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发什么疯
“为何不进?”
殷辞月时刻注意着小未婚妻的神情, 自然没轻易放过这不自然的停顿,当即眉眼低敛轻声询问。
小骗子这是在刻意隐藏,此刻屋内又有什么他所不能看见的东西。总归这小骗子学不会坦诚二字, 那他便要自己去看。
想到这里殷辞月不顾眼前小未婚妻的防备, 上前一步。
宴落帆活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儿,一双桃花眼睁得溜圆,搬出礼节教义来:“你、你怎么可以私闯女子闺房?”
将自己的屋子称作闺房很是羞耻,可他无法确定那身月白云锦袍子有没有被发现, 悬在头顶的剑还未落下,也就只能再挣扎一番。
殷辞月自然没错过如此明显的疏漏,这袍子不可能属于旁人,毕竟临谷峪没有让无关人员轻易进入的道理。
他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想,当时在春满楼和他对峙的男子就是落落本人,可为何要身着男装幻化外貌的原因尚未可知。
小骗子确实不会隐藏自己的心事,脸上想要将人赶走的念头过分明显, 这时往往会得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殷辞月并没有挑明,而是提起与两人眼下情况全然无关的要求, 难得有了些恶趣味,他就任小骗子在那儿推,纹丝不动待在原地:“落落明日要同我一起去上早课。”
“我都有灵兽了为何还要……”宴落帆说话声越来越小,他察觉出自己若不答应这“狡诈”的主角就不会走,硬着头皮答应,“好, 同你一起便是了。”
至于金舒荣那里一定要提前想好解释, 否则很难处理。
还没等他想好借口, 殷辞月已经提出新要求, 含冷霜的凤眸中多了几分笑意:“早课时要同我坐在一起。”
得寸进尺是不是?宴落帆简直想要掐着眼前人的脖子来质问, 但面上甚至还扯出僵硬微笑,字从嘴里一个个朝外蹦:“嗯,你开心就好。”
“还有……”
“还有?”宴落帆大声反问,他现在看殷辞月脸上就写着贪心二字。
殷辞月依旧不慌不忙,从容地将话说完:“明日名唤珂儿的仆役弟子会过来星岚峰,日后她会照顾你,替你绾发。”
宴落帆刚涨起来的气焰就又这样消了下去,不管是不是他主动要的,收别人的恩惠确实嘴软:“哦,还有没有其他事,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殷辞月嘴角轻扬将人拥入怀中,声线仍是冷冽,可这次其中似是掺杂了些其他的:“还有便是夜安好梦,以后要唤我辞月哥哥。”
“……辞月哥哥。”
等人走后,宴落帆守在门口处望着那背影,慢半拍将脸捂住不顾形象地揉,手心感受到滚烫的热度。
这未免有些太犯规了。
不!别脸红,这人不仅是个男的,还是主角,更是属于大道的气运之子。
宴落帆拍拍脸,仰头望向盈满的圆月,三年过去记忆中的月亮已经变得模糊,可其实修真-世界的月亮也没什么不同。
回到房间他将那被遗忘的月白袍子收进储物袋,看向水镜中的倒影,怎么也想不通方才殷辞月态度突然软化的缘由,难不成主角都是这样阴晴不定?
宴落帆数次变换姿势,最后定格在用胳膊支着脑袋的动作,仔细梳理过明日有好多事情要忙,首先要同金舒荣解释两人为何不再一起去早课,早课结束要去同星希尊者一起习道,主要是学习逃跑的法子,最后是要妥善安置那个过来照顾他的珂儿。
整整一日都被填得满当当。
此刻在远离星岚峰一处名唤思过崖的断壁,寒风凛冽萧瑟,就连黑夜都如同张开大嘴的贪婪巨兽,说是能让人静心的寒气若寒针刺入骨缝,若是毫无修为的凡人待在这里,不消片刻便会化作冰块后倒地破碎。
宋青望心疼地抱住自己,毫无形象地缩成一团,小声怒骂:“到底是哪个杀千刀脑子有病搞出来什么思过崖?”
骤然,因风雪而模糊的视野中多出一道人影。
宋青望毫不犹豫地认错道歉,很是熟练:“长老我绝对没有要辱骂先人的意思,只是脑袋被冻得有点迷糊……”
他在那儿口干舌燥说半天没得到回应,若是在平日长老早就一鞭子抽过来,因怀疑自己看错于是重新朝人影望去,憋出来句快要被遗忘的家乡话,内容是在骂人,“不是我说殷辞月你过来干什么,今日不是来了一次?差点没给我吓死。”
殷辞月不答反问:“世上可有将女子伪作男子的术式?”
