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无奈被人欺
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今天是养脉第二次上课的日子。预科弟子们在临风崖坐定，等着恒衍真人到来。
“不知今天会怎么验收成果？”弟子们在小声讨论。
“我问了师兄，应该会用外力考验，说不得还会受些伤。”一个弟子得意洋洋地从怀里掏出一瓶药，“因此我昨日变去百草堂买了止血丹，以防万一。”
“兄弟果然有远见，一会儿万一有事也分我两颗……”
恒衍真人踱方步过来，大家立刻偃了声。他板着那张扑克脸，说了声“准备好”，还不等大家有任何准备，抬手一挥，顿时从临风崖下吹来一阵大风。
这风不是普通的风，倒和那踏云梯上的有些类似，风中藏着气旋，从每个人身上刮过。
众人只愣了一下，立马摆正姿势，缓缓吐息，绝大多数人身上都现出一层淡淡微光，正是完成锻体的体现。可也有数十人，身体还未完成淬炼，衣服外的头和手出现伤痕，只忍了一小会儿，纷纷小声哼唧起来。
恒衍真人面无表情，左手一挥，又一股风平地而起，却是把那些呼痛的人吹离风阵，右手结印，临风崖上原本的风声更大了，如小刀，似锥子，更加猛烈地攻击众人。
不多时，又有部分人被割出伤口，恒衍真人也将他们吹开。受伤的人挤挤挨挨站在峭壁下，生怕再挨到旋风。他们头发散乱，露在衣服外面的肌肤血肉模糊，遍布细小伤口，看起来十分狼狈。
“一月时间，三十六人未达锻体，五十九人借药力勉强锻体，”恒衍真人停了风阵，不满地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他又看了看那些受伤之人，“这些伤口，便是给你们的教训！落座吧，再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下次若还是如此，直接回家去！”
不达标的人战战兢兢回到蒲团坐下，那些靠嗑药锻体的都是原本锦衣玉食的少爷小姐，听了真人的话更是垂头丧气，连原本准备的恢复丹药也不敢拿出来了。
“今日，讲授万物练气法。”恒衍真人给大家讲解起扶摇仙宗的练气法门来。
和目前广为流传的五行练气不同，扶摇仙宗首任宗主任逍遥借风练气，以一己之力打破修真只分五灵根的传统，建立扶摇仙宗，并最终飞升仙界。她认为，天地万物皆与人有呼应，所谓灵根属性，便是与不同事物根脉近似，故可以借力。虽然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常见，但是也有少量异种属性存在，以前的修真方法减弱了这些异种灵根人修真的天赋，无法达到自身顶峰。
但是，因为寻找灵脉呼应之物并不容易，而且异种属性修炼难度更高，所以很多门派还是以五行法修炼，万一自身隐藏异种属性，只有以勤补拙。
“从今日起，你们在练气时便到不同地点，体验不同灵气，找到真正与自身呼应的力量所在。不同灵脉各有千秋，虽然现在已经发现了以风、雷、灵兽等力修炼，但是几百年前也出现过一位前辈，以美食之力修行达到化神境界，故必然存在我等还不知道的修行方法。”他露出一丝凝重，“天生万物，道法万千，望你们勤加修行，早日筑基。”
季铃铛已经听得傻了眼，以美食修行，不知他打斗起来是何模样，会不会以烤鸭、蒸鱼、五香花生……作为武器。
按照课上所学，接下来的几日，摇光峰上各处可见探寻自身灵脉的弟子。炎冰洞中有，临风崖上有，枯石林内有，虹谭叠瀑前有，花丛中有，竹林中有……连饭堂后厨，也被大厨拧着耳朵提溜出来几个人。
听竹苑四人也不能免俗。
炎冰洞中，炎炎烈焰烤得人口干舌燥，汗珠从额头冒出，还没滴落，便化为蒸汽消散于空气中。随着岩浆流淌，谢桐悠扬眉一笑，“有了！”
枯石林内，怪石嶙峋，平地穿出无数戳天石柱。李兆熹嘴角含笑，“我已有所得。”
浮华剑阵边，千把飞剑似星辰流转，剑气生生不息。王利猛然睁眼，“成了！”
只有季铃铛，无论是摇光峰上专门为弟子开设的修习法阵，还是自然造化之所，她对灵气的感应都无丝毫变化。
“师妹啊，你也不必灰心，”李思觉带着一壶果子露，将季铃铛拉到朗月台角落的石桌前坐定，倒满杯递上，“我看你这情景，对万物感知都是一样，那便按通俗的法子，任选五行中一个练了”，他饮下一杯，又示意铃铛也喝，“或者你想练两个也成。”
季铃铛举杯轻抿，酸酸甜甜，喝不出什么酒味，便放心喝起来，“若是如此，可能飞升成仙？”
“呃，”李思觉目瞪口呆，“师妹真是说笑了。世上修道之人万千，真正成仙的又有几人？便是不能飞升，也可多得两三百年阳寿，不算虚度此生了。”
“不行！”女孩子的脸开始染上烟霞，眼神也有些迷离起来，腾一下站起身，“既然来了，我必定要飞升登仙！”
“好好好，”李思觉拍拍她肩膀，让她落座，“铃铛有志气，师兄愿你能成功，到时也拉我一把。”
两个人又喝了几杯，季铃铛开始对月傻笑。
“李思觉！”突然一声怒吼打破了氛围，王进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你怎可带着铃铛饮酒？”
