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其实经过那么一次单方面的尬聊后,我不觉得大嫂女娲还会想再见到我。
毕竟很聒噪嘛。
——有时候我还蛮有自知之明的。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的出乎意料,大哥递来婚礼请柬的时候,指定我当女方的伴娘,他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笑道:“她果然挺喜欢你的。”
我当时就是心里不停地:哈?哈?哈?
还问他:“大哥你确定?”
老实讲,我对恋爱中大哥所做出的判断,并不那么信任。
然而大哥一脸看傻瓜蛋的包容:“当然啦,还是她亲口说要你当伴娘的。”
这什么魔幻的发展。
所以大嫂她还是个口嫌体直的蹭的累吗?
这个属性好像也不能说是时髦,但着实是有些出人意料呢,放在那位女神身上。
想到对方的那句“你未免太多话了。”,或许可以翻译成“但我喜欢听。”之后。
我彻底木了
当天晚上,我习惯性的失眠了。
独自游荡在香港的街头的时候,碰巧看见商场巨大size的外屏上播放着僵尸道长的影片后,没多犹豫,瞬移去了一家私人医院。
利用超能力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进入到最豪华的一间病房。
六十年前,远赴重洋改名玛利亚的任婷婷,如今已步入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
我是两年前从师兄文才那得知她回国的。
她跟师兄取得联系后,便说想征得同意,把当年的事情拍做影视剧,权当纪念,如今香港几部大火的僵尸片几乎都是她投资拍摄的。
当然啦,里边没有我的存在。
其实原本是有我的,只是我自己不愿意,总觉得被搬上银幕的这段故事中,本不该有我。
文才便代我同她说了。
我一直没来见过她,听说她身体情况不好住了院,也只暗中来看过两次。
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在我的印象中,她仍是那个秀美坚强的任家大小姐。
可现实却将一个白发苍苍,眼角堆满岁月痕迹的老人,摆在面前给我看。
我进来时特意放轻脚步怕惊动她,走到病床前却意外看见一双含笑的、清明的眼,她动了动唇,与我说话仍同当年那样温柔,说:“阿凛,你来啦。”
我不知作何反应,拘谨的点点头,半晌,滞涩的喊她一声:“婷婷姐。”
出了医院后,突然便有些遗憾。
当年在义庄生活时,师徒四人没能拍张照留下。
不知不觉就晃荡到了师兄文才的家门口。
我相当自然地掏出备用钥匙进门,开灯。
出乎意料的是,文才他就坐在客厅的椅子上等我。
还挥挥手,开口冲我笑:“阿凛,你来啦。”
因为这招呼没有一千也有一万遍,熟悉到我应是也成了一种本能反应。
我在坐下后,才后知后觉——他居然处于魂魄状态。
文才,死了
若不是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我还要惊讶于自己此刻的平静呢,我问他的时候声音居然都没有打颤:“师兄啊,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这么突然”
我突然一梗,想起此前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觉得忘了的事。
我迫切的凝神用上法力,果然见他魂魄上对应致命伤的地方,围绕着一层大哥所独有的能量气息。
是了、
我怎么就忘了呢?
是大哥杀的文才啊。
求叔,那个贯穿了僵约三部剧始终,并于第二部死于僵尸王将臣手下的毛氏再传弟子。
文才就是求叔啊!
我痛苦地抓着头发,低头呜咽。
文才就是求叔啊,我怎么就会忘了呢!
因为情绪失控而导致的能力暴走,使得整个屋子在顷刻间变得乱七八糟。
怎么就会忘了呢?
马叮当为了阻止灭世,伤了女娲,后又死于大哥手上。
大哥至此变得疯狂,更为了逼迫况天佑与他一战,决意杀死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文才就是第一个啊!
极度的痛苦兼极度的懊悔,两种极端负面的情绪使得我一度失去自主意识,体内一直压抑着的原始本能的郁燥占到上风,视野一片模糊。
“阿凛,冷静下来。”
师兄文才的声音破开一切的焦躁迷惘,我抬起头来,泪眼模糊的喊师兄。
他将手放在我头上,轻轻拍了拍。
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心态好的不行:“阿凛,这么多年了,还是个孩子呢。”
“还记得当年我头一回长出白头发,再见你时你变了模样,我问你,你是怎么说的吗?”
