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水晶糯米包（3/5）
蔺仙躺在熟悉的床上，感慨自己这六年的漂泊，一路艰险，也算是有惊无险的回来了，珍珠也长这么大了。
白日里，他讲的故事半真半假，大多数事情都是真的，只是顺序是反的。
他是先被抓到了龙虎山上，结识了郑鸿玉，当时郑鸿玉表面上放他，背地里其实派了人来追杀他，这在他的意料之内，郑鸿玉是流放犯人，而此时却做了山匪，若是被人知道，难逃一死。
原本他想着，看在阿五的面子上，郑鸿玉能留他一命，不成想现如今的郑鸿玉已经不是他听闻的那个郑鸿玉了。
他命大，被砍了几刀丢进了河里，遇到了玄鱼。
可这些都不能告诉陈阿五，在她心里的郑鸿玉就该是那个昔日的模样，告诉她也是平添烦恼，给她好端端的回忆里掺上一抹黑。
一夜好梦。
“小仙儿！仙儿！小仙儿！”
蔺仙是被陈阿五的声音喊醒的，这样的日子恍若隔世，他已经有六年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穿好了衣服一推开门，一个香香软软的团子就被放在了蔺仙怀里。
“小珍珠，怎么起得这么早！”蔺想抱着蔺珍珠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蔺珍珠举了举手里的小包裹，笑着说道：“娘亲说啦，要带我们去京城，参加姨姨的婚礼！”
“姨姨？思思姐要成婚了？”在京城的姨姨蔺仙能想到就只有陈思思了，不过陈思思当初说要去京城做文书，她走的时候，陈思思也才刚刚出发，不知道现下如何了。
陈阿五笑的一脸狡黠，她也难得这么开心，真真是好事儿都赶一堆儿了。
“你猜猜，四姐姐要嫁的是哪位郎君？”
蔺仙思考了一下，京城成亲，阿五有这么说，想必这个郎君他也是认识的，可是他认识的京城的郎君并不多，若非要说，那就只有……
“刑子期？”
陈阿五拍拍他的肩膀，“我的小仙儿怎么这么聪明！”
“真的是刑子期啊，没想到他和思思姐还有这样的好姻缘，咱们此次前往这般匆忙，我还没有给他们备好贺礼……”蔺仙是真心为陈思思高兴，刑子期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官，而最好的，他是个有背景的好官，也不会在官场上被人针对，更能护得住陈思思。
果然是天定的好姻缘。
陈阿五也很满意这桩婚事，在陈思思给她的来信中她能感觉得到，四姐姐对刑子期是真的喜欢，满张信纸写满了情意和欢喜，让人看着也跟着开心。
冲蔺仙拍拍胸脯说到：“贺礼这事儿，我早就备好了，提前一年就找了江南最好的绣娘，绣了一年才做好的嫁衣！我们先去江南拿了嫁衣，再赶去京城，正好赶得上将嫁衣送上。”
蔺仙笑笑：“那可是你的贺礼，我还没有给思思姐准备贺礼呢？”
陈阿五眼珠一转，一副鬼机灵的样子，跟蔺仙怀里的蔺珍珠一个模样：“你是珍珠的爹爹，我是珍珠的娘亲，那我准备的贺礼，不就是你的贺礼嘛。”
“阿五，不可。虽然你是珍珠的娘亲，我是珍珠的爹爹，可是你我尚未成婚，我不敢坏了你的名声，待到日后，我们安定下来，我在风风光光的给你办一场婚礼，娶你为妻。”蔺仙说的认真，盯着陈阿五，这个姑娘是他少年时的欢喜，是他六年的漂泊，是他这辈子也不愿意辜负的人，他不忍心怠慢她一点，不忍心让她委屈。
陈阿五却不太在意了，她摸着蔺珍珠的头发，笑的温柔极了：“我早就不在意这些了，这些年为了照顾珍珠，扯着你的身份……”
“你没说错什么，我就是珍珠的爹爹，即便你不嫁给我我也是。”蔺仙从来就不想强迫她，即使她学会爱人以后爱的不是他，也没有关系。
只是万幸，他有这般福气。
陈阿五拉着蔺珍珠的小手，笑道：“好吧，你说了算，那等从京城回来，在商量我们的婚事。”
蔺珍珠坐在蔺仙的胳膊上，一会儿看看爹爹一会儿看看娘亲，听了半天，恍然大悟道：“原来爹爹你还没有娶娘亲啊！那我是不是可以参加爹爹和娘亲的婚礼了？”
“对啊！珍珠一定是唯一一个参加过爹爹和娘亲婚礼的小娘子！”陈阿五拍拍小珍珠的脑袋。
三人其乐融融的倒是越来越像一家子了。
从上次那件事儿后陈阿五倒是对什么船啊都怕了，去哪儿都走的陆路。蔺仙租了两辆马车，许淮生也要跟着他们一起去江南，正好白日里赶路，蔺仙和陈阿五坐一辆，许淮生和小珍珠坐一辆。
马车上。
陈阿五捏了块点心填肚子，吃了一个后把剩下的递给蔺仙：“小仙儿你尝尝。”
蔺仙任劳任怨的接过点心，果然就见人又去攻占另一盘果子，吃了一块又都给了他。这小习惯这么些年了也没变过。
