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24章
“看你不说话，”徐展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后悔了呢。”
“？”孟浪啊了一声，“后悔什么？”
“没答应寇秋舟他俩的邀请，”徐展说，“而选择和我回酒店。”
几分钟前，几人吃完饭出来，寇秋舟两人看时间还早，不愿意就这么回去呆在酒店，便提议再去玩玩。
徐展深谙两人的习性，不等寇秋舟挑明说，就能猜到崔可燃两人想去的地方。
“我在网上搜了搜，说江城有家很不错的夜店，”崔可燃倚着寇秋舟，声音懒懒的，“我们过去看看？”
早些年还上学时，徐展偶尔还会去夜店，后面毕业他就去的少了，甚至这几年他完全没去过。
也没兴趣去。
“不去。”徐展揉揉太阳穴，“太闹腾了，受不住。”
崔可燃点点头，不意外徐展的回答，顿了一下去问孟浪，“那你呢？去吗？”
徐展抬眸看孟浪，在心里猜测可能会有的回答。像孟浪这个年纪，徐展以为他大概率会答应。
但孟浪的答复让徐展讶异。
“你们去玩吧，”孟浪说，“我跟徐展一起。”
于是几人在路边分道，寇秋舟和崔可燃打车去夜店，徐展带着孟浪往酒店走。
孟浪稍稍愣住，过了一会才想明白徐展话里的意思，从回忆里脱身，弯弯嘴角笑。
“那有什么好后悔的。”孟浪说，“且不提爱不爱去夜店，单说我和他们的关系，”孟浪笑了一下，“我和他们不太熟，去了也玩不尽兴。”
徐展挑眉，“尽兴？”
孟浪回味过来他这句话里的歧义，着急地要解释，可徐展没给他机会。
“看不出来啊，”徐展声音低低的笑，“小朋友玩儿挺野。”
去夜店的人或多或少抱着点其他心思，若真发生点什么，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儿，难免有些玩的野的。
徐展说这话，纯粹是想逗孟浪，话说完了便过去了，没想会得到任何回复。
但孟浪显然不这么想。
“……展哥，”孟浪伸手拉住徐展的衣服，学寇秋舟那样叫他，“我话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展哥这个称呼，徐展不是第一次听，不说远了，光寇秋舟和崔可燃他们，就这样叫了他近十年。
可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谁的称呼，让徐展心跟被猫挠似的，有点儿痒。
孟浪是第一个。
“没误会。”徐展平复情绪，轻笑道，“逗你开心呢。”
孟浪没松手，定定地看着徐展，还在确认徐展这句话的真伪。徐展也不急，眼里含笑的和孟浪对视，接受孟浪的打量。
几秒后孟浪松了手，别开头说，“……好。”
为了方便吃饭，今晚孟浪扎了头发，失去遮挡的耳朵，直直地暴露在空气里，借着路灯，徐展看清了孟浪耳根透着粉。
孟浪又害羞了。
徐展有点儿想笑，没明白孟浪怎么这么容易害臊，偏偏他皮肤白，稍微红一点就特别明显。
看孟浪耳根越来越红，徐展压下心里的坏心思，暂时放孟浪一马，没有再逗他。
受生长环境影响，徐展看起来正经，实则闷骚的很，而寇秋舟几人，更是荤段子不断，一个个都没皮没脸的。
孟浪年龄小，脸皮儿薄，徐展怕他再逗下去，人就烧的冒烟了。
江城是南方城市，每年夏秋季节，城市跟火炉似的，入夜了不仅不见降温，空气反而更闷。
徐展才走了一会，便热出了汗，不太受得了了。而走在他身边的孟浪，却跟没事人一样。
“不热吗？”徐展惊讶道。
“热。”孟浪话头一转，“但还能接受。”
“这天儿太热了。”徐展看了孟浪一眼，打心里钦佩他，“西城没这么热。”
西城在北方，夏天虽然也热，可入了夜温度便降了下来，且热的时间不长，入了秋天便凉了。
比如这个时间点，西城可以穿卫衣了，再江城穿件短袖还会热的出汗。
孟浪有随身带纸的习惯，见徐展额头有一层汗，从口袋里拿了张湿纸巾给他。
“这还不算热。”孟浪说，“你要是大夏天来南方城市，那才叫真的热。”
孟浪微顿，过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以前我上高中时，学校不给装空调，每到夏天……”
徐展没矫情，接过湿纸巾擦汗，“嗯？”
“教室里太热了，热到听不下课的那种，”孟浪说，“大家受不了就买风油精，抹一点点放手上，再借女生的小喷瓶喷点儿水。”
孟浪陷入了回忆，仿佛又想起当时的感受，“那滋味简直透心凉。”
徐展高中条件好，每个教室都安装了空调，像孟浪说的那种情况，他完全没体会过，更别提涂风油精了。
