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探
回来的路上晏行速度快了点，刚刚送沈盈月去御膳房也只是一时兴起的。那时候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掐疼她的肩膀，才聊了那么多，不过也算是有些收获了。
晏行回到养心殿，天轩帝正在桌子上支着脑袋打瞌睡。
“陛下。”晏行出声道。
天轩帝觉轻，听他喊了一句就醒来了，“琢明啊，你回来了。”
“是，臣刚刚探出了一个消息。”晏行跪在大殿中央。
“说吧。”
“沈女史……她好像和沈家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天轩帝翻奏折的手停了片刻，随后恢复了原样，“看出来了，小丫头还骗阿娇，说他们啊，关系好的很呢。”
“关于沈韦此事，臣会加派人手跟踪他们，但沈女史却好像很排斥此事，在大殿下和三殿下这件事中，她都不想选择。”
天轩帝嗯了一声，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今天的晏行倒是反常，一个劲的沈女史沈女史，听着外面会把人忽悠住，但是细细品尝就知道了，晏行的意思是应该摘清沈盈月与沈府之间的联系。
“盈月是阿娇最疼的孩子，朕自然也不会动她。”天轩帝咳了两声，在宫殿里睡着了，难免会有些着凉。即使五十岁的身体不算过老，但是发间也多了白发，留下了他操劳的证明。
晏行担心地站起来，想要走到他面前，但是还是制止了自己。抬起的手，最终又蜷缩放下。
“臣知晓。”
只是因为心中的愧疚罢了，掐伤了人家总是要补偿点的。
晚上回去后，沈盈月果然被杨司籍抓了个现行。
因为杨司籍告诫她离晏行远点，所以沈盈月心虚地搬出了齐佳乐搪塞，司籍才把她放回去。
一晚上折腾，累得她身心疲惫的，沈盈月一沾床就睡着了。
但是在第二日，沈盈月莫名其妙收到了圣旨。
升官升得突如其来，直到福公公念完圣旨，沈盈月接过去，她都没想明白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恭喜啊，沈掌籍。”福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拉回了沈盈月的思绪。
“多谢公公。”她说。
把福公公送出司籍司后，沈盈月拿着圣旨才走回来，整个人看起来都是六神无主的。院里跪下的一群人都已经站起来了，走到了沈盈月跟前一一恭喜她升官。
沈盈月都回了一句谢谢。
碰巧而已吧，只是碰巧掌籍位上还空着一个。
“啧啧啧，有人啊天生就是好命呢。”
沈盈月看过去，是张典籍站在一旁，语气里的酸意飘了大半个院子了，浓郁得要命。
虽说心里懒得和她计较，但也并非意味着沈盈月是好欺负的。杨司籍现在不在，可不就得让她自己挣面子了。
“的确，毕竟不是人人都有姑父是陛下，也不是人人都有父母，懂得什么叫脸面和德行。对吧，张典籍。”沈盈月笑吟吟地说，眼睛看着张典籍。
司里其他人都知道张典籍处处针对沈盈月，也就当个笑话看了。
毕竟沈盈月这些天在司籍司里的行为大家都看在眼里，本就是位世家女子，女史位本就过分低了。况且沈盈月干活利落且认真，升官也是迟早的事情，说是好命和关系，也对她过分不公平了。
大家也没人反驳沈盈月的一番话，恭喜完就都不约而同的回去了，院子里一时就剩下了她二人。
眼见着没人嘲讽沈盈月，张典籍脸色逐渐变得不好，高仰着头哼了一声，就离开了院子。
沈盈月笑了一声，觉得这个姿态和鸡真是相似。
小插曲过后，她又对着这个圣旨犯愁了。
多半是晏行在天轩帝面前提起了她的话，可是还是不明白那一番话怎么能换得一份圣旨。这是奖励呢，还是说只是一个收买人心的方式。
皇家的人，果然心都脏啊。
司籍司掌籍有六位，正好对着三栋大的藏书楼。弘文馆不大，所以只是随意派遣人过去偶尔打扰一下，补字呢，据说是不归司籍司管的，好像有其他人会负责。对比其他三栋楼，它显得独立一些。
平日里掌籍的工作很清闲，就是有雨雪天气的时候，掌籍会有些忙，都是在补书籍中消淡的字。这几天刚好是好天气，沈盈月也乐得清闲，和另外一位掌籍每日就是帮帮忙整理楼里的书目。
“沈掌籍，三殿下真是你表哥啊？”王掌籍趴在她身旁，好奇地问道。
沈盈月点点头，继续手上的整理。
“那那那，能帮我带个东西给殿下么？”
