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负岳大妖，名负债
翌日，晨。
巫小盘迎着阳光，眯着眼。
看着眼前，一座拔地而起的孤峰。
不，准确地讲。
应该是，一座远高于周围山峦的山峰。
这座山峰，与周围的山峦相比。
俨然像披挂着紫袍金带，威武不屈的将军。
俯视着，周围的小兵。
不可一世……
“瓦塔，准备好了就开始！”
巫小盘向旁边的团子道。
“啾。”
瓦塔答应一声。
举起爪子，就在一铜鼓上，有节奏地猛捶起来。
咚……咚咚！
巫小盘合着节拍。
气运丹田，脚踏龙虎步，扯开嗓子吼道：
“东风吹，战鼓擂，如今世界谁怕谁？”
“只有乌龟怕铁锤，我要见谁就见谁！”
“有请负岳上人，出来一见。”
转眼，落石纷飞，地动山摇……
巫族，巫邑。
不少族人踉跄倒地。
有跌得四脚朝天的。
有跌得鼻青脸肿的。
刚完成晨课的巫主祭，从地上爬起，大惊道：
“不好，后山大妖要入世，崩山了！”
说完，冲出神庙，急急忙忙往议事厅赶去。
苟了数千年的龟妖，怎么突然想起出山了呢？
得赶紧召集族人，避下风头。
龟山塌，巫邑将不复存在，十万火急……
却说始作俑者，巫小盘。
此时。
正对着一颗硕大的。
一颗大如房屋的。
大眼看小眼，傻眉楞眼。
“这，这诗。就，就你上……次。”
“承，承诺的……神人指路？”
负岳口吃地问道。
巫小盘按捺住发悚的心情，强自镇定地道：“然也。”
见负岳瞳孔放大，一副要发飙的样子。
忙道：“请听我把话说完。”
“我把你的情况给天神说了，天神道，你得了自闭症。”
“表现为，社交障碍，沟通障碍，语言障碍，厌世，凡事无兴趣。”
“还要我问你，你自己觉得，有这些症状没？”
负岳迟疑半晌，点头道：
“好像……有点。”
巫小盘打个响指道：
“这不就得了。”
“天神说，你若想晋级妖王，先得治病。”
“至于，这个病怎么治嘛……”
负岳见巫小盘眼珠子乱转，沉吟不接下文。
秒懂。
立刻一改前倨后恭的模样，正色道：
“请，请进。”
说完，缩回。
露出一个大山洞。
巫小盘背负双手，施施然进洞。
上次来，巫老头就介绍过。
巫族刚迁徙来时，这个老乌龟就苟在这里了。
当时，可把巫族吓坏了，以为侵犯了一只大妖的地盘。
哪知，这乌龟主动联系到巫族先祖。
问，愿不愿意奉他为图腾？
可惜，巫族已有图腾，且无法改变。
因此，双方约定。
一方出租领地，供巫族饲养灵兽。
一方按时供奉——肉与盐。
就这样，和平相处数百年。
进得洞中的巫小盘，也不多废话。
对着山洞尽头，镶嵌在洞壁上的。
两手一展。
展开一张羊皮。
“这是什么字？”
“龚。”
“这又是什么字？”
“祖。”
很好。
天神的账，收上了。
当中间人的自己，赚一个字。
也不磨叽，巫小盘直接开口道：
“天神说了，你这病属于心病。”
“首先，要建立自信。”
“还要多听音乐，多运动，多和人交朋友。”
地面沙沙作响！
升起了一方石桌凳。
桌面上，放一茶壶。
“请……茶。”负岳道。
巫小盘笑嘻嘻地坐上石墩。
给自己倒了一杯燕窝茶，美滋滋抿一口。
然后道：“天神还说，玄幻小说里的负岳，都是背山得道。”
“那是瞎说。”
“别问我啥是小说，我也不懂。我只负责传话。”
“你的病，就是背山苟太久，苟得自闭了。”
“道不是这样求的。何为得道？既——道心逍遥尔……”
时间，慢慢过去。
太阳，逐渐落山。
巫邑通往后山的小道上。
巫小盘一马当先。
哼着小曲，安步当车地走来。
身后，跟着一位驼背老者。
行到城门口，见大群族人背着包裹，正在匆匆撤离。
