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只愿护得一隅周全
城内，一个地窖里。
为避战乱而躲起来的卤族人。
闻得歌声，心潮彭拜。
族人在战斗，而我们这些老弱病残，虽不能上阵杀敌。
但可以，一尽绵薄之力！
于是，纷纷走出地窖。
就露天站着，跟着大道之音。
天地合唱。
唱：“昂步挺胸大家作栋梁，做好汉。”
“吼！”
此时，已达战歌！
十人奏，百人唱，千人合。
山陵为之震动，山谷为之荡波。
赤鬼国战士，如割麦子一般。
成片成片地。
倾伏于地……！
这不是一场对等的战争。
绝对不是！
赤鬼国将领，脸色苍白。
与象之国将领一样。
瘫坐在地。
这不是真实，这是在做梦！
哪有这种玩法？
这——纯属作弊！
呜！
我想回家……
嗜血术，虽可让人忘记疼痛。
却也让人，失去了理智。
对于手持藤盾，身着藤甲。
根本无惧己方士兵攻击的卤族战士。
赤鬼国的士兵，依然通红着双眼。
如飞蛾扑火般，冲上前去。
仅仅是为了，砍断对方身上一二根藤条。
然后，被灌注了气血之力的士兵。
一剑穿心！
此时，败局已定……
“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听到身旁，象之国的将领。
一边以手锤地。
一边痛哭流涕地喃喃自语。
赤鬼国将领暗自一叹。
谁会甘心呢！
可有什么用？
先逃命吧！
正待拉起象之国将领，一起逃命。
把这个呆子带回去，锅让他背。
总好过，所有责任自己一人扛。
嗯？
拉不动！
这家伙想死在这？
赤鬼国将领诧异地看向呆子。
又顺着此人的目光，望向沼泽。
沼泽里。
那些战象，乱糟糟地四处冲撞。
前方有烈火。
后方有噪音。
战象群，只能往左右方向逃窜。
可结局，更加悲惨！
不断有战象，陷入沼泽。
在泥泞中，不停挣扎，不停哀嚎！
突然……
“啊！”
象之国将领，一声歇斯底里地嘶吼。
猛然撕开自己的上衣。
赤鬼国将领看到，其身上，密密麻麻地纹满了符文。
仔细看去。
错综复杂的符文间，却夹杂着一幅图画。
前胸，为一头长毛象。
后背，为一张鬼面。
该将领，抽出腰间短匕。
在自己掌心上，深深地划开两道伤口。
然后，一掌按在自己头顶。
鲜血，顺着头顶留下……
嘶！
这厮疯了！
赤鬼国将领，也算是见多识广之人。
一见此人自残，就知道他要献祭自己。
忙不迭，手足并用，远离这个疯子！
逃跑中，拿眼偷望。
见其身上的符文，被鲜血侵染后。
仿佛有了生命。
开始扭动起来。
再观后背那张鬼脸，也如同活过来。
还冲自己，邪邪地一笑。
滴咩！
这厮跟恶魔签订了契约。
真滴咩的个疯子……
……
正午的天空。
阴沉下来。
乌云在汇聚。
一曲战歌尽。
引发的气运加身，在飞速消散……
当！当！
传令兵在巫小盘的指挥下。
开始敲响铜磬，鸣金收兵！
“回！”
卤、巫二族长。
举手制止队伍再前进。
扛起为数不多的伤员，有序地退向城门。
而此时，赤鬼国的战士，尚能站立的。
只余数十。
“呜……啊！”
二里外，象之国将领大张双手。
仰天狂啸。
赤裸的上身，已布满长毛。
体型，如吹气球般，在不停膨胀。
特别是他的嘴，越张越大……
一直张大到，如一扇门，能一口吞掉成人的门。
然后。
对着沼泽处。
那些陷入泥潭的战象。
一阵猛吸……
城头，复戴上千里眼的巫小盘，看得清楚。
那些，本在哀嚎的战象。
无一例外。
个个张口，喷出精血。
被牵引着，投入象之国将领的大口。
精血喷尽。
战象，徐徐瘫倒。
身上，又被牵扯出，透明的象形轮廓。
象魂！
也如精血般。
被勾魂摄魄而去。
什么邪魔歪道？
巫小盘手按剑柄，有些跃跃欲试。
踏入修行后。
又苦练独孤九式。
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啥位阶？
但见那人，已改为四肢着地。
匍匐的身躯，依然不断膨胀。
逐渐变成，一个小山大小的怪物。
太阳嘞！
还在长？
城下的士兵危险！
巫小盘无奈，只得催促己方战士，速度入城。
却不想，那怪物似乎已发育完。
立起了身躯。
嘶！
城头上所有人，都倒吸口凉气。
这分明是一头，人形魔象。
象头，象鼻，象足。
却又长着。
人身，人手。
周身覆盖长毛。
一对象牙，长约三丈。
特别是身高。
估摸着，卤邑城墙，只到这人形魔象的腰间。
这还怎么打？
“快！快进城。”巫小盘着急大叫道。
这个庞然大物，城墙前的三角钉，多半阻挡不了。
又不能用火攻。
天神一再叮咛过，藤甲绝不能沾火。
因此，己方士兵没回来前。
准备的后手用不上。
待会儿怪物冲来。
拿什么防御？
昂！
二里外，怪物仰天长啸。
居然，叫出了几分龙啸之音。
然后。
怪物高抬一只脚。
重重地，往地上一个践踏。
一声沉重的闷响！
一道冲击波。
伴随着泥土翻腾。
如潮水般。
向卤邑城墙冲来。
轰！
城墙，仿佛被人掀了一把。
城头上的众人，除了巫小盘。
个个被掀翻在地。
只此一击。
城墙倾斜，城门垮塌。
而城下，卤、巫二族战士。
也如滚地葫芦一般，东倒西歪。
轰！轰！轰！
正当众人被跌得七荤八素之时。
人形魔象。
大步踏着地面。
发出有节奏的轰鸣声。
向卤邑，埋头冲来……
坏了！
城门垮塌。
城下的战士，一时回不了城。
“呛！”
巫小盘，来不及犹豫。
一把抽出神兵——闭月羞花剑。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卤邑。
那些层台累榭的民居。
又有那些，站在街道上。
先前合唱的卤族百姓。
轻叹一声道：
“我本无意逐鹿，奈何妖魔邪神当道，苍生苦楚。只愿荡涤四方，护得浮世一隅。”
遂，高吟：
山上层层桃李花；
云间烟火是人家。
银钏金钗来负水；
长刀短笠去烧畲。
此地，绝不能让尔等毁了！
吾剑——今日必斩魔诛妖！
吟毕，踢飞一杆旌旗。
纵身跃其上。
朝着魔象。
单枪匹马，慨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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