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清晨

第二天一早，当我刚从睡意中清醒过来的时候，一阵清脆的铃声将我的注意力引向窗外，只见庄园铁门外的灌木丛边站着个陌生女孩。

        “咦，你是谁？”被我挡在门外的少女盯着我有些迷惑地问。

        “我才该问你是谁，为什么会大清早地来按庄园的门铃？”我叉着腰一脸不快地反问道，谁料她竟然不把我当做这里的住客，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奇怪了。

        “你。。。可知道。。。你现在待的地方是哪吗？”

        我心中顿觉万马奔腾，喂喂喂妹子你脑子没病吧，明明是你站在门外却来反问我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希恩斯庄园。”我冷冷地说。

        “奇怪了，以往都是艾克给我开门的，今天怎么换人了，舰长家的仆人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她嘟哝着说道。

        “艾克还在睡觉，你是不是来得太早了点啊，”我很不爽地回答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你好像搞错了，我不是这里的仆人，我是这个庄园的住客。”

        “住客？那你一定是希恩斯的朋友吧，”她收起刚才那一副疑惑的样子，认真地说，“初次见面，我叫嘉嘉，是隶属于希恩斯指挥下的龙骑兵舰队一员。”

        “你好。。。”我倒有些不知所措，“你说你隶属于龙骑兵舰队，是在军管处工作吗？”我问。

        “我说你也太瞧不起女孩子了吧，”她叉起双手反驳道，“我是‘精华海’号的执行舰长哦。”

        她如此认真的样子在我看来着实有些搞笑，于是忍不住去想象一个年轻女孩指挥一艘太空战舰的样子，想着水手们要听命于一个有着银铃般嗓音的少女，这还真的是在打仗吗？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稍微端详了她一下，却发现她的相貌中若隐若现地体现着跟希恩斯舰长相似的特征：精致的五官像是画家用最柔和的曲线勾勒出来似的，肤色也是如同奥塔希拉的月光般皎洁。

        “嘉嘉？”

        正在此时，一个男子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正是嘉嘉方才提到的艾克。只见艾克穿着一身暗红色的长袍从屋子里走出来，他一手端着刚冲好的热咖啡一手揣在口袋里一副悠闲的样子。

        “艾克，”嘉嘉兴奋地叫道，“因为早上的安排所以我特意早起了一些，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呢？”

        “不着急，总督大人让我们静候消息，只需要安静地等着就行了，”艾克说道，同时引了嘉嘉进入庄园里，“跟我们一起吃早饭吧，正好克苔丝小姐想要亲自为我们准备食物，你也一起来吧。”

        “克苔丝小姐又是谁？”嘉嘉问，目光在我和艾克之间游走。我一时间还没想好怎么给她介绍，艾克却说得相当直白：“是这位伊欧蒙先生的恋人，他们二位目前暂居在这个庄园里，如果你想要找机会了解关于奥克斯飞行员的故事的话就直接向伊欧蒙询问好了，他就是其中一员。”

        嘉嘉继而一脸惊讶地盯着我看，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敷衍地笑了笑然后返回屋子里去了。

        对于我和梅尔来说，在艾尔伦上生活的这段时间可以看做是一个不知道结束日的休假，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就不是了：希恩斯舰长在早饭结束后就和莉莉丝匆匆离开了，宁静风暴号要马上赶回乌班星系去，那里的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嘉嘉和艾克则要赶往总督府，那里正需要有经验的军事人员来协助维持星系秩序以应对从乌班涌入的难民潮。

        总的来说每个人都有事情可做，每个人都能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自己还活着，只有我们两个被认定为死了的人。

        “那么到时候，当活生生的凯文和梅尔出现在原先的熟人面前的时候，要怎么解释呢？”我问希恩斯，他正享受着清晨的牛奶带来的丰富体验。

        “根据事实来解释总会很简单的，宁静风暴的传送系统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将你们二人从危险中传送出来，反正他们只是想要一个结实而已并不在乎解释本身是否合理。”

        我愣了一下，感觉有一些异动在脑海里徘徊不定，就在这时我醒来时看见的那一丛发着蓝光的水草再次浮现在我脑海中。

        “或许只有你才知道这样的解释是否合理对吗？”我突兀地问他，只见他喝牛奶的动作僵住了，“这段时间来我一直在反复回想当时是如何被你救起来的，但是我就是想不起任何细节，或许只有你才知道对吗？”

        餐厅里的空气像降到了凝固点般让人感到无法呼吸，我们六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不止过了多久，希恩斯舰长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刚才说过了，我只是通过传送的方式把你们传到宁静风暴上。”

        “你也说了这不是一个合理的解释，对吧，”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意志力以至于让我有种即便是破坏掉早餐的气氛也要刨根问底的冲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是传送，我们所处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实现传送的条件。”

        “宁静风暴比想象中的要先进得多，我已经告诉过你它的来历了。”

        “那就可以在不进行量子态扫描的前提下进行传送？”

        “你怎么知道我做没做？”

        “你没做，周围什么都没有，我现在也开始不在乎怎么解释给别人听了，我在乎的是什么样的解释能让我自己相信，可是就连你为什么会突然回到艾尔伦都难以解释。”我激动地说道，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傍边轻轻扯住了我，只见梅尔冲我摇摇头，小声说：“我们现在能好好地坐在一起就已经很不错了，事情的原委就暂且不管了好不好？”

        看着她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她，或许我只是想搞清楚一个在我心中莫名产生的疑问，却在不经意间让屋子里的气氛降到了最低点，这其中最失落的应该是她吧。

        我点点头坐下来继续吃东西，过了大概三分钟吧，艾克的声音才打破了这一片死寂：“你俩要是没事儿干的话，不妨去登艾尔伦之塔，从那里可以看到城市的全貌，景色相当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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