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板凳的传说
日薄西山。
夜初临。
河边的树林。
被清出一片空地。
空地中心。
架起了，小山般的柴火堆。
四百余巫氏族人，围成一圈。
这仅是巫族一部分成员。
没办法。
猪婆龙，实在太大。
送回去的肉，邑内的地窖已放不下。
剩下的，就得原地吃掉。
否则，几日后坏掉，那实在太可惜。
四百成年人，能保证野外安全。
剩余的成年人，守卫邑城。
柴火堆前。
老祭司，正在柴火堆前祈祷。
感谢天！感谢地！
感谢老祖宗们，降财运！
啊不，降下食物。
巫小盘高举火把，站在巫老身后。
今天，立下大功。
因此，点火的荣誉，属于他。
仰起头，巫小盘看着架在柴火堆上的猪婆龙骨架。
小脸上，没有一丝得意。
主要是，自己拼命杀了这河妖。
貌似啥都没捞到。
心中不甘。
“嘤，嘤……”
瓦塔，在巫小盘脚边哭泣。
那颗妖丹，看着就流口水。
比什么盐石，看起来美味多了。
可惜，到嘴的嘎嘎，飞呱了……
终于，巫老道一声。
“后人敬拜于此！”
结束了祈祷。
巫小盘丢下火把。
柴火，迅速燃烧起来。
越烧越烈……
族人们，开始手拉着手。
围着篝火，跳起了锅庄。
“日出而作……吔，日入而息……哟！”
“凿井而饮……呵，耕田而食……哦！”
“帝何德与我哉？帝力于我何有哉！”
一首《击壤歌》。
伴随着篝火的青烟。
徐徐升空。
亡国之人。
客居异乡。
不复辉煌。
只求！
休养生息。
……
巫小盘没有参加锅庄。
因为，有一件事吸引了他。
刚才，远远看到河蚌精。
在河岸边。
张开蚌壳。
对着初升的明月。
在——培丹！
于是，决定过去，套套近乎。
尝试问下。
这妖丹。
能不能？
借自己玩两天。
辛辛苦苦杀了河妖。
破开肚皮。
正准备翻找。
妖丹突然自己飞出。
一头扎入水中。
自己急忙跟着潜水。
追踪半天。
结果，落入这河蚌壳中。
连摸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改天，都不好跟天神吹牛。
“啪！”
听得有脚步声靠近。
河蚌精将蚌盖，一把扣下。
干净利索……
难了！
巫小盘心中暗叹。
不过，还是得尝试下。
“我就摸摸妖丹，要得不？”
啵：“不想跟你说话。”
巫小盘双手叉腰，恶狠狠地道：
“把妖丹老实交出来，拿给我的瓦塔磨牙牙。”
啵：“滚蛋！”
巫小盘换成讨好的口气道：
“波波，你想不想吃猪婆龙的肉，我去给你拿点。”
啵啵啵！
“小板凳，你怎么乱给人家取外号？”
“本公主有名字。”
“猪婆龙的肉是酸的，野蛮人类才吃。”
巫小盘问道：
“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还有，你为啥老叫别人板凳呀？”
少顷……
树林中。
喝着米酒。
吃着猪婆龙肉。
看着族人跳锅庄。
巫主祭、族长、众长老等人。
谈论正欢。
忽然看到。
今日的立功小将。
脸红筋涨地冲入场中。
跑到巫福身旁。
一把夺过巫福腰间的石斧，抬腿就走。
被巫福及周围人，一把抱住。
呦呵！
闹事了。
吃得满嘴是油的族长。
头偏了偏。
示意自己的儿子过去，阻止事态发展。
维持部族治安。
是自己这个族长的份内工作。
可猪婆龙肉太稀罕，舍不得放下。
一点小事，让自己儿子去锻炼下。
不一会儿……
已满14岁。
行过成年礼的少族长。
黑着一只眼眶回来了。
“他说要为男人，以及大长老的名誉而战。”
少族长低着头，小声说道。
同时，心里在想。
太奇怪了！
几个月没见，巫小盘简直……
妖孽如厮！
自己上前去，抓他胳膊。
准备夺下石斧。
哪知，仅一招。
自己的胳膊，就被反制。
然后，就看到砂锅大的拳头袭来。
再然后，左眼一黑，全是星星。
