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袁天罡

　　三人沿着牢门的方向，一直向山穴的深处走去。
　　在山穴的另一头，也有一个特质的地道。
　　三人沿着地道走入，又来到寺庙的大殿中。
　　“佛陀殿。”李元芳看着熟悉的环境吃惊道。
　　狄仁杰此时彻底明白，这背后是谁在操纵。
　　“如燕，元芳，你们二人先在殿外等候。”狄仁杰道。
　　“大人,  你……”李元芳担心狄仁杰有危险。
　　“诶……料也无妨。”狄仁杰向二人使个眼色。
　　“小心，大人。”李元芳还是有一点不放心。
　　“去吧。”狄仁杰点头。
　　狄仁杰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一个帐幔前躬身拜下。
　　“臣狄仁杰参见陛下。”
　　接着两层帘子被拉开，武则天果然在大殿里。
　　她此刻站在龙椅旁，背对着狄仁杰不发一言。
　　“陛下。”狄仁杰上前几步，对着武则天躬身道。
　　“你知道吗,  今日之事若换做其他人，必将老死在这寒光寺中。”武则天面无表情道。
　　“天恩浩荡，臣感激涕零。”狄仁杰拜下。
　　“你怎么知道朕在寒光寺中。”武则天问道。
　　“那些盯梢的内卫，僧值静空的表现，还有就是陛下在上阳宫的态度。”狄仁杰答道。
　　“朕已下旨，命尔等不要在调查此事，你竟然公然抗旨暗中调查，怀英，此事你让朕怎么处置。”武则天冷声道。
　　“陛下，臣不敢巧言脱罪，只是恳请陛下允臣击破蛇灵逆党后，再行处置。”狄仁杰道。
　　听到狄仁杰这样说，武则天就是想生气也没有理由。
　　只见她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盯着狄仁杰。
　　“自你昨日离开上阳宫，朕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朕了解你，更了解你的能力，于是今日清晨,  朕便率内卫微服进入寒光寺，一来监督内卫,  清除寺中所有痕迹，二来朕也要亲自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武则天道。
　　狄仁杰拿出一枚金符，递到武则天的面前。
　　“陛下，这枚金符是臣在内卫府大阁领黄胜彦身上找到的，想来是陛下交给他，作为提取神秘人物的证明之用吧。”
　　武则天接过这枚金符，神情中多了几分怅然。
　　“怀英，你为什么非要知道真相呢，难道没听说知道的秘密越多，就越危险吗？”
　　“陛下，臣并不是喜欢探究秘密的人，然而这个神秘人物关乎蛇灵巨案，臣是不得不查。”狄仁杰一脸无奈道。
　　听到狄仁杰的这番话，武则天也开始权衡利弊。
　　而狄仁杰则继续解释道：“难道陛下还没有发现，发生在寒光寺中的刺驾案，与关押在地牢中的神秘人物，有着紧密的关联。”
　　武则天暂时停止思索,  让狄仁杰继续说下去。
　　狄仁杰继续讲解道：“在十几天前，蛇灵逆党便派奸细混入寺中,  然后以易容术换掉了看守神秘人物的内卫法能,  想来此事陛下必然得到了静空的密报。”
　　“不错。”武则天点头。
　　“当假法能多日探查后，终于找到地牢的位置，并将此情绘成图纸，正准备传递给他的上峰血灵时，早已等的不耐烦的蛇灵逆党，已经改变了计划，他们一面准备刺驾，一面将假法能从潜伏者变成一块敲门用的砖。”狄仁杰道。
　　“什么意思。”武则天问道。
　　“陛下知道，蛇灵逆渠肖清芳曾任内卫府大阁领，对您对微臣都相当熟悉，他们故意在陛下进香前一天，引千牛卫找到法能的尸身，他们知道桓斌定会将此事向我禀报，而我更是要追查到底，当我揭破假法能后，当您接到静空的密报后，心中定然万分震惊吧？”狄仁杰问道。
　　“是啊。”武则天重重地点了点头。
　　狄仁杰继续还原真相：“然而第二天发生刺驾之事，只是此事在几天前就走漏了风声，为李元芳侦知，按常理讲既然消息泄露，计划便该停止，可为什么他们千方百计，要令刺驾之事成形呢？”
　　“为什么？”武则天问道。
　　“因为刺驾之事也是这个计划的一部分。”狄仁杰答道。
　　“哦？”武则天更疑惑了。
　　“当您接到静空的密报时，便已经明白，假法能肯定是冲着那个神秘人物而来的，因此您的心中感觉非常不安，臣说的不错吧。”狄仁杰询问道。
　　“是。”武则天点头。
　　“而第二天又发生刺驾之事，这就令陛下心中越发的惊忧，令您深深地感觉到，寒光寺中的秘密已经暴露，原本非常安全的寒光寺，已经变成了是非之地，所以必须将地牢中的神秘人物，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而这正中了蛇灵逆党的奸计。”狄仁杰解释道。
