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闲暇时光

高奶奶内心的孤寂，被高晓明锐利地感知到。

然而，在这个世间，一切都在变，唯有适应变迁才是上策。

父子俩的对话才开始不久，高晓明的父亲就扛着锄头回到了家。

他手中还提了一个竹篮，里面放着刚采撷的新鲜小萝卜，看到儿子正坐在屋里，他的目光愣了一下。

往常的这时候，高永见总是异常忙碌，为了酿酒常常整日不在家，他所有的收益几乎就指望这几日的努力。

可惜今年雨水短缺，庄稼歉收，找他酿酒的人寥寥无几。

然而，长期养成的习惯使永见闲不下来，他喜欢在地里闲逛，对每一块土地的变化都洞察秋毫。

问道：“今儿咋不去镇上做生意了？最近生意好吗？”永见放下手中的农具，显得有些关切，接着提议让晓明中午在自己家吃饭。

晓明欣然接受，他本就是为了来蹭饭。

稍作讲述县里的事，他说：“我是过来取些货品，稍后还得回镇上。

爸，您要不要养头牛？”

永见眼神一闪，想到了某种可能。

他稍作思考后道：“正琢磨着买头牛，先前攒了些钱，不过如今家中开支少了，春天一过正打算添头牛犊回来。”

“怎么？不再养原有的牛吗？”晓明问道，点点头补充说：“确实不养了。

我只有那一亩多地，新置了拖拉机，其实不用再养牛做农活。

况且频繁来回县里，也没时间照顾。”

“老爸，如果真心想要牛，我就把我的卖给你，公平的价格，你看怎么样？”晓明确实直接地建议道，虽然他内心清楚牛不是白赠予的——毕竟代价高昂！

但永见并不认为晓明太过唐突，毕竟自古以来，牛都代表着价值。

他自己的牛已经被饲养了一年多，接近成熟，春天一来就能教它犁田，派上实用的场。

自家的土地多，需要牛耕田、拉稻谷，甚至可以用于运输货物至军岭，大大减轻人力负担。

权衡再三，永见果断做出决定。

他提议：“走，叫嫂子回来烧饭，然后一块看看那头牛。”

他并未急于开价，打算亲眼看看后再定个合理的价。

于是，父子俩前往秀惠婶娘家，将罗小华请回来准备午饭。

过去，罗小华不大喜欢晓明，但今日晓明中午留宿，她似乎态度缓和许多，笑道：“我家还有腌制的腊肉，待会炒些萝卜给你。”

高远见和高晓明走向老村落的土地，身边有黑虎与小精灵欢跃伴随，他们找到了牛，不在牛尾岭，而是这片连成一片的大约八百多亩的土地里。

尽管干旱，但这片田野仍有少量滋润，野生植物繁茂如新，其中包括大量的紫云英——这对牛来说是最适宜的食物。

张成远勤快，一大早便帮高晓明家的牛和羊带出去放牧，选择了一片绿草如茵的开阔地供它们自由享用。

在山地放牧牛羊时，可以把绳索绑定在树干上，但在平原田地就不适用了，因为那里没有大树供其倚靠。

然而，民间智者的才智无垠，他们能在绳子一端插入根木桩，将木桩的一端磨尖后再打进田地中，从而约束住牛羊的活动范围。

村子里有人家拥有牛只，而高晓明是唯一一个家养羊群的户主，因此寻找起来相对容易。

父子俩行走的步伐轻快有力，即使走上十多分钟，也不会显得疲惫。

“爸，这就是我家的牛了，你看！照管得还不错。

至于羊群，我打算年底就宰杀了。”

