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翻墙
64 翻墙
傅亦恺的成绩虽然和垫底没差,但这分数,有总比没有强,至少可以向傅盛南换不少钱了——之前他答应过的。
本以为他老人家还在英国和嫩模左拥右抱,没想到很快就打了个电话过来,倒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秘书,说是要小少爷今晚回家吃饭,一会儿会派司机过来接。
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想象得到那表面上和颜悦色,实际上又很鸡贼精明的模样,笑面虎嘛,和傅盛南一个德行。
傅亦恺听罢,“切”了一声,随口就不屑地回道,“老子不去,八抬大轿抬我我都不去,你别要司机过来,没用的。”
秘书好似对他这种反应也不意外,依然彬彬有礼地笑着,“您不回家也行,只不过傅先生说了,今天晚上餐桌上要是见不到您人,那给您的钱自然也就不作数了。”
靠。
傅盛南这只老狐狸。
傅亦恺不爽暗骂。
“傅先生很想你呢。”
秘书又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还从英国给你带了很多礼物,都是你喜欢的,用了一个直升机去装。”
“厨子也是特意请来的,正宗淮扬菜,这你还没尝过吧?”
傅亦恺:....又来了。
“你别说了,我知道了。”
“哎。”秘书很满意,“这才对嘛。”
他又不稀罕那点儿破玩意儿,只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饶是他的脾气再倔,但他老子到底是他老子,和谁过不去都不能和钱过不去,傅亦恺一想,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傅亦恺确实很久都没有回过家,平时也不爱住学校。就学校那破宿舍,鸟大点地方,都容不下他一双长腿,而且他难伺候,有洁癖,不喜欢和人住一块儿,所以基本上就住酒店,还是那种很贵很奢侈的五星级酒店,一包就包一学期,不为别的,就为一个舒服,反正他有钱。
说实话,他自己都记不得到底上次见到傅盛南是什么时候,小半年了吧?反正其间连个视频通话都没有,他不想,估计傅盛南也不想。
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挺淡薄,这不怪傅亦恺,他自打进傅家的门就知道了,傅盛南生性凉薄,凉薄到只有七岁的他,都可以一眼看穿。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很清楚,与其把他当爹,不如惦记一下他那些钱,他感情不多,但是钱不少呢。
**
傅亦恺在学校挺老实规矩地待了大半天,不仅没有惹是生非,上午还帮着打了场球赛,其他时候就埋头打打游戏,很安分了。
等到下午三点多左右,他将手机一收,理东西,打算撤了,要不是运动会,特么估计老早就溜。
陆末在那儿笑嘻嘻地问,“你这是要去哪里浪,和一班那个小学霸吗?”
“老子回家。”
这下他惊讶了,二郎腿一收,“哟,你还会回家呢?”
废话。
“别介,这么早走干嘛,多没意思?再留下来玩一会儿呗。”
傅亦恺懒得屌他,直接背起书包走人,陆末一直在身后嚷嚷,“哎呀呀,傅亦恺丢弃妻子,薄情寡义啦。”
吵得很。
他是要逃课,不过南高也不是吃素的,早就预料到会有学生趁运动会迟到早退,很聪明地留了一招——将大门锁得死死的,还有保镖在紧紧盯着,附近都是警报器和摄像头。
傅亦恺走到一半,远远一看就知道好像哪里不大对劲,于是他放慢脚步.....没再动了。
日嗷。
还真是。
幸亏还没有靠近校门。
他反应快,不打算和学校硬碰硬,脑子一转就有了别的注意,既然前门走不了,那就别怪他翻墙咯。
傅亦恺又不是没翻过,而且翻了好几次了,有时候被抓到过,有时候没有,不管怎么样,反正是熟门熟路的。
这点儿南高也猜准了,换句话说可能就是专门防傅亦恺的,就知道他这个人不服管教,也不走寻常路。
所以还派了学生会的干事们组成纠察队,打着维护运动会纪律的旗帜,有事没事就在墙边上晃荡,各个板着长脸,右手还戴了个袖章。
傅亦恺:......
其实他也没有特别想要逃学,不准早退就不准呗,但一看到眼前的场景,他笑笑,忽然就很想唱个反调儿玩玩。
横竖现在时间很多,他又闲得无聊,捉弄一下那群书呆子也挺有意思的,保安哪有他们有趣?
于是傅亦恺趁着纠察队往他这个方向走过来的时候,上蹿下跳,招蜂引蝶,故意弄出很大的动静,生怕谁听不到似的。阳光落在他的脸上,远不及他上扬着的唇角娇艳,鲜活得就像一幅描绘出喧闹夏日的油画。
“邓....阿准,你看看,那边是不是有人想翻墙?”
被唤的那个少年正低头,翻过一页物理书物理书,闻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往前面看了一眼。
日光交错变化,恍若加了一层如气泡水一般的滤镜,梧桐叶泛黄,簌簌从空中落下,他看见一个男生,正背着一个小黄鸭双肩包,很不安分地尝试着往墙上跳,一动一动的,风吹开他的头发,吹起他的衣角,逆光,勾勒出一个朦胧的轮廓,侧影绰绰,恍惚间很不真实。
既叛逆又幼稚。
“是九班那个傅亦恺吧。”
邓泽准凉凉地说着。
身边的同学听罢,立马聚精会神盯着看了好一会儿,随即破口大骂,“还真是!果然又是他!搅屎棍,全校也就只有他们班上的人最喜欢兴幺蛾子,他在那儿干嘛?诶,不对,说他搅屎棍,那咱们不就是屎了吗?”