讶然道：“大家这是要出去……野炊？”
第二日，晨。
巫邑东城门口。
巫小盘身背竹筒。
肩膀上，坐着瓦塔。
正在与巫族一干领导说着话。
“你们准备那么多柴火做什么？”
“烧烤狼妖首领？呃！忘记说了，狼妖首领个头并不大，只是一只狈妖。”
不理失望的众人。
巫小盘朝身侧的驼背老者点头道：
“负老爷子，咱们走吧！”
见老者面露不悦，改口道：
“负道友，咱们走。”
说罢，二人朝着东方，大步而去。
“了不得，小盘居然将那位大妖给忽悠出山了。”
见二人走远，一位长老对巫老道。
巫老也感叹：“我也没想到啊！”
另一长老问道：“那位大妖叫什么？他们为什么互称道友？”
巫老道：“听小盘讲，大妖姓负名债。”
“负债与小盘达成交易。他为小盘护道，小盘帮他寻道……”
却说远去的二人。
巫小盘正在请教龟妖负债。
“为什么有些妖随便杀生没事，而你却不能杀生呢？”
“杀生要背孽债，有损修为。可若为图腾，孽债由信徒们背，所以可以随便出手。”
“而有些妖，证的就是杀道，自然可以随便出手。”
负债以心声回答道。
这也是二人签了契约后的便利。
否则，以负债的结巴口语，想要解释清楚，怕是得花半天功夫……
……
离此处。
千里之外。
一支八百人的队伍，正驻扎在一条小溪旁。
营地正中，由树枝与棕榈叶，搭建了一间议事厅。
七八人，分为左右两列，正在议事。
左侧首位。
一个赤色纹脸，身体矮壮的男子说道：
“你们象之国答应发象兵200，怎么才来了60头？”
“若得不到合理解释，我赤鬼国将解除盟约。”
右侧首位。
一个赤裸上身，身上挂满兽牙饰物，手脚皆长的汉子道：
“笑话！我象之国答应是出200象兵，而非200头战象。”
左侧趾部众人有些愕然，相互看了看。
赤鬼国将领温怒道：
“莫要玩文字游戏。”
“没有象的兵，如何称为象兵？”
象之国将领不紧不慢答道：
“那是因为贵国不了解象兵。”
“每头大象，须配一个石锤兵。”
“石锤兵负责掌控战象，并以长杆石锤，锤击对方坐骑或骑兵。”
赤鬼国众人点头。
久闻象之国的战象厉害。
今日得见战象，形似小山，皮糙肉厚。
确实非人力所能抗拒。
可区区60头，如何能左右战局？
原来，里面还有这些门门道道。
象之国将领继续道：
“石锤兵身后，再配备一掷矛兵。”
“近可辅助石锤兵攻击，远可投掷飞矛。”
赤鬼国众人，开始频频点头。
这么一来，远近结合。
等闲军队，根本无法阻挡。
象之国将领得意地继续介绍道：
“若仅是如此，尚不能天下无敌。”
“毕竟，掷矛兵的飞矛，数量有限。”
“真正造成大面积杀伤的，是掷矛兵身后的飞石兵。”
还有这兵种？
赤鬼国众人，听得心头发毛。
正准备洗耳恭听。
不想，象之国将领却不打算详细介绍。
“飞石兵，为我族最新发明的兵种，多说无益。”
“交战时，你们便知该兵种厉害了！”
赤鬼国众人心里暗骂。
可又发作不得。
不过，盟友战力如此之强，对己方也是好事。
赤鬼国将领击掌，大笑道：
“好，既然如此，此番灭掉卤族，贵国可占一千奴隶。”
象之国将领却摆手道：
“卤族人口四千余，说好五五开，怎可只占一千？”
“但我方出兵600，贵国才出200，怎可五五开？”
“账不能这么算……”
此时，正盯着狼妖巢穴的巫小盘，并不知道。
三日后要去的卤族。
即将面临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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