高晓明自豪地看着自家照料得干干净净的    牛，它的眼睛大而可爱，见到晓明他们接近，态度温顺。

大多数家养牛性格温驯，然而也有其执拗之处，有时不易驯服。

而高远见作为经验丰富的农夫，对牲畜的选择极为讲究。

他环绕观察牛小黄一番，并未发现任何问题，还让它小走了一程进行检验。

“嗯，腿脚矫健，活力四溢。

晓明，你这头牛买下来花了多少钱？”高远见询问道。

对于价格，高晓明确实未有所隐瞒，全盘相告。

高远见思考片刻，给出的价格略高于原价，算是一个公平公正的价位，并没有过高溢价。

高晓明并不介意价格微差，当下便与父亲顺利达成交易。

他解开黄牛的绳索递交给父亲后说：“近期我不在家，家中的畜生我都让小美的哥哥帮忙照顾。

回头我会跟他说一声，免得他自己不明情况。”

闻言，高远见立刻提议：“不如让他多照应两天，我们家的牛圈还没有准备好。”

养这类大型牲口需要预先准备畜棚，这是基本要求，否则难以进行有效饲养。

老宅的猪圈边仍有空间，高晓明料想父亲会将牛栏搭建在那里。

于是补充说：“我那儿还有一些水泥和红砖，一会儿我会带给您。”

高远见满意地点点头，先利用现有的砖块和水泥试试看，如果有不足，再补充采购。

父子两人交易结束，返回家中。

尽管并未立刻牵牛进门，但高远见仍当即付清了款项。

数两遍确认数额后，他才把钞票递给高晓明。

高晓明接过钱财直接放入口袋中，这笔卖牛的钱为他增加了现金储备。

高晓明选择在此享用午餐，破天荒地填饱肚子。

饭后，他还是决定去看望细奶奶。

由于之前何秀曼和她的母亲各有妙策，高晓明想知道现在的动态。

到时未见何母，估计她已经离开。

“晓明，你来了。”正忙碌剥老丝瓜皮的细奶奶看到他，脚边堆积的是剔除掉的瓜皮，竹篓里存放着满满的新鲜丝瓜籽。

“晓明，要不要要丝瓜籽？一会儿给你些。”细奶奶微笑着问道。

虽然这些种子看上去有半斤重，但通常来说，并不需要那么多种子。

乡里人一般只会将它们播在屋前屋后的墙壁阴角处和斜坡的边缘，用来装饰墙面并留给自己少许收获即可。

丝瓜成熟上市价格不高，且家庭消费也有限，但由于需要丝瓜络用于清洗碗盘和炊具，几乎每家每户都会有种七八颗丝瓜。

“不用，我留下一些旧丝瓜挂起保存，将来有空再剥出种子。”

“高壮和秀曼在休息吗？”高晓明关心地问道。

高壮一说完这话，便径自从屋里走出，见高晓明前来，颇为欣喜地说：“晓明哥，你不是开店去了吗，怎么这会儿回来了？你吃过午餐了没有？我家还剩下些饭菜，要不要吃点？”

高晓明笑道：“不用了，我也刚吃完饭。

你老婆情况怎么样？我听人说你好像请医生去了卫校？”

说到妻子，高壮忍不住嘟囔起来，向高晓明诉说起对婆婆的一些不满。

可是他没想到，实际上高晓明已无意识地听到大半故事细节。

得知何秀曼平安，这只是虚惊一场后，高晓明彻底宽慰了下来。"她是长辈，你就算迁就她一下吧。

毕竟秀曼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很重要，你一切以她为主就是。”由于主流看法如此，高晓明也只能给出这样的建议。

细细的祖母接着插话道：“我也是这样跟他讲的，但就是他岳母对这件事不太满意，总觉得是选错闺女给你。

按理说丈人挨了揍，女婿帮忙没错，可他家里处理得……有点不得体。”

在心底，高晓明觉得何母还算不错，实实在在的人，他反感的是那种满口谎言，让人掉入圈套后才    大白的情况。

所以，他就如实表达了这一观点。

听了这话，高壮有些困惑，但想了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对何母的不满稍稍减少了一些。