他发觉有一些信息被漏掉,而且或是解释小骗子做法的关键。
宋青望吸吸鼻子,将身上的狐皮毯子裹得更紧,略加思索后说道:“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你说的伪装是何种程度?那人修为又是?”
“炼气期,看着同男子并无区别。”殷辞月回答。
宋青望稍一点头:“那便不可能是靠自己的修为幻化,至于那些能将人转换性别的宝物,在我印象中只有转生琉璃盏,不过它正待在合欢派掌门的手里……”
殷辞月垂眼,既如此那落落便不可能得到此物。
他眼前忽然闪过二人相处时的古怪场景。无论是对结喉的刻意遮挡,还是平日完全不在意男女之别,再就是他曾在转籍殿所找到的天南愈用途,其中只有一条是无法为其他草药所替代的:延迟肉-体的生长。
小骗子还曾在后山猎兽时捂住不太对劲的胸口,最近一次要说起那毫无违和的男子装扮。
答案似乎昭然若揭。
落落,小骗子,他的未婚妻……或许身为男子。
可第一美人居然是男子,这本就不符合常理,更何况当时落落样貌也和平日截然不同,只是特殊的临时伪装也未可知,自然还有另一种假设……
“殷辞月想什么呢?你来不会就是问这些没头没尾的事吧?”宋青书见好兄弟站在那里不动,衣着又单薄,忍不住发出灵魂质问,“不冷?”
“无事。”
言罢,殷辞月身上的落雪奇迹消融,眉眼越发清越难掩不凡傲骨。
宋青望嘴里能塞两颗鸡蛋,这是?这恐怕就是天才的人生,“你又提升境界了,现在是筑基期大圆满,距离金丹只有一步之遥。怎么回事,你故意过来刺激我的?”
虽境界提升可殷辞月脸上并无喜意,伸出手接住一片落雪,等它在掌心消融。
骤然,月白身影于思过崖消失。
宋青望一脸茫然,这是过来做什么的就这么走了?
瞧这样子就知道该和那小未婚妻有关联……炼气期、与男子无异?该不会!
他这才发觉自己大半夜似乎吃到了一口大瓜,第一美人可能是男子这件事要是公布于世该引发多大的轰动?当然,他不能这么没品,更何况这都没谱的事。
翌日,晨光熹微,惊鸟四起,素日清净的星岚峰这天注定不得安宁。
“落落,我没听错?”
金舒荣今日做好提前准备还强令那飞鹤“生病”,兴冲冲来寻落落,得到的居然是,“你说以后都要同殷辞月那个人一起去早课,没办法和我一起,为什么?”
“因为昨日我答应了他,所以……”宴落帆想了一夜也没能想出好借口,只得讲实话。
可这答复同样苍白,金舒荣目光无神,一副无法接受现实的模样捂住胸口:“昨日,七夕,庙会,我竟给旁人做了嫁衣?”
原本幻想中自己和落落你侬我侬的场景全都换一个人,像小刀子噗噗往心尖上扎,一天过去变化竟如此地覆天翻,她现在没直接晕过去都是强撑着一口气。
“他昨日还境界提升,达到筑基期大圆满,怎么什么好事都落他头上?”
现在轮到宴落帆惊讶,“谁?殷辞月?筑基期大圆满?”
这剧情不是这个时候吧?哪怕天才如主角,在里也是进入临谷峪第二年才到达筑基期大圆满,现在不过一月,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更重要的是殷辞月迈入金丹后就要开始落魄,面对无法更进一步的修为,以及伴时间推移愈发多的奚落。平心而论,他是想要这一天来得晚一些,先不说被退婚这事完全没苗头,就单说殷辞月……不该被如此对待。
金舒荣愤愤地抱怨,“他人怎么还没过来?”
确实,很古怪。宴落帆推开门没见到殷辞月的时候也有些惊讶,猜测道:“被什么事耽搁了?”
就在这时腾蛇到达,载着一袭玄衣的殷辞月出现,瞧着淡然冷漠,凤眸中窥不到半丝情绪令人捉摸不透,“你同她一起。”
宴落帆有些懵,玩了次扩句,“你的意思是要我和金舒荣一起去上早课?”
殷辞月黑沉眼睫轻垂,很是惜字如金:“嗯。”
金舒荣自然喜闻乐见,巴不得殷辞月一直保持不识好歹的态度,她还不忘出言嘲讽:“怎么?这是境界提升顺便将脑子给搞坏了?”
