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早有异心

眼看四大长老都如牲畜一般关在单独的笼子里，被诓骗而来的弟子们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愤怒，绝望，哀求，承受能力弱的人已经晕倒在牢内，
  “为什么？”
  男人自言自语，迎着长老们仇恨的目光，低低冷笑，
  “怪就怪你们是凌天宗的弟子，毕竟我要灭了它呀！”
  身姿修长的男人双眼微眯，清淡的薄唇勾起嗜血的浅笑，不加掩饰的戏弄，很享受此刻众人错愕，绝望的神情，
  “师兄，我愿自退宗门，求您！”
  上品土灵根，天赋绝佳的三长老弟子此刻如一条狗，惶惶跪在地上，红着眼，双手抖动，只求他一条生路。
  “顾彻，你给我起来！”
  三长老咬着牙，双目暴睁，不敢相信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竟是这幅丑态，原以为自己如一条鱼肉任人宰割已是不堪，却不想座下弟子苟且偷生，更像一巴掌打散了他最后的骄傲，打碎了凌天宗的脊梁！
  “你起来，不然，你就不是我陆励成的弟子！”
  牢内不住磕头的少年停住了，直起瑟缩的肩膀，轻笑道，
  “命都快没了，师父还在乎这些虚名干甚！”
  “哈哈哈，好好好！”
  亲眼看了一出师徒决裂好戏，潇宏点点头，带着狩猎的满足，勾起玩味的笑，
  “那就留你一命，就喜欢这种识时务的人。”
  说完，双眼一一扫过神色不一的众人，那张张或愤恨，或绝望或心虚的面容避开了他的目光，真有意思，潇宏老神在在，靠坐在楠椅上，身后婢女躬身给他奉上了一盏袅袅生香的清茶。
  血腾动了，那名弟子被放了出来，潇宏眼皮未掀，端着茶水轻抿一口，
  “谢师兄宽恕。”
  谄媚之态像极了凡界鞍前马后的下人，说完，顾彻起身，又对着自己的师父深深一拜，全了师徒情谊。
  “师父，保重。”
  一股气血直冲脑门，老者攥紧双手咽下腥甜，狠狠别过身，他受不起！
  顾彻低低咳嗽，黑风穴待久了，难免受到浊气侵蚀，因过去宗门资源全供养给了潇宏，常年停在元婴初期的他，在此刻侵蚀下，练刀剑都握不稳。
  师父说，剑仙一途，心定目锐手狠，不出则矣，既出一剑定乾坤！
  白光耀芒下，剑影惊鸿，
  “顾彻师兄！”
  众人惊呼，电光火石间，那抹决绝的身影，义无反顾冲男人刺去，鲜血喷洒，
  “啧，真不听话。”
  男子身形未动，只用手帕擦了擦自己的手，嫌恶般丢在死人身上，顾彻瞳孔涣散，努力看向老者，像那年初入山门的小顽童，没有达到师父期许，自责羞愧，
  “师父…对不起…”
  “徒儿！”
  三长老目眦愈裂，一口血喷在了铁笼上，他的徒儿没有堕了他的风骨，是凌天宗的脊梁，是他无法原谅的悲恸。
  “潇宏！我跟你拼了！”
  三长老用力攥开这用上古玄铁制成的牢笼，神魂之力不断燃烧，这是不打算活，也不打算投胎了，潇宏轻笑，化神之境，跳梁小丑。
  在对方掰断铁笼，冲他劈来神魂之掌时，山谷巨响，雷云滚动，潇宏起身抬手，血池翻涌，拂风化云，一招大乘式将其死死镇压，不过几息，三长老神色萎靡，神魂已经燃到了尽头，
  “励成！”
  “师父！”
  一声巨响，老者浑身浴血，如一块破布被砸进了利石中。
  “呵，老东西！”
  当年，白薇入宗门，这老家伙可是阻拦的最厉害，要真这么死了，还便宜他了！
  后山地牢寒冰如刃，不知是何缘由，刮来的风一日比一日阴冷，直至如今若没有雄厚的内力支撑，根本无法踏足。
  在一片孤寂中，咯吱咯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片玄色衣袍出现在拐角，
  “师父，还真是悠闲啊。”
  女子覆满冰霜，如不是还有一丝生气流转，只怕是一具死尸了，潇宏慢慢上前，女子身上冰块片片脱落露出了深可见骨的伤口，闻血而动的藤曼蠢蠢欲动，
  “师父，怎么不说话了？”
  用力钳起对方的下巴，那双平静的冷眸直视着他，像被利针刺痛，潇宏一怔松开了手，反应过来不由轻笑，自己这位师父还真是傲骨啊，无论如何虐打，永远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
  不够，还是不够，她怎么能置身事外，一了百了呢，像是想到什么，潇宏饶有兴致地停下脚步，
  “师父猜我从哪里过来？”
  雪泽低着头，像一尊没有呼吸的雕像，任由男子的声在地牢中回荡，
  “三长老还真是年老体衰，就那么几下没了，啧啧。”
  “这一切都怨师父您呐！”
  女子眼睫一颤，用力抬头，糜烂的肺腑，每说一个字都有血沫流出，
  “你…放了他们。”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潇宏大笑，笑声如厉鬼嘶吼，凄厉又绝望，什么都能给么，可是他的白薇再也回不来了，为什么啊，师父，男子后退一步，直直盯向女子眼眸，悲痛决绝，
  “白薇再也回不来了！”
  男子眼尾猩红，癫狂的眸色漫上湿意，
  “你跪下，跪下向白薇认错！”
  日光透过小窗投向地面，昏黄余晖洒下，化不开这利刃冰霜，女子撑住膝盖，一点点跪倒在地，
  “我…错了。”
  “求你。”
  曾经睥睨整个仙途的雪泽宗主，她从没认过输，不畏于天，不愧于人。
  宗主身形单薄，背脊折弯，一滴泪砸在地面。
  窗外风起云涌，这是大乘圆满之境与万物生灵感应，女子境界跌落难以修炼，但对道的领悟从未怠慢，引万物所念。
  黑风穴内，三位长老一震，雪泽她，眼眶蓦然泛红，其余人不明所以，只觉一股沁入神魂的悲意笼罩心头，不知不觉掉下泪来。
  “师父，还真是能曲能伸呢。”
  潇宏蹲下身，话里涌动着快意，在耳边低语，
  “当初，徒弟也是这么求师父呢，师父怎么做的？”
  男子点了点脑袋，像是突然想起，如恶魔般喃喃开口，
  “直接把她烧了呢。”
  “师父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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