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商讨

　　东海，明光殿内。
　　“下个月，墨澜要在天宫摆宴，广邀天下魔族，说是要为他那夫人补办生辰。”司钰将从外面打探回来的消息告知在此商议的众仙。
　　“他倒是有这个心情。”逖海恨恨出声，日日一想到墨澜，他就恨不得能亲手手刃，为药神宫那些仙人亡魂报仇。
　　柏麟安抚地看了一下逖海后出声说道：“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
　　“陛下的意思是？”
　　“上天宫，救出柏雅，还有我们的同僚们。”
　　明光闻言沉吟片刻，柏麟和他想的一样，但……
　　“要躲过宫门的盘查，我们就不宜过多人上去，还要佯装成魔族，此事得细细规划。”
　　“我去！”司钰提议道，他要去救出柏雅，要去保护他的妻子。
　　“你对天宫并不熟悉，你去，胜率太小。”柏麟反驳道。
　　众仙闻言也纷纷赞同柏麟的说法，而后柏麟继续说道：“这次计划就由孤亲自去。”
　　“不可！”
　　“陛下不可！”
　　明光坚决反对，“若是失败，陛下落入墨澜之手，那仙界又如何能再复兴？！”
　　“在场的众仙，论对天宫的熟悉度、对墨澜的熟悉度还有对半雪的熟悉度，谁比孤更合适？”
　　众仙听罢皆是沉默，柏麟说的确实在理，现在占领天宫的那些人，柏麟最是熟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可是……”逖海不放心道：“陛下你的身子……”
　　柏麟的伤虽然好得差不多，但那心口不定时发作的异常痛感，逖海作为他的主理医仙是再清楚不过。现下还未找到方法治理，那痛意若是在面对魔族时发作，可真会要了柏麟的命的。
　　柏麟看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说下去。
　　司钰和明光见状皆是一怔，逖海这说一半留一半的话，难道是柏麟的身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吗？
　　柏麟随即将话题回拉到入天宫的营救计划上，一个时辰的讨论结束后，众仙退下。
　　柏麟独留了明光下来，明光心中有些不安，他出声问道：“陛下是有什么要与臣说的话？”
　　柏麟抿了一口茶后才缓缓开口唤道：“叔叔。”
　　明光微愣，这是自柏麟被册封为天宫太子后第一次唤回自己叔叔。
　　“陛下如今这样喊臣，倒是让臣想到了许多往事。”
　　柏麟又何尝不是忆起那些过往，他淡淡地说道：“孤幼年时便时常来这东海游玩，东海的盛景依然记忆犹新，叔叔将东海治理得很好。在下界不论是人族还是妖族，对叔叔都是赞誉过多。”
　　明光抬眼看向他，“陛下为何忽然提起这些？”
　　柏麟慢慢地迎上明光的视线，一脸认真道：“此番孤就算在天宫失败，也会想办法和墨澜同归于尽。但孤若死去，这仙界总要有一个带领大家继续走下去的人。东尧帝君本就年岁已大，经此一劫更是无多少气力，司钰的年纪又尚轻，虽是上神之位，但终归历事过少。只有叔叔，不论是才干、品性还是修为，都是这个最适合的人选。”
　　明光没想到柏麟会说出这番话，他别开头，忍下内心的悲伤，“陛下要去，就要活着归来，不要说这些胡话。”
　　“孤不是在说胡话，孤是要为这苍生选出明主，若是孤遭遇不幸，一切就拜托叔叔了。”
　　明光没有应答，柏麟又将手置于他的手上，“叔叔。”
　　“臣知道了，陛下不要有后顾之忧。”明光终是松口，而后他想起刚刚逖海说了一半的话。
　　“陛下最近身体可是有何不适？”
　　柏麟不想回答，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又喝一口，准备转移话题。
　　明光看出他的心思，越是这样就越是说明有问题，他忍不住焦急地出口道：“柏麟，你身体到底有什么问题！”
　　柏麟闻言苦笑了一下，思考了许久微叹了气，“现下，孤也就不瞒叔叔了。”他将手放在自己心口前，“孤这心口不知何缘故，总是不定时的作痛。”
　　尤其是想到半雪的时候，痛感更是明显。
　　明光大骇，“陛下虽失了护心麟，但心口不是有女娲石护佑吗？”
　　“是啊，但是女娲石似乎护不了孤这病。”
　　明光莫名，“难道除了心口痛，身体还有什么异常之处？”
　　柏麟纠结了片刻，看着明光关切的眼神，想着或许以明光的见识，他可能会能知晓这奇怪的病因，于是出声答道：“孤有时耳边还会响起一女声。”
　　此言一出，明光是完全不敢再接话。柏麟只当他是被自己所言困惑住，接着说道：“第一次是孤去年生辰之时，随着那女声响起，孤的心口之痛发作。第二次是去无妄海的路上，也是那女声响起，孤发作。从那以后孤这心口便时常发作痛感，梦中偶尔还能听见那女声。”
　　明光垂下眼，也拿起了桌上的茶，他喝了一口后假装镇定地问道：“那女声和陛下说了什么？”
　　“阿代。”
　　明光闻言差点拿不住杯，他面上依然平静听着柏麟问道：“叔叔对孤这异常之处，可有什么看法？”
　　明光随口胡编：“陛下可能是被种了什么梦魇吧。”
　　“何人能给孤种下梦魇？”
　　明光干干一笑，“陛下说的也是。”
　　柏麟想了一下，问向明光，“孤当年在人界历劫时受了重伤，父皇将孤送到东海时可有与叔叔说过什么？”
　　“陛下怎么会忽然说到这里？”明光内心开始慌乱，柏麟察觉到什么了吗？
　　“孤只是觉得这痛感及那女声和当年历劫孤所忘却的事有所关联罢了。”
　　“陛下多想了，这历劫过往陛下不是核查过流光簿了吗？”
　　柏麟一愣，他直盯着明光，“叔叔如何得知，孤曾查过流光簿？”
　　明光心下暗叫不好，但他神色依旧保持自若地对上柏麟，“先帝可曾与臣提起过。”
　　柏麟慢慢将眼睛移开，又抿了一口茶。
　　看来，他当年历劫之事，确实有蹊跷。
　　明光出了殿后，走到了珊瑚园，他看着满园的珊瑚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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