说完她立刻将飞鹤唤到身侧,扬起个笑,对宴落帆伸出手,“这就没话好说了吧?落落还是随我一同骑云鹤,要快些,误了时辰齐长老又要吹胡子瞪眼。”
宴落帆是有灵兽当坐骑的,可一时没反应过来,任由金舒荣拉着他往云鹤所在的方向去。
“她有侴兀兽。”
放下这句话似乎是觉得厌烦,殷辞月已命令腾蛇离开,期间没朝宴落帆所在方向多看一眼。
宴落帆就算神经大条也能察觉出不对,可思路已经被金舒荣给带偏,对原因的思索方向是:难不成提升个境界还真就大彻大悟,看破红尘了?当然,这本就是主角该有的正常态度。
事情古怪,金舒荣都笑不出来了,眉头紧蹙:“他这是怎么了?”
宴落帆也只能摇摇头,“不知道,我们还是快点去早课。”
要说原因,被腾蛇载着头也不回离开的殷辞月,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表现出何种态度,其实小骗子为男子这件事还没有得到证实,也没必要过分为此牵动心神。
但他仍不受控思索小骗子这样做的目的,还有那泣鸳灵珏……
难怪,难怪竟是透明玉珏。
小骗子知晓玉珏泛红的含义后又是什么反应?不屑、嗤笑,抑或是……恶心?
或许是逃避。
与其说是对小骗子冷淡,倒不如说是对无法轻易放手的自己厌烦,就算真的将其男子身份证实揭穿,他又该如何做?
一刀两断?
划清界限?
还是因受到欺骗而反目成仇?
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必须进行试探并加以确定。
早课齐长老中规中矩地讲过去,期间想念了一把临谷峪最为规矩的弟子宴朝瑜,然后将目光落到虽抬头魂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的宴落帆身上,长叹一声摇摇头。
宴落帆却为失神,仍是为殷辞月突然提升的修为,落魄剧情或许会为这细微变化而提前,那还没来得及退婚的他就很是危险。
逃跑技能的训练还是要靠星希尊者,于是一下早课他立刻头也不回地离开悟阁。
内心正纠结的殷辞月:“……”
不是?
难道他的冷淡还不够明显,这小骗子怎么毫无反应,起码问一句为什么,就真这样毫不在意。
下一瞬,昨日强行要来的灵佩于手中破碎。
金舒荣偏过头注意到这动静,寇红的指节有一下没一下扣着桌案,这两个人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定不会是只因为提升境界那么简单。
……
至于排满行程早已离开的宴落帆,此刻他乘着侴兀兽回到岚星峰小院,星希尊者已经在等候,在自己的小徒弟终于过来后立刻展露笑颜,揶揄道:“乞巧节和你那小未婚夫过得可开心?”
原来是这么回事,宴落帆可算知道殷辞月出现在庙会的原因,可也不好进行指责毕竟这行为毫无恶意,他干笑两声:“嗯,还好。”
还好?星希尊者歪歪头,那便是不愉快的意思了,“我还以为不错呢,毕竟过了一夜连境界都提升了,你说你怎么就毫无长进?”
听懂其中的言外之意,宴落帆烧红了脸,却又没法给出答复,只能强调:“我们没双修。”
不顾星希尊者的调侃,他决心岔开话题,“师父,有没有能从洞虚期大能手中逃脱的手段?”
“有是有,要看是何种情况。”星希尊者正摆弄手中的鞭子,闻言紧张道,“难不成你出去这一趟还得罪了洞虚期大能?放心,在临谷峪他奈何不了你。”
宴落帆摇头否认这假象,他所说的洞虚期其实是后期主角强势归来时的剧情,而且,境界并不止于此。
“我只是随便问问,”
星希尊者见小徒弟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态度端正,开始认真分析:“哪怕是金丹期在直面洞虚期时也难有逃脱的能力,但若是被追杀,而且并未被锁定神识,直接隐形埋姓改头换面也是简单。比起逃脱的法子,倒不如学假死。”
宴落帆起了兴趣,修真界大能动手不是直接将对方给轰成渣?这假死怎么做?“师父,他不会检查吗?”
星希尊者轻笑,点了下小徒弟的鼻尖:“学的便是如何不被查出。”
说完,她还忍不住进行吐槽,“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现在这些个有境界的人都讲究手不沾血腥,杀人都是直接摧毁神识,要想隐过去其实蛮简单。”
这和他最后的下场不太一样,宴落帆发出灵魂质问:“若是被用剑刺,这法子还有用吗?”
星希尊者被逗乐,“修士哪有被剑刺死的道理,用剑摧毁神识这才正常,殊途同归,那个时候照样隐去神识不是一样的道理?”
“原来如此。”宴落帆恍悟。
若是他退婚失败或是被发觉男子身份,只要学习这个法子,等要被刺死时露一手,然后脱离剧情潇洒跑路不就好了?这么说来还应该同春满楼的潮笙打好关系,画皮术将来定能派上用场。
“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出门游历?”