李思觉一见王进，缩头缩脑地说：“师兄莫恼，只是喝了点果子露而已。”
旁边季铃铛看见王进，笑得更开心了，“师兄，喝酒！”话刚说完，就一下软了下去，脸蛋眼看就要砸到桌上。
王进用手挡住，这才避免了她磕坏鼻子牙齿，又伸手把季铃铛抱起，转头恶狠狠地对旁边无所适从的人说：“师妹还是孩子，真是胡闹！你明天去砍二十根铁木来。”
李思学的脸顿时皱成包子，“师兄，那铁木坚硬，我一天如何砍得下二十根。”
“少了一根，我便把你丢去试验师傅最新的对战偃甲！”说完，他便抱着怀中人离开。
李思觉在身后大喊：“师兄，你未免太过残忍！”
等季铃铛第二日醒来，看见桌上留着一张纸，上面书着四个大字——天道酬勤。
是了，季铃铛揉揉有些发昏的脑袋，师兄也是支持我继续卷起来的。
于是，季铃铛睡得更晚，起得更早，除去上课打工，其他时间都用来修行，成了预科弟子中有名的勤勉之人，连师兄师姐都对她赞赏有加。
面对这些褒奖，季铃铛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机械学院卷王的名头，可非虚得。
可也有些人对此嗤之以鼻。
这日，季铃铛正在演武场与对战偃甲练习，就听见身后传来嗤笑。
“和这木头人对战只用最低档，就算再练得勤，也不过是做无用功罢了。”娇俏的女子声音充满不屑，“别白占着偃甲，现下我们要用，快让它过来。”
季铃铛正在与偃甲练习穿云掌，因体无真气，将偃甲调了最低档，只以其对招。面对偃甲呼呼而至的一双木掌，她无暇回头，一边闪身躲避，一边出掌击向偃甲肩头，一边说：“可知有先来后到？那边还有几副偃甲，你们用着便是。”
“我们有五人，只剩下四副偃甲，怎么用？”那个声音又说：“你用偃甲不过是浪费而已，快停下给我！”
季铃铛懒得理这种不讲理之人，反正发条时间未到，她便专心和偃甲对招。
身后的人见她不再理会自己，气急败坏地说：“你个臭丫头，和你说话听不见啊？”
这时，有个冷冷的声音开口道：“子欣，何必与她多说。”
“哥哥说的是！”
一道身影忽然跃至季铃铛身边，寒光闪过，利剑出手。季铃铛向后连退两步，勉强躲过突如其来的攻击，却不慎被偃甲结结实实打了一掌，一下飞了出去。
“哼，不堪一击。”少女用手按下偃甲额头机关，偃甲收了招式，束手站立。
季铃铛从地上爬起来，抹去嘴边血迹，冷冷看了看几人。原来是李子睿、李子欣兄妹和他们的跟班。在迎仙镇时便听客栈伙计说起过他们“眼睛长在脑袋上”，如今看来，果真霸道无理。
她不想多生事端，抬脚想离开，可却被明晃晃的宝剑拦住了去路。
“别急着走啊！听说你日练夜练，想必练就了一身本领，今天难得遇见，切磋切磋嘛。”拦下她的是李家兄妹的跟班之一，嘴上说着切磋，眼神却暴露了他想暴打一顿的念头。
“铃铛人小艺低，就不用了。”季铃铛从旁边绕过，“不打扰各位练功。”
可对方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手腕一抖，银光似蛇缠上来。“那就让哥哥我来教教你！”
季铃铛避无可避，只好迎战。她身无真气，还是锻体修为，不敢与已进入练气的人硬碰，当即施展起迷踪步法，与其周旋。
那人见几招都被躲过，心下暗想，若是今日连这个没有真气的小丫头都搞不定，必成笑柄。他催动体内真气，剑舞得更快，瞬间便在女孩儿身周刺了九下，正是扶摇仙宗青庐剑法中的雾漫漫。
季铃铛脚步加快，躲过两击，同时手上扔出五个铁蒺藜，挡住五击，剩下的却是躲不过、挡不住，顿时左肩和右腿中剑，溢出血来。
“赵进，你终于学会这招了。”李子欣抱肩而立，下巴微微上扬。
“多亏小姐指点，”那叫赵进的男人面对她一脸谄媚，“今日正好拿这丫头试试！”
李子睿低头看向手中折扇，唰一下打开，上面是桃花点点，“那不如再试试雨纷纷。”
“是！”赵进挺剑而上，手腕不停抖动，剑剑刺向季铃铛要害。
听到李家兄妹开口的时候，季铃铛已悄悄扣了把铁针在手，同时催动体内为数不多的灵气。赵进甫一出剑，她便将灵气分散在飞镖上，两手同掷，使了一招烟雨飘摇。霎时，数十根铁针组成一张网扑向对手，每根针似乎都化作雨滴落下，让他无处躲避。
赵进一招还未使全，便遇上劈头盖脸飞来的暗器，忙收剑挥舞，只听叮叮当当一阵响，铁针落地。
“哎哟！”终是有几根针未被挡住，扎入血肉。其中一根竟然是银色细针，一刺入身体便化为乌有，赵进觉得真气突然溢出，身体无力，不由晃了几步。
“泄灵针！”李子欣上前推了赵进一把，他才堪堪站住，“好阴险，竟放暗器伤人！”
虽然伤了对手，季铃铛也不好过。这一击用尽了她的灵气和暗器，受伤的地方血流不止，她身体微微颤抖，却还是勉强挺直身子，对着李家兄妹说：“切磋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还有我呢！”另外一个跟班提着重锤上前，一边说话一边砸下。
季铃铛此时已无力再战，闭目而立，等待呼啸的铜锤从头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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