“买小风扇啊，”徐展说，“崔可燃高中也没空调，教室装的风扇风力一般，后面他们班同学就人手一台小风扇。”
孟浪笑着摇头，“不可以的。”
“开小风扇有声音，”孟浪弯了弯嘴角，“影响别人听课。”
徐展一愣，下意识想反问。
不过孟浪没给徐展这个机会，在他说话前先一步说，“学校说这是在锻炼我们意志，还说要是这点苦都吃不了，那高三更坚持不下去了。”
这话听的徐展直皱眉，不太能接受。
在徐展看来，好的教学环境，才能带来更好的教学，若是连这都做不到，必定影响学生学习。
而从孟浪说的话来看，他以前的学校，显然没给学生提供好的读书环境。
孟浪跟徐展心有灵犀似的，一眼看穿他心里想的，轻笑道，“其实也没有很差。”
“天气热起来时，我们也快放暑假了，而等开学时，已经快秋天了，早熬过最热的那段时间。”孟浪说，“真比较苦的日子，也就升高三的暑假。”
那一年夏天格外热，偏生孟浪升高三，一整个暑假就放了一周的假，其余时间全在补课。
徐展看着孟浪没有说话。
“而且也不是学校不想装空调，”孟浪斟酌词句，“只是实在没什么钱，有心无力罢了。”
徐展嗯了一声，问孟浪，“你哪儿人？”
“溪水镇。”孟浪说，“一个特别漂亮的地方。”
徐展也笑，“有多漂亮？”
“山美水美……”孟浪顿住，迟疑着没说话。
徐展睨孟浪，眼里漫上一层笑意，“？”
孟浪到底脸皮薄，说不出那样的话，躲开徐展的视线，底气不足道，“没什么。”
这话徐展是一个字都不信。
“是吗？”徐展噙着笑，一瞬不动地看着孟浪，“我怎么有点不敢信呢？”
孟浪心一紧，以为徐展下一句就是质问，但徐展的举止让孟浪呆愣。
徐展不按套路出牌，将回答的主动权交到孟浪手里，仿佛原先说不信的人不是他。
“人怎么样？”徐展看着孟浪，眼里尽是他一时没的倒影，“也美么？”
怕孟浪找借口逃避回答问题，徐展停顿一会，后笑着解释了一遍，“山美水美人也美？”
徐展说完便沉默下来，眼里含笑地看着孟浪，耐心极好的等着孟浪出声。
孟浪最受不了徐展的眼神，现在又被徐展盯着看个不停，孟浪只觉得夏末夜晚闷热的风，都没有他脸上的热意，叫人心悸。
两人沉默了几秒，谁也没主动说话。
徐展视线上挪，落在孟浪紧抿的嘴角上，而听着街边嘈杂的交谈声，让徐展一怔，随后没忍住笑了起来。
逼迫别人回答这种行为，实在太幼稚了。
徐展又笑了一会，见孟浪还沉默着不说话，心说他肯定是被刚才他说的那句话，给惹不开心了。
徐展笑着抬眸，眼底又他未察觉的温柔，“没一定要你回答，如果你不想回答，你直说就成，我不会逼…………”
“一样的。”孟浪打断徐展的话，漂亮的眼里有明晃晃的笑意，让徐展一时看呆了，“溪水镇的人都好看。”
徐展咽下到嘴边的话，冲孟浪挑挑眉，顺嘴问了一句，“多漂亮？”
孟浪不吭声，眼神亮晶晶的，映衬着背后的路灯，让孟浪看起来格外招人。
徐展又等了一会，看孟浪还是原样，心知孟浪大抵是不会回答他的问题的。
徐展也不觉得意外。
他笑了下，见路边有家奶茶店，门口正排着不短的队伍在卖奶茶，猜测这大概是家网红店，琢磨着去凑热闹，买杯回来给孟浪喝。
“这家生意不错，”徐展视线还落在奶茶店外的长队上，头也不回道，“喜欢什么口味的？”
没等孟浪回答，徐展又自言自语道，“算了，还是等轮到我时，我再给你发微信让你选。”
话是这么说，可话音刚落，徐展就拿出手机在相关app上搜索这家奶茶店，不断翻看评论区，好加深对店铺的了解。
以便在等会给孟浪发消息时，能快速地给孟浪推荐这家店的招牌。
但徐展评论还没看几条，就感觉他的衣角被人拽住，不得不暂时将眼神从手机屏幕挪开，而转头往后看。
拽他衣服的人是孟浪。
“？”徐展皱了下眉，“怎么了？你……”
不过徐展话还没说完，便被孟浪打断。
孟浪垂眸，脸又烧了起来，耳根有点红，还是不太好意思，却没有就此打住。
徐展等来了孟浪回答上一个问题。
“比山、水还漂亮，”孟浪说，“若要将其实体化，那大概是像我这样漂亮。”
这话过于自恋，可徐展却一点都不讨厌，甚至还打心底开心。
徐展十分赞同孟浪说的话。
“你说的对，”徐展提了提嘴角，难得说句酸话，“孟浪是漂亮本身。”
孟浪没再接话，可他不断上翘的嘴角，暴露了他的好心情，而他漂亮的双眼，被城市的霓虹灯点缀，亮的像装了银河。
徐展看着这样子的孟浪，心跳突然变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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