同理,在剧情结束前直接一去不复返似乎同样可行。
然而星希尊者的回应断了他的念头:“元婴期差不多,你现在和小鸡崽子没什么不同,遇到凶险毫无自保能力。”
宴落帆:别说了,我已经知道自己有多没用了。
星希尊者继续提醒:“我说的那个法子……其实我也不会,你得去找竹御尊者那老不死的,你问他活那么长时间可有秘诀?他保证言无不尽。”
“好。”
修炼正式开始,为了因材施教星希尊者武器还特意使用的软鞭,先是利落干脆地展示了一段,然后将鞭子递出让自家小徒弟模仿。
软鞭讲究的就是个以柔克刚的道理,不可一蹴而就,所以全程宴落帆不知道被自己的鞭子抽到了多少次,就连手腕处都留下了青红的瘀痕,好几个时辰后才终于算有了几分正经模样。
星希尊者看着心疼,从一开始眉头就没舒展开过,修行受伤极为常见,这是必要的过程,可她却不曾想到这瞧着娇娇柔柔的小徒弟,从头到尾一声苦都没喊过。
“落落,今日先练到这里,不可急于求成。”
宴落帆顺从停下,他自认并非刻苦按部就班便可,“好,麻烦师父了。”
说完他想起乞巧庙会匆忙塞到储物袋中的各色吃食,以及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林林总总全部放到石桌,推到星希尊者面前,“师父有没有喜欢的,这些都很有意思,至于吃食放在储物袋一日,应该有些不太新鲜……”
还没等他讲话说完,星希尊者像是见到鱼的猫,“居然有我最喜欢的糖糕!落落,我宣布你是我最亲的徒弟,没有之一。”
毕竟只有他一个徒弟,宴落帆失笑,“师父若喜欢,等再有机会下山我带热腾腾的回来,这都有些冷了。”
星希尊者才不在意,将糖糕捧在手里,临走前还不忘嘱咐:“落落别忘了给伤口敷药,瘀伤不能怕疼,要找人揉开才行。我看你那小未婚夫就是不错的人选。”
一提起,宴落帆手腕上的刺痛仿佛转移到脑袋里,殷辞月那乱七八糟的态度到底怎么回事,昨夜分别时不还是正常的?
好好一个主角不要添加阴晴不定的反面设定!
坐在石凳上,宴落帆整理着桌面上的东西,从小到大排成一列就像整理纷乱的思绪。难不成还真是提升修为后领悟了四大皆空的道理?关键泣鸳灵珏还已经被收起,也没有求证的途径。
“宴小姐!”
宴落帆回神,转头望去看到略显熟悉的清秀面庞,是昨夜殷辞月说会派到他这里的珂儿。
珂儿是个天真的姑娘,一到便开始报告自己会做的工作:“我会为宴小姐浣洗衣物,做饭食,还会打扫门院,最重要的是帮助小姐梳洗。”
宴落帆纠结片刻,还是为人安排好住处,“衣物门院什么的也用不到,那些我来会更方便一些,至于其他的以后便麻烦你了。我一个月给你十块中品灵石可以吗?”
珂儿忙不迭地摇头:“这太过了,而恩人都已经为夫人安排好了,我不要任何东西。”
宴落帆:夫人这称呼实在……
珂儿说完从衣袖中拿出几封信,递交出去,解释道:“当时我碰到了转籍殿的师兄,他让我转交给小姐,说都是刚从郾城那里用灵鹤送过来的,似乎很是紧急。”
是宴城主送过来的?宴落帆伸出手接过。
“宴小姐,你这是怎么了?”珂儿惊呼,看到那青紫瘀痕,大为吃惊,“被打了!”
宴落帆只好将事情经过解释了一番,珂儿表示同情,她当即撸起袖子,自告奋勇道:“我帮小姐揉开瘀痕?”
宴落帆摇头,低头将信件拆开,一边扫视着内容,一边宽慰道:“我吃几颗丹药就好。”
“又是天南愈?”
熟悉的冷冽声线似是贴在耳侧响起,甚至能感受那温热的呼吸,宴落帆捂住耳朵扭头,果然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殷辞月,你怎么过来了?”
距离过近,殷辞月甚至能看清眼前人脸上的细小绒毛,略显惊慌的眼神自然更无法忽视,他烦闷到面沉如水,反问:“我无事便不能过来?”
其实他是想起珂儿的安排,小骗子是否为男子仍需证明,可若答案为确定,难说不会和长久相处的珂儿产生感情。
想到这里,他冷声回应,“我来将珂儿带走。”
宴落帆不明所以地点头:“嗯,好?”
就不多问一句缘由?殷辞月朝眼前人手中捏的信件望了一眼,将其内容概括:“你将要及笄,宴城主要你同我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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