　　“是这样。”武则天变色。
　　“正是，他们这一番苦心策划，就是要让陛下心怀忧疑，引您先动起来，他们才好暗中下手，救出那个神秘人物。果然刺驾案的当天夜里，您就密旨黄胜彦到寺中将神秘人物转移到神都，而蛇灵逆党的线人，则早已埋伏在寒光寺周围，见黄胜彦率内卫到来，便立即传信给周围的杀手，在归路设伏全歼内卫，救走了神秘人物。”狄仁杰道。
　　“这群该死的逆贼，真是罪不容诛。”武则天冷声道。
　　“陛下，以目前的状况来看，那个神秘人物的身份，已成为本案的核心，如果不知此人的身份，那么蛇灵的动向动机很难捉摸，破案更是无从谈起，这也是臣追查此事的原因。”狄仁杰道。
　　武则天又陷入沉思中，考虑到底要不要说出此事。
　　同时他也思考起来，反贼和面子哪个更重要。
　　思索良久之后，武则天终于下定决心，说出那些秘密。
　　“他就是朕的老师袁天罡。”
　　“司天监监正袁天罡？”狄仁杰大吃一惊。
　　“正是。”武则天点头。
　　狄仁杰嘴巴张的大大的，似乎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这块朱果金符就是朕当年关押他在此的密证。”武则天道。
　　“可陛下，这袁天罡不是在十多年前，便被陛下下旨处死了吗？”狄仁杰十分不解。
　　“怀英啊，你可知道朕当年下旨处死袁天罡的真正原因吗？”武则天问道。
　　狄仁杰摇了摇头。
　　“袁天罡精通天文，历法，数术，占卜及各种左道旁门，当年朕为皇后之时，对他非常器重，将司天监交于了他，当年洛河惊现神秘八卦碑，上书神都洛阳，此事令举朝皆惊，这才致使朕三年之后斥银亿万迁都洛阳。”武则天道。
　　“不错，据说那块石碑上说，陛下当定位于坤，而洛阳在坤，这才有了陛下弃西京长安，定神都洛阳。”狄仁杰回忆道。
　　“是啊。”武则天点头。
　　“可这是上天降兆，与袁天罡何干。”狄仁杰不解地道。
　　“什么上天降兆，这都是袁天罡一手炮制的，全部都是假的。”武则天生气道。
　　“什么，那是假的？”狄仁杰吃惊道。
　　“这都是袁天罡利用天文历法，算出洛河大漩涡的位置，命人将巨石雕凿成器，按大漩涡的位置，将巨石沉入水底，果然几天后的午时，大漩涡出现，露出水下的石碑，这一幕被洛河两岸的百姓看到。”武则天回忆道。
　　“原来是这样。”狄仁杰若有所思道。
　　“是啊，当时巨石立于水面之上，竟达两个时辰之久，目睹此事的众大臣，及众百姓万分震惊，都认为是上天降兆。”武则天叹息。
　　“原来这件令举世震惊的大事，竟然是假的，可陛下却因此冒天下之大不韪，弃宗庙之地。”狄仁杰也叹息一声。
　　“是啊。”武则天无奈。
　　“看来这个袁天罡真是了不起啊。”狄仁杰道。
　　“迁都后，朕对他更加信任，然而袁天罡却在暗中发展自己的力量，他首先将大批亲信派人各个衙门充任要职，而后又派亲信进入内卫府中，此事令朕惕然心惊，于是派人查察，一年之后朕得到确实回奏，洛河献碑乃子虚乌有。”武则天摇头道。
　　“此贼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才要做这样惊天的圈套呢。”狄仁杰也皱起了眉头。
　　“至今朕也不明白。”武则天摇头道。
　　“当时朕想，一旦袁天罡将献碑造假之事散播出去，朕的尊严何在，朝廷的尊严何在。”
　　“朕还有何面目对朝中的大臣，有何面目对天下百姓，他骗朕迁都的目的之一，就是将大批亲信安排入朝，他到底要做什么。”
　　“此贼妖人也，为害社稷，祸乱天下，罪不容诛。”狄仁杰道。
　　“这些年朕一直想知道，袁天罡这样做的目的。”武则天言语之中透露着无奈。
　　“那陛下有什么收获吗？”狄仁杰问道。
　　“不要急，听朕慢慢道来。”武则天道。
　　“是。”狄仁杰应道。
　　“此事败露以后，朕就命人监视袁天罡，果然几个月后，朕得到内卫府密报，说袁天罡及其亲信暗中联络一批流人，建立了一个秘密的团伙，名叫蛇灵。”武则天道。
　　“是袁天罡创建了蛇灵？”狄仁杰更加吃惊。
　　“正是。”武则天点头。
　　“我说这些蛇灵逆党，为什么如此处心积虑，要将此贼救出，原来竟然是这样。”狄仁杰终于彻底明白了此事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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