此时房内，何秀曼听到外边的对话，不觉叹了口气。

她并非怪母亲老实，而是为母亲的脑袋不太灵光感到难过。

因为深知母亲难缠，她不敢直言顶撞，便借疼痛来掩饰，把事态模糊过去了。

跟祖母和高壮稍作交谈之后，高晓明告辞离开，还需回家取些田里的蔬果和烧火的柴火带到城里。

路过张成远家，见到张成远正在编篮筐，便向他透露卖牛的事宜。"哥，这牛你帮我多照顾几天，等我爸爸把牛栏修好了，再来牵走。”他说。

张成远自然答应得很痛快，反正牛少了一个对他来说工作反而轻了点，但同时也难免遗憾无法自家也养一头牛。

抵达自家的菜地后，高晓明开始拔萝卜，折菜苔。

这里有黑虎和精灵守护，免受鼠害，蔬菜长势不错。

他将够吃的蔬菜收好，放进拖拉机的后斗中，然后搬上了柴火与盖房剩下的砖瓦。

装载完毕，他准备动身。

离开前，他意识到这次回家只进了院子，并没碰过锁。

但他并不在乎这个，关键事情搞定就好！

驾驶着拖拉机，先送去父亲所需的红砖和水泥，接着在高峰旺处装货。

到下午三时，他踏上了通往县城的路程。

此刻大部分人都在避开中午的高峰时段，并没人寻求搭乘顺风车。

一路上颇为顺利，只可惜拖拉机速度慢，一个钟头后才抵达城内。

习惯将车停在店面后的窄巷子内，以确保不妨碍营业，接着从后院搬运部分物资。

还未走到后院，他即听到缝纫机的嘈杂声，抬头看，竟是许小美在缝制裤子下摆。

普通西装裤往往较长，对于身量较短的人穿上就显得不合适，让人整体看起来精神不足。

接着，新新服装店推出了一项贴心服务：顾客购买西装后，店员会主动测量腿长，进行适量的裁剪与整饰，确保合身效果。

虽然这需要一定的缝纫技术，但像许小美与高淑芳这样的店员，完全能应对这种工作。

高晓明家里那台缝纫机本归董飞霞使用，但她购买了更多设备后不再需要它。

“今天的生意如何？”高晓明面带笑意询问道。

见到心上人归来，许小美好像心情好了很多，笑道：“不太热闹，但也有一两批顾客。”她如实答道。

高晓明耐心宽慰她：“不同的店铺，面向的消费者群不一样，不必急于求成，稳步发展才是关键！”尽管他的心底很想告诉她，就算现在生意一般也能坚持，最终还是忍住了这番话，毕竟有些说法听起来不太吉利。

接下来的日子里，新新服装店的名声渐渐传播开来，但由于价格限制，销售额并未呈现井喷现象。

然而随着人们收入的增长，追求优质时尚的心态愈发凸显，高品质服装的需求也会逐步显现。

站在空旷的店面中，高晓明意识到仅靠目前的销售模式难以长期持续，必须引入一些吸睛的产品。

在未来的时代中，有些店铺常会有打折促销的商品，用来吸引顾客，进一步推动利润更高的其他商品。

这种营销策略不仅仅适用于服装店，在餐饮业也很常见，有些饭店通过设置便宜菜品来揽客，借此促使消费者购买酒水，而酒水往往是餐厅的真正收入来源。

服装店的工作相对不繁忙，高淑芳与许小美的表现就足够了，让高晓明拥有很多闲暇时光。

因此，他时常会回到老家探望、陪伴黑虎和小精灵，顺便带回些蔬菜。

除了老家之行，他还时常四处游荡，有时拜访公安局的高建设他们聊天，有时则走访运输公司或是找高明里聊聊天。

由于高明里偏好稳重安逸的生活方式，并未对目前的低收入抱有困扰，即使成为收支平衡者也没关系，因此并不急于购房。

得知此情况，高晓明提出让高明里搬到自己家中，二楼还有装修完毕的卧室，供他居住。

不过高明里并未立即同意，因为他习惯按月支付租费，想要完整租够一个月后再搬动。

一天，黄伟志来访高晓明。

“晓明，小安腿上的石膏要拆除两个星期了，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拜托你送小安去县医院。”黄伟志询问道，考虑到高晓明常往返于高家村，便期待着对方的帮助。

尽管手术是在省级医院进行，但脱石膏这样的日常护理县级医院同样能够胜任。

因此，就近就医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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