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梁梦噩梦般的回忆

王星默默地忍受着自己的痛苦，没有办法，他得为了这个身边的姑娘着想，这四年的陪伴，慢慢的梁梦也变成了自己生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梁梦听王星说过年不回去了，才变的高兴了，心里的不适才慢慢得以消散，这个从当初地狱里逃离的少女，就这四年才好好的活了一回人，也不能这样说吧，爷爷在的时候，自己还是有人关爱的。
  可是梁振强就像人生的一道阴影一样，每每提起来的时候，梁梦唇齿之间都会打颤。
  再要是回去，再面对那个地狱一样的所谓的家乡，梁梦不敢想，她仍然记得那一次梁振强自己的老婆跑了，自己被梁振强打的身体遍体鳞伤，从梁庄子的村头打到村里。
  那是梁梦开始有记忆的时候，对于母亲这个词，梁梦是陌生的，梁梦现在也记不起来了自己母亲的模样，但是那顿打却是2实实在在的。
  在一个阴雨天，梁庄子的村口，梁梦流着鼻涕，冷的瑟瑟发抖，秋雨打在脸上，冰冷的疼，那一天，梁振强也喝醉了，梁梦在村里同龄小孩的欺负过后，一人看着远去的国道，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为什么自己没有妈妈。
  梁振强问她：“你这个小婊子在看什么呢？”
  梁梦说：“我的妈妈哪里去了？”
  这句话刚一出，梁振强一脚就将梁梦踢倒在地上。
  “你妈死了，那个大婊子死了，你跟老子说她？啊？哪一壶不开你提哪一壶，老子给她吃给她喝，哪一点对不起她了，还有你这个小婊子，你一天吃我的，喝我的，你还想那个大婊子？”
  梁振强像个发怒的狮子一样，揪着七八岁的梁梦就是打，提着她的头发就将她整个人提起来了。
  一把又扔在了地上，有时候提在半空里，然后对她恶语攻击完，然后又抛起来，像个皮球一样，一脚把梁梦踢的远远的。
  过路人看见了，也没人制止，在他们看来，这一家子都是七成熟的人，媳妇儿跟人跑了，这个梁振强一天到晚光是个喝酒打牌，梁梦一天穿的破破烂烂，像个要饭的一样，村子里的小孩都看不起她。
  爷爷和村里的人交往是不深的，所以村里人没有人会帮自己家。
  人们谈论起梁梦的爷爷，就说那是个老王八蛋，计划生育那几年，就靠着梁庄子不让母鸡下蛋上位的。
  这些是梁梦偷偷听小孩谈论说的，可是自己的家庭所有人的造的孽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爷爷虽然爱自己，但是就在十四岁过年的那天大年三十去世了。
  梁梦对于梁庄子没有感情，这里的人都是恶毒无比的，尤其是梁振强。
  这一晚，梁梦眼睛闭上很久才睡着，她把自己悲惨的童年通通的过了一遍，自己已经十九岁了，可是每每想起来的时候，那仿佛就是在昨天才发生的。
  她看了看身边的王星，这些王星是不知道的，他怎么能切身感受自己的痛苦呢？
  南坡镇只有一个梁梦，可是有无数个王星，他们在那里有朋友，有亲人，可自己能有什么呢？
  第二天早上，梁梦起的早，他把王星说的今天去买年货的事情放在了心上，一大早就做好了早餐。
  王星被一阵“叮叮咣咣”的嘈杂声吵醒的，他骂了一句“他妈的”，一看时间已经到了七点半了，心里难受着就起床了。
  起床后，王星站在水龙头边上刷牙，看见人家往外搬东西，下意识地，王星知道了，人家要回家了，回家过年了。
  突然间，王星心里的落差就起来了，人家都回家过年了，王星刷完牙，看着楼底下的人笑了笑。
  那人给王星打起了招呼，“过年了，回家了，你们啥时候回啊？”
  王星憨憨的笑了一声，说：“不回家了，我们在这里过年。”
  王星也给那人笑了一声，笑的差点一下憋不住，眼圈红了。
  那人听王星说完，自顾自地说：“春天的燕子都知道回家，你们怎么不知道回家呢？”
  这下王星有点诧异了，抬头看了看天空。
  这是一个筒子楼，王星抬头看去的时候，自己像一只青蛙，只能看见一片正方形的天空，王星看着看着，情不自禁地说：“我他妈的是被关在这里了。”
  出神了好久，王星回到了房间里，两人坐在桌子上，都没有说话。
  吃起了饭，梁梦首先开口，说：“哥，今年我们买什么啊？”
  “你看着买就行。”
  王星一边低着头吃饭，一边说。
  梁梦又说：“你喜欢吃肉吗？咱要不多买点肉？“
  王星说：“你看着买。”
  王星还是一边低着头吃饭，一边说。
  梁梦看见王星也不太开心，也不再说了，王星的脑子的不断的浮现出刚才那人说的那句话，“春天的燕子都知道回家，为什么人不愿意回家呢？”
  这句话就像一段恶毒的咒语一样在王星的脑子里来来去去，王星听不进去梁梦说的话，自己只想回家。
  吃完了饭，两个人来到了农贸市场，这时候市场里面的摊位已经不多了，王星习惯的想，也许这些人也回家过年去了吧！
  两个人走着，王星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看着那些空荡荡的摊位，王星就想到了王彤、想到了自己的爷爷。
  也许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家了，母亲已经做好了自己最爱吃的红烧肉，弄了一碗美美的臊子面，一家人坐在炕上，爸爸抽着烟，妹妹玩着玩具，勤劳的母亲手里纳着毛衣。
  王星想着想着，思绪就去了那边，也许这时候王彤也回去了。王美娟和王耀今年是商大学了吗？
  是的吧！自己出门的时候初二的夏季，四年过去了，高中应该上完了。
  他们是什么模样呢？
  王星想起来自己是见过大学生的，有一次收破烂的时候看到了那一群人在一个广场上玩着滑板。
  他们可以带着滑板一下子飞起来，这让王星诧异不已，王耀应该是这样的吧！王美娟应该也是这样的吧！王彤是什么样子呢？自己已经四五年没有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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