若不是还有巫福等人拉着。
自己今天，怕是也要变成瓦塔。
“什么？还事关老夫？过去看看。”
巫主祭起身。
众人跟着也起身。
至于，少族长被揍。
被众领导，直接无视。
打不过，吃拳头。
活该！
不一刻，众人分开人群。
见到了肇事者。
巫小盘见众领导驾到。
没虚！
开口高呼：
“老板凳，走！一起去敲蚌壳。”
没理会巫小盘。
老板凳，啊不！
巫老侧头问旁人。
“他喝酒了吗？”
“没有。”
那就可以问下缘由……
今日喜庆。
每人分得一碗米酒。
由于，酒水是贵重物品。
故而，族人很少饮酒。
喝一杯就倒的，比比皆是。
喝一口，发酒疯的。
也，不在少数。
所以，巫老得先问清楚。
若是巫小盘在借酒发疯。
自然无须询问。
直接惩罚！
不待巫老询问。
巫小盘，就开始告状。
“您老知道什么是板凳么？她骂我小板凳。”
“那个蚌壳精，坏透了！抢我妖丹不说。”
“问她名字，她居然还羞辱我。”
“而且……”
巫老压压手，示意巫小盘冷静下。
淡然中，露出一丝自得。
缓缓地道：
“板凳此物，族中古籍有记载。”
“鬼方善于骑，以木板做垫脚，用之上马，故而为马登。”
“又因鬼方无席，休息时，皆坐马登。久而久之，称之为板凳。”
巫老，秀完知识渊博。
才正色，继续道：
“至于，她羞辱你一事。”
“你且把事情经过说说。”
“若你占理。”
“老夫为你做主。”
巫小盘，憋屈！
深吸口气，才道：
“不是您老想的那样，且听我说。”
河蚌精的名字叫——珠诗娥。
巫小盘就问：
“猪是我呀！为啥总感觉你叫别人板凳时，像是在骂人？”
珠诗娥就解释。
老板凳的意思是。
一天到晚坐在板凳上。
晒太阳。
啥事都干不了。
简而言之——半瘫！
小板凳，同上。
巫小盘怒道：
“猪是我，你才是板凳，你是女板凳。”
少顷！
反应过来的巫小盘才发现。
珠诗娥=猪是我
暴怒！
欲打。
蚌壳精，开启被动技能。
物理攻击免疫！
巫小盘，不信邪！
扛起珠诗娥。
欲请她参加篝火晚会。
哪知！
寻回妖丹的珠诗娥。
能施法。
喷出一道水柱。
将巫小盘冲得，七荤八素。
后面的，就不用再说了……
巫老，手抚胡须。
当听到，老板凳的真实含义时。
面露不悦。
当听到，河蚌精会法术时。
恢复从容。
等巫小盘讲完。
巫老，转头问族长道：
“先前，你是怎么跟河蚌精交涉的？”
族长道：
“我们每天，给她提供新鲜蔬菜。”
“她每年，提供一颗珍珠，当做报酬。”
“平时，双方守望相助。”
“有河汛，她报警。她遇敌时，我们有帮忙义务。”
巫老点头。
道了一声，善！
回头对巫小盘道：
“你也听到了。”
“现在，珠……君乃是我方盟友，不宜动粗。”
“年轻人，应当多交朋友。”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巫老用食指，点点自己鬓发，微笑道：
“你很聪明，多用用脑子。”
“处理不好，刚才叫老夫老板凳一事，一起算总账。”
说完。
转身。
回去继续喝酒。
留下，傻眼的巫小盘。
呆立原地……
“咣当！”
手中的石斧坠地。
此时的巫小盘。
感觉心头火起。
却又无处发泄。
无助地，看向周围。
而巫福等人。
像没事人一样，回到原位。
继续喝酒。
嗯？
那是谁？
巫小盘看到。
另两个熟人。
麻子二兄弟。
正在大快朵颐。
哈哈，这不就有发泄对象了么？
走过去。
飞起两脚。
踢飞两食盆。
部落潜规则。
谁打的猎。
谁有分配权。
你两个板凳。
居然有脸吃本大人打的猎。
吃！
吃个铲铲！
“咋了，想打架？”
巫小盘虎视眈眈地瞪着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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