沈盈月动作停下了，带着八卦的心看向了她。
王掌籍是朝中大理寺卿王大人的掌上明珠，长得可爱又开朗，是个活泼美人。
“王掌籍可是爱慕我表哥？”
王掌籍瞬间脸红了。
真可爱，沈盈月怎么可能会拒绝活泼美人的请求呢？于是她慷慨答应了她，“等我之后得空去找表哥，会亲手交给他的。”
“呜呜呜，谢谢你啊盈月。”王沁一把抱住了她，脸蹭了蹭。
“没事，我表哥那般帅气，你会看得上也是正常的。”
王沁点点头，坐在沈盈月身边小声地说：“你不知道，三殿下啊，咱们宫里许多人都爱慕他。宫外的不少世家女子，也一样的。”
呦，齐暄煜这也太火了吧。
沈盈月笑了两声，“这我倒是不知。”
“殿下出征多年，这次回来怕是不会走了吧。”
出征多年她是知道的，但是会不会再走，沈盈月就不清楚了。她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储君之位空了多年了，三殿下定然是会成为太子的。若是多年远在塞外，那可还了得？”
王沁是信誓旦旦的眼神，但天轩帝还不曾说过会是谁当太子。
沈盈月干笑了两声，她现在提起这个话题就心里不痛快。但对于很多情况有不是清楚的状况，沈盈月小小地提了一句：“啊？你这么清楚的么，那大殿下呢，他怎么样？”
王沁又纠结了起来，“大殿下，大殿下虽有才华，但是，品行却不如三殿下的。”
理论上说是长子而立，但齐暄煜又是皇后所出。那必然是择优而立了，这么说，齐暄煜的胜算很大喽？
沈盈月看了一眼王沁，她一个世家女子敢这么明确自己的态度，看来大理寺卿王大人是支持齐暄煜了。齐暄煜看着温温润润的，没想到对皇位还有想法呢，她以为表哥就是个爱好闲云野鹤的散亲王呢。
那晏行呢？
他帮的是齐暄煜么？
“其他皇子，就没有什么想法么？”沈盈月不动声色地问。
王沁摇摇头，“二皇子喜好文学，无心参与宫里的事，他常年不在宫中游历天下。四皇子还未成年，虽说也有能力，但母家不高，胜算对于另外两个皇子来说并不大。不过四皇子速来与三殿下关系交好，想来对皇位也没什么兴趣。”
这位四皇子，能谈得上有能力，却因为母家不行而被刷下，未免也太憋屈了吧。至于与齐暄煜交好，这可能是因为齐暄煜滥好人吧。
沈盈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便再也没说过其他的了。只是想到晏行，她又不免有些好奇。杨司籍经常与她说离此人远点，但是又不说明是什么原因，沈盈月除了本身自己对他的厌烦外，还是想知道原因。
“沁沁，你了解晏世子么？”
王沁皱了皱眉，连忙拉住了沈盈月的手，“你怎么问他啊？”
又是一样的态度，沈盈月心里有些不解，“他怎么了？”
“晏世子，他有点复杂。”王沁叹了口气，“要说这晏世子，也是年少跟随老侯爷出征一战成名，世子心高气傲，玩世不恭，潇洒不羁的模样并不输与三殿下，当然有许多女子爱慕他。但是，晏行此人的身份却不知被何人爆了出来。”
“陛下与老侯爷关系好，对于晏世子更是如皇子一般宠着。前些年不知从哪里传来，晏世子，并非是老侯爷的亲生儿子，而是长公主与昔日情人的。”
我草，带球跑路么？长公主玩得这么刺激啊，沈盈月倒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原因。
“那，这传闻是真的么？”
王沁摇摇头，“只有老侯爷和长公主知晓，可是老侯爷几年前就去世了，而长公主也从未当面谈过这事。”
真是复杂，怪不得杨司籍不许她接触晏行呢，原来原因是这个。若传闻是真的，那晏行随时都有叛变的行动了。可是，看着天轩帝对他，倒是挺信任的样子。
两个人边干活边聊天，一会儿就磨过去了时间。
到了晚上，两人一同回去，坐在院里吃饭。
天气都冷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各回各屋吃饭。
吃过饭后，沈盈月回屋，看到了挂起的一件黑色披风。她走了过去，拿起来摸了摸。
上手就知道，这是件好料子。
昨天走得时候都忘记还给他了，沈盈月发愁怎么再给他。
要是见面的话，还真不想。懒得再和那种长得心眼子比头发都多的人交谈，说话处处都是坑，一不小心就被当羊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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