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当小儿
再次睁眼的时候,徐霖霖有点恍惚。
阳光从纸糊的窗户上照进来,有点刺眼。徐霖霖抬手去遮光,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细细小小,分明是个孩子的手。“腾”一下坐起来,低头看看,平坦的胸口,小小的身子骨,果然是孩童的样子。
“二丫,你醒了呀。”旁边的人揉揉眼睛,打着呵欠,“干嘛突然坐起来,发噩梦了?”小姑娘还有点睡眼惺忪,软软的手伸过来摸了摸徐霖霖的头。“不怕,姐姐在呢。”
本来还有点懵的徐霖霖这下完全清醒了,她这是,穿越了?平时没事就捧着手机刷文,虽然初时有点被这个认知惊到,但是马上就庆幸起来。摇晃的房屋,慌乱的人群,顶上掉落的砖块……失去意识前的一幕犹在眼前。还好,这个人生,只是转了轨道,还可以未完待续。
看她只坐着呆呆不说话,小姑娘也坐起来,从床边取了衣服,耐心地帮妹妹穿起来。“来,手抬高。”
徐霖霖眨眨眼,觉得一个年近三十的大龄青年被小孩子照顾,十分不适。但是刚刚穿越过来,还摸不清身边情况,只好忍着自己动手的冲动,乖乖配合穿好了衣服。换衣服的时候,感受了一下这个身体,动作不是特别灵活,估计还是幼童。
那自称姐姐的也穿戴整齐了,下床转过身,伸开双手就要来抱。就算再装小孩,徐霖霖也不能接受自己被个孩子抱下床,毕竟从身体来看,应该是三、四岁了,不至于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她推开伸过来的手,口吃不清地说:“至……至己下!”这一说话,徐霖霖发现不太对劲,舌头僵硬,很是费劲儿。
小姑娘被推了下手,竟然没有反应,只是睁大眼睛看着,好似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徐霖霖没有多想,吭哧吭哧地挪动身体,到床边试了试,小短腿根本够不到地,就改为趴着,慢慢蹭下来了。这样动了一下,她感觉这副身体实在有点迟钝。也不知是幼儿身体还小,还是有别的什么问题。
小姑娘这时却是大为吃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随即露出兴奋神情,一把抱起徐霖霖向屋外跑去,嘴里还喊着:“娘,娘,二丫会下床了!”
出了门,徐霖霖左右扫了一眼,这是个小院儿,几间小屋并在一起,大人们穿着颜色式样近似的衣服,看着不像乡间,可能是哪户有钱人家的下人房。
迎面走来一个端着水盆的妇人,三十岁上下多岁,眉眼温婉。她看见姐妹俩就露出温柔的笑容,“怎么不在屋里等呀。”
“娘,二丫自己下床了!”小姑娘眼睛亮亮的,把妹妹放在地上,“她还说话了呢。”
妇人一听,立马放下水盆,“真的么?”她又蹲下身来,对徐霖霖说:“你……你再说句给娘听听,好不?”
对着和自己原身差不多年纪的人,徐霖霖实在有点难以叫出口。但是对着那双明明白白写满了期待的眼睛,她还是张开了小嘴巴,扭着有点僵硬的舌头,小小地叫了一声:“呢……娘~”
“哎!”徐霖霖一下子被搂在怀里,隐隐觉得头顶有湿漉漉的痕迹。看来,这身体原来的主人果然不是很康健,只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病,有没有什么后遗症。
随后的日子,徐霖霖知道了这里是谢府,她的“娘”夫家姓季,刺绣技艺还不错,丈夫不幸去逝后在谢府做绣娘养活两个幼女。姐姐槐香刚刚九岁,自小跟着学习,如今绣得也很是像模像样了。原身三岁多,出生不久发过高热,行动迟缓、口不能言,只有个“二丫”的小名。徐霖霖觉得,多半是高烧引起了脑损伤。刚知道自己可能是个脑瘫患者的时候,直感绝望。后来想想,这身体虽然不灵活,却更像是不经常活动导致的僵硬,说不定自己这一下魂穿反而治好了病呢。于是她没事就迈着小短腿溜达,嘴里再反复背着儿歌,加强锻炼。
这一天,徐霖霖正在小院里慢跑,被一个眼生的少女叫去上房,见了谢府当家主母。
谢夫人自己身子不太好,夏天怕太热,冬天怕太冷,一年中倒有半年都在吃药。她听下人说季娘子家的痴儿最近突然好转起来,叫来看看,虽然不是特别机灵,也看得出不是个痴傻的。这发烧坏了脑子的痴儿都能好转,闻所未闻,由此觉得小娃是个有福的人。徐霖霖当时结结巴巴背了首儿歌,虽然口齿不清,却是得了谢府二小姐谢桐悠的喜欢,于是被安排到五岁的谢小姐身边做个玩伴儿。
徐霖霖跟着回了谢桐悠的房间。
“既到了小姐身边,就要规规矩矩的……”吴妈妈话还没训完,直接被谢桐悠打断。
“你叫什么名字呀?”谢桐悠才不想听吴妈妈的大道理,只想和小伙伴说话。
“娘和姐姐,叫……二丫。”
屋里人都笑了。吴妈妈说:“小姐给起一个吧。”
谢桐悠只是个五岁小娃,哪里会取名字。她看看房里的丫鬟,念叨:“春杏、春桃、冬梅……”
徐霖霖可不想要这些名字,仗着小孩儿“不懂规矩”,说:“叫灵……霖。”
“铃?那你叫铃铛吧。”谢桐悠说。
系铃铛,谁会想叫这个名字!徐霖霖赶紧摇头。
“快谢谢小姐赐名。”吴妈妈抓了两颗松子糖在徐霖霖手里,全然一副哄小孩的样子。
人在屋檐下,徐霖霖只好低头说:“谢谢……小姐。”
就这样,季铃铛开始了玩伴儿生活,每天的任务就是陪着小姐开开心心的。谢童悠虽然有些娇生惯养出来的大小姐脾气,但也好哄。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季铃铛五岁的时候,行动已经和同龄人一般无二。谢小姐房里伺候的妈妈丫鬟,都觉得这小娃还是有点痴,不然怎么会经常在小姐午休时坐在凳子上发呆,还时不时叹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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