“我不在这几年，你剩下的点心果子都扔了？”蔺仙吃着点心，忽然想到若没有自己，这点心果子要怎么办。
陈阿五摆摆手：“不会不会，扔了多浪费，当然是给小财啦。”
蔺仙笑了，看了看手中的点心，一口塞进嘴里：“和着，我和小财是一个作用啊。”
陈阿五听出他在开玩笑，也笑着去抱他的胳膊，打趣道：“那可不一样，你们一个是我的小仙儿，一个是我的小财儿，我这杂味铺子，缺你们哪一个都不可啊！”
“哦～我说呢，我们俩给你招揽财神呢？原来小财这名字是配给我的？”蔺仙说着想起当时陈阿五把小财从窝里抱出来的样子。
那是他们一块儿去农场提货，农场夫人说母猪在产崽子，让他们稍等片刻，结果陈阿五一听就乐了，非要跟过去看看，看着一窝子粉粉嫩嫩的小猪崽子移不开眼了。
吵着非要养上一只，蔺仙只好和农场夫人商量着，等小猪可以吃饭了，他们来抱一只回去。
那天是陈阿五自己钻进猪圈里抓的小财，本来蔺仙说他去，但陈阿五非说他抓的不是她想要的，自己一下子就钻了进去，一番折腾，顶着一脑袋稻草，还踩着猪粪才把小财给抱了回来。
鞋子当时已经要不得了，还是蔺仙一路背着她抱着小财回的陈家。
两人一猪还被陈思思好一番数落。
陈阿五也想到了当年的趣事儿，眼睛里满是怀念，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那时候小财才这么大，小小的一只，后来越张越胖，都是你喂的。”
“又要怪我，那点心果子哪样不是你塞给小财的！”
“那你还给小财喂包子呢！”
“你给小财吃边角料怎么算？”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欢声笑语的到了江南。
陈阿五一下马车，就见到了熟悉的景色，昔日的花楼早因为经营不善改成了绣房，此次的嫁衣就是在这家绣房定的。
蔺仙抱着小珍珠，陈阿五则牵着许淮生，四人一起进了绣房。
“季秀娘，许久不见啊。”
陈阿五喊来绣娘交付尾款，让人拿了嫁衣当面验货查看。
陈阿五检查嫁衣的这个功夫，许淮生在绣房里走了一圈儿，微风轻过撩起一块粉纱，一个女孩儿低头走了过来，参见而过许淮生闻见了她身上的桃花香气，那容貌却更盛桃花一成。
“姑娘……”微不可查的声音并没有被那位姑娘听见，却惊扰了许淮生砰砰直跳的心，赶紧让自己清醒过来，回到了陈阿五身旁。
“季姨，我就先回家了，我家阿爷还等着我去做饭呢。”小姑娘走到了季秀娘身旁，没有多看许淮生一眼。
陈阿五却被这个姑娘的声音吸引了过去，扭头一看，愣在了原地，十二三岁的姑娘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了，而那张脸简直和她娘亲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蔺仙也顺着陈阿五的目光看过去，下意识叫出了女孩儿的名字：“阿香姑娘。”声音很轻，只有陈阿五能听得见。
陈阿五知道这大概没错了，上前去拦住了要走的小姑娘。
“姑娘，冒昧疑问，你家阿爷姓李吗？”
小姑娘回头，看陈阿五面善，也没过多防备，点点头：“你怎知？”
“我是你阿爷的故人，可以带我去见见他吗？”陈阿五想起记忆中的牛肉味，还是酸酸辣辣的，糅在人心里，平白的酸了眼眶。
小姑娘又问了陈阿五几个问题，确定他们真的认识自己阿爷后才带他们一起回了家。
“阿爷！你看谁来了？”小姑娘推开栅栏门，冲着院子里躺椅上躺着的老人喊道。
老人坐了起来，手里还拿着个蒲扇，笑呵呵道：“是谁啊？”看到陈阿五后，仔仔细细看了好一会儿才敢开口认人，拿蒲扇指指陈阿五。
“哎呦，是阿五吗？我这眼神不太好，都不敢认喽。”
陈阿五上前去蹲在了摇椅旁，“是我，李叔。”
……
陈阿五同李叔聊了好久的天，又亲自下厨给人做了一大份酸汤牛肉，才带着四人离开，离开前李叔拽着她的手硬是塞给了她一个玉镯子。
“这个啊，是你桃姨留给你的，感谢你给了我们桃桃这个小丫头！你旁边那个小伙子，我记得，是医馆的那个小学徒吧，我听他抱着的娃娃喊你娘亲啊，本以为你该是会嫁给郑家公子，但这样也好，好啊，没想到你同他还有这样的缘分，如今日子过得好就好。”李叔小声的说完，又摇着蒲扇送四人出了门，一直到马车看不见影儿了，才回了家。
“阿爷，他们是什么人啊？”
“他们啊，都是一群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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