零。”
　　“第三，你为什么不逃离客栈，却还像没事人一样，悠闲地住在那里，等着我上门查案。”
　　“第四，就是那张画有蛇形标记的纸片，正是这件蠢事彻底暴露了你的身份。”
　　“据你所说，那张纸片是两个前来找你踪迹的蛇灵下属带来的，吴祥将这二人杀死后，为什么不将这张纸片销毁。”
　　“你们蛇灵中人，不是最讲解清理现场，销毁证据吗，怎么会犯如此低级愚蠢的错误。”
　　“既而我明白了，这根本不是错误，这张纸就是故意让我看到的，从而将你引出。”
　　“第五，就是刺驾案的前一晚，你和小凤潜入寒光寺，将元正引出了寒光寺外。”
　　“元正与你们两人交手，得知你们二人声音，武功身高完全相同，而且都是顶尖高手。”
　　“而且单独就武功而言，你们都低于虺文忠，所以元正告诉我，血灵是两个人。”
　　“而小凤被元正重伤，还能够发挥实力的，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任务自然落在你的头上。”
　　“所以刺驾的当日，元正一直追踪你，将你的身形体态都记下了，而攻破总坛的那一日，他看到你的第一时间，就确定你是刺驾的刺客。”
　　“他什么时候说的，我怎么不知道？”小梅变色道。
　　“就在你们搜查山穴时，我们不仅验了尸体，还谈论了很多事情，当然这些都是背着虺文忠做的。”狄仁杰回答道。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不过是聊以自慰罢了。”小梅此刻却丝毫不担心。
　　狄仁杰笑着说道：“第六，就是你透露的闪灵要在寒光寺刺驾的事，按照蛇灵的行事准则，你是怎么知道闪灵的任务，不是说你蛇灵中人，最擅长的就是保密，绝不会知晓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吗？”
　　“这……”小梅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
　　“狄大人从来没有栽过这么大的跟头，这是在为自己找回面子。”桓斌冷嘲热讽道。
　　狄仁杰又盯住了桓斌：“至于你这个千牛卫大将军，也是我最先确定你是奸细的人。”
　　“哦，那我倒想听听。”桓斌顿时冷笑起来。
　　狄仁杰立即解释起来：“首先，就是刺驾的前一晚，两名血灵潜入了寒光寺中。”
　　“而他们潜入寺中的方式，是一人穿着千牛卫的衣服，一人穿着一套白色的衣服。”
　　“而根据你当时的话，寒光寺已经被你全面戒严，而她们进入寒光寺却畅行无阻。”
　　“而且从这个时候起，我就开始怀疑你，只是没有更多的证据，我也没有妄下定论。”
　　“接着就是第二个破绽，你从佛陀殿离开后，径直赶往长廊下，成功被虺文忠擒住，试问那里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偏偏去那里。”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那是你们事先约定的，你径直赶到那里，就是想做为人质。”
　　“当然以你的身份地位，还无法保证让虺文忠逃离，因为他做的事情是刺驾，大军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虺文忠离开的。”
　　“被虺文忠擒住之后，你又露出第三个破绽，就是你大吼大叫，吸引大军的注意。”
　　“根据你当时的表现，表面是为了杀死刺客，其实是将大军引来，为虺文忠制造逃跑的机会。”
　　“因为元正赶回寒光寺时，发现大军都朝这边涌来，虺文忠只要出了长廊，就能安然离开。”
　　“所以当时无论我到不到，虺文忠都能安全离开，想来这是你们事先商量好的吧。”
　　“你……你不可能知道？”桓斌面色顿时大变。
　　“我知道的事，远比你想到的要多的多。”狄仁杰笑道：“而且在蛇灵的文档中，里面清晰地几率着你桓斌，就是蛇灵一堂的堂主，这是肖清芳留下的，所以你们还未来得及毁掉，为了不令你们起疑，元正则悄悄带走了这本文档。”
　　说着，狄仁杰掏出一本册子，丢在桓斌的面前。
　　“这就是蛇灵在朝廷，各位达官显贵，已经各个要地安插刺客的名单，而你桓斌就在第一个。”狄仁杰指着册子道。
　　“这……这不可能，如果你真的早就怀疑我了，为何还要我监视太子宫，为何今日还要找我协助你消灭蛇灵。”桓斌摇头道。
　　“行了，桓斌，狄大人这是找回面子呢，你何必这么着急呢，如果他真的这么厉害，就不会再这里了。”虺文忠笑了起来。
　　“是啊，你就别打扰狄大人的表演了。”小梅冷笑道。
　　“哦，是我太鲁莽了。”桓斌顿时笑了起来。
　　“狄大人，我刚刚说的话，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到时你就是开国元勋，裂土封疆，岂是现在一个区区内史可比的。”袁天罡伸手阻止了几人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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