邓泽准:.....
他没说话,径直走了过去,鲜红的袖章被风吹得簌作响。
傅亦恺正挑衅似的瞎叫唤着,只不过,他看见朝他走过来的人是邓泽准,脸上的笑瞬间就止住了。
“我靠,怎么是你?”
身体站稳,又往后仰了仰。
看样子,冤家路窄这话是一点都没有说错噢?
“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
傅亦恺上下瞥了他一眼,啧,这家伙不打篮球的时候,还挺文秀的,面容白皙,五官清隽,戴一副眼镜,倒也没有一副死读书的呆样,就是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气质也忒寡淡了,一点都想象不出他能抢他的篮板,还能在球场上挥汗如雨。
邓泽准当然也在看他,目光落在他的书包上....小黄鸭。
他面无表情道,“逃课?”
“年纪第三果然很聪明啊.....”傅亦恺坦坦荡荡,完全没有心虚否认的意思,“运动会,我想提早走,不行?这也叫逃课?”
“不行。”邓泽准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就像是在挺客观地向一个不认识的人,科普校纪校规,不夹杂任何私人情绪,“运动会也算课时,在运动会上迟到早退也算旷课,这一点校长很早就说过了。”
“哦。”
傅亦恺耸耸肩,是呢,是提前说过的,但那又怎么样。
“所以你回去吧,不要白费精力了。”邓泽准看了一眼手表,“距离放学其实也就只有三个小时的功夫,到时候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没有谁愿意管,现在你总不至于没事找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连瞥都不带瞥他一眼。
“三个小时,还只有?”傅亦恺差点就笑了,“同学,没事找事的是你啊。”
邓泽准抬起眼皮,总算看着他。
“我想走,你就要我走呗,你不说我不说,还有旁边那个胖子不说,有谁会知道。”
被人身攻击的那位同学相当无辜,脸上当即就挂不住了,“我....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傅亦恺不耐地堵回去了,“我我我什么我,还有啊....你也明白就三个小时了,那么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邓泽准没说话。
“呐,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不要这么古板嘛....”
他笑笑,无所谓状,眉飞色舞得很。
傅亦恺的心情好着呢,包括看邓泽准这沉默不语的样子也顺眼多了。
他是想着好好报复一下这个清高的道德小标兵,但还不是现在,他现在就想先着看他吃瘪,很爽,至于其他的,慢慢等着吧,以后还有点玩。
“行,就这样,我溜了,拜拜啦。”
说罢,他特嚣张的,故意当着人家的面,跃跃欲试地打算翻墙,一脚踩一堆碎石上,一蹬,往上一伸,露出细瘦的腰线,动作干脆利落,又特潇洒。
胖同学见状,急了,“你给我下来!你这是违反校纪校规的!你你你听见没有?”
傅亦恺当然听见了,还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他攀着墙块儿,又转过头,对着那个小胖子吐舌头,扮鬼脸。
“你上来抓我呀,上来打我呀,略略略略...嘻嘻嘻。”
背着一个小黄鸭书包,挂在墙上,晃呀晃。
邓泽准:.....
“阿准,你还管不管啦?这个傅亦恺都要跑了,你真放他走啊。”
邓泽准一直都没说话,傅亦恺更得意了,他怎么了?呆了傻了,日,总该不会是被自己刚才那番乱七八糟的话打动了吧?
啊哈哈哈哈。
傅亦恺很快就爬到墙上去,但又不着急走,反而是欠欠地岔开腿,大咧咧坐在那儿不动了。
“嘿,上边儿太阳好,小爷我在这儿晒晒太阳再走。”
他朝着墙下两个人,吹起了口哨,流里流气,吊儿郎当。
挑衅,大写加粗的挑衅。
胖同学气坏了,“太太太嚣张了!”
邓泽准依然没有说话,他低头,推了推眼镜,镜面反射出银白色的光,然后,只听见,“咻”的一下子,“哗啦哗啦”的,好似一阵白鸽飞过,在天空中划过一股带着很强劲的力道——空气好像在那一瞬间静止了,镜头被拉长,方面,降速,升格,带着一重重的滤镜,
“靠!”
一句叫骂过后,墙上那嚣张的身影重心一歪,原本得意忘形的脸也变得乍然失色,花容恍若见了鬼。
“啊啊啊啊啊啊——”
“我操你¥#564”
“噗通”!
.....
接连一串动静之后,扑腾起几只受到了惊吓的鸟儿,就没有声音了,林荫小道陷入寂静。
小黑毛背着小黄鸭,倒在地上,一动没动了。
胖同学两眼一闭,眼前的场景未免太不忍直视了些.....良久,他才半睁开眼,旁边的邓泽准依然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阿...阿准。”他想了想,不对,赶紧改口叫,“准哥!现在我们怎么办?”
邓泽准居高临下睨着地上的傅亦恺,淡淡吐出一句话,“多行不义必自毙,带到政教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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