“你说、”
他掐着嗓子,久违的作怪当学人精,学我的语气:“嗐,我这不是为了安慰你嘛。”
“‘师兄啊你记住,不是你变老了,只是我们都长大了。’阿凛啊,师兄至今想起这句话,依旧很感动。”
“师兄觉得自己这师兄没白当。”
“所以你难过什么呢,这又不是你的错。”
“师兄都活到这个岁数了,知足了。”
被安慰了,我呜呜哭的更凶,“可是你本来能活的更久的!”
不自觉跺起脚来,还打嗝,“我想要你嗝、再陪我久一点的!”
我两只手都盖在脸上嚎啕:
“哇啊!师兄,你是被我大哥打死的,一定很痛吧好惨啊~呜、”
我发誓我是认真在心疼他的。
我相信他也一定是能够理解我的意思的。
可是他最后还是笑着打了我一记额头:“哪壶不开提哪壶啊臭丫头,当然痛啦!”
人死后魂魄留在阳间的时间是有限制的。
而我直到文才下地府之前都没能止住眼泪。
或者说正因为对方就要下地府了,所以才更加控制不住的想哭。
“呜哇——师父啊!!!秋生师哥!”
谁能想到呢,文才这家伙下地府,来勾魂的使者居然是他们。
我觉得自己团宠小师妹的人设终于彻底过了期,甚至还被另外三个人排除在外抛下了,委屈哭的更凶:“你们怎么那么过分,以后就丢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秋生那家伙也不知道是出门在外的哪一年死的,模样与我印象中完全一样,手一摊,欠欠的笑:“对咯,就是排挤你~”
我:“呜哇!!!!”
“你这臭小子,又戏弄你师妹!”
师父一巴掌拍上秋生的后脑勺,啪的一声清脆。
这场景我在义庄不知看了多少遍。
呜呜、真就梦回当年了。
人家眼泪止不住了啦
我抽抽搭搭,抬起胳膊擦眼睛。
师父果然还是最疼我,对上我时神情便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嘴角还隐约带着笑意。
他欣慰道:“阿凛啊,你长大了。”
对了,师父当年也没见过我长大后的模样。
我瘪嘴,带着哭腔喊师父,师父也动容,眼圈微红的叹气,走过来拍拍我的脑袋。
文才和秋生两人,原本还相互挤兑——
“没用啊,早死鬼!”
“你老来窝囊死又好上多少?”
“至少比你好啊,盼到了新中国成立太平盛世!”
“嚯,你要这么说,那我是不得不服了,但你长得这么老,下面的美艳女鬼是与你无缘了~”
又是拍肩膀又是踢小腿的你来我往不肯吃亏。
这会儿倒是默契。
师兄弟俩人故作酸溜溜的叹气。
一人说:“师傅果然还是最疼小的那个。”
另一人接道:“可不是嘛。”
我虽然知道这是他们有意做作来逗我笑,但不妨碍我骄傲的货真价实。
我挽上师傅的胳膊,下巴抬的老高:“那是当然啦——师父,哦?”
师父也从没让我失望过,虽无奈,却仍点了头配合我。
我无厘头的喊师父万岁,只觉得这是我这六十年来最快乐的时光。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到了他们三人不得不走的点的时候,眼泪又不争气的掉下来。
我固执的不肯放手,拖着哭腔哀求三人中明显更能做主的师父道:“这次就让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这糟心的世界随便他会不会毁灭,反正我这会儿只想跟师父他们在一起。
明明才刚刚重逢。
“我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了你们的”我呜的一声哽住了,低下头抽泣。
感受到三只手同时压在了我头上的重量,我略有些茫然的抬起头:“?”
被师父不轻不重的分别扫了一眼的秋生和文才,当即毫不含糊的抽回手。
改为一左一右拍上了我两边肩膀。
师父咳了一声,重新又拍了拍我的头,叫我不要孩子气,留在世上自还有缘分在等着我。
两个师兄也是点头。
说来说去,最终还是只留下我一个人在人间。
心情郁郁的走到forgetbar点了一杯牛奶,我拉着猫妖服务员大咪的手嘤嘤啜泣,最后感觉有些热,我便把脸贴在对方手心里。
好像稍稍有好些。
秋生这个嘴贫的,走之前还说什么以后我就是下面有人的僵嘞。
“切,臭屁秋生,做了鬼差也没我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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