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搞破坏的人

“让你见笑了。”莫军之前和方月丽偷偷处对象，原主是知道的，还帮他们打过掩护，莫军也早就将人当自己姐看，刚刚说得急了倒是露了不少情绪。

        “你们自己处理好吧。”方月薇不想插手他人的感情纠葛，另起了个话头，“今儿，正好遇见你，有个事想问问你。”

        “你说。”

        “现在公社小学还有名额吗？”整个公社四个村，孩子多，教室和老师少，因此不少人得等入学名额。学校还会挑选，让到年龄资质好的孩子优先上学。

        自己舅舅和亲妈在原书中一个上学了两年因为学费被难住了，一个则是没通过要重新等学校挑选。最后耽误了入学，没怎么受过教育，以至于长大后恶补，吃了好些苦头。两人受教育的机会和智慧运被方耀祖夺了。

        “秋天能再开放一批，就是孩子太多了，我们老师也不够。你弟最近表现挺好，测验考试都考得不错。”

        “行，谢谢你。”

        方月薇和莫军聊了几句，也匆忙回家了。家里没人，她把买的东西放到厨房，自个儿回屋，在床头和墙壁的夹缝里抠出一张纸，只见上面写着：

        财运x

        健康

        智慧x

        她拿起笔将财运和智慧后头的x划掉，改成了乄，然后折起纸重新塞回了缝里。

        东风村家家户户都在下地种田，何家两口子打了地垄，地垄上打一个个坑，妞妞和刚子负责往坑里放种子，一个坑里放三到五粒。

        妞妞喜欢这个任务，她伸着小手数出四粒，轻轻放进去，还用手压一压，心满意足的往下一个坑里放。

        这边何家人干得有劲，那头方家人却死气沉沉，在那块贫瘠的土里，挥个锄头都费劲。

        董玉芳一遍遍整地，方建设脸色阴沉，将锄头往旁边一扔，罢工了。“这破地儿是真整不出名堂！”

        “当家的，咱再多整几遍，总能种！”董玉芳劝慰自家男人，手上功夫也没停。

        “妈，这地就是那样，再整也整不成一号田。那一号田才该是咱们的。”方月丽可是经历过一世的，自家明明是抽到的好田，这一回不知怎么不对了。

        这话说到方建设心坎里了，他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觉得是何添华抢了自家田，转头望去，遥远处，有一号田的影子。

        第二天早上，何家的一号田，种了几地垄的玉米全被人掀了，玉米种子被扔得到处都是，地垄也乱糟糟的，一片狼藉。

        “这谁干的啊？”

        “何家的，快来瞧瞧，你家田遭殃了！”赵婶儿冲刚来种田的何家人挥手。

        赵美娟和何添华凑近一看，脸都白了！自家田怎么被糟践成这样了！

        “这谁干的？”赵美娟心口痛，这可是废了好大力气弄的，谁能想到村里居然有人干出这种事！

        “我们跟人无冤无仇，咋会遇上这种事！”

        “何二，肯定是有人眼红你家，分了好田！这事儿指不定就是分差田的人干的！”说话的是分了7号田的李蒙。不过他这话得罪人，一出口就被人数落。

        “你这话啥子意思！我们分差田的也干不出这种事儿啊！”

        “可能是何二不当心得罪人了，咱村这么些年也没听说有坏人田土的，这是真黑心！”

        周围的村里人越围越多，指点着他们去公社找大队长查查。现在分田了，可能还没成立新的管理班子，依然让公社管理。

        方建设混在人群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众人注意力都在何家人身上，没有注意到他，唯有一旁的方月薇看到了。

        为了这事儿，何家的田土停了两天，没人去种，可始终没抓到搞破坏的人。李国彪对这种风气不齿，专门安排广播员用队里的大喇叭通报，强烈批评这种行为。

        何家人一直焦头烂额，而方家关起门笑得得意。

        “这回可好好治了那何家的！”林秀芝知道是自己儿子干得，直夸他给家里出了口气。

        “咱们不舒服，何家的也别想舒坦！”方建设终于报了“仇”，这几天在村里喜笑颜开，不少人见了问他有啥好事，他只摇摇头，故弄玄虚。

        又过了两天，何家人把地重新整了，打了地垄种玉米，结果，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他家的田又被人破坏了！

        这可是第二次了，种一回地，过一夜就被人坏了种子，可日子还怎么过？赵美娟哭天抢地，抹了泪，“大队长，你要为我们做主啊！这真是太欺负人了！”

        “这人还敢来！真是不把大队放在眼里！我一定得把他揪出来！”李国彪担任大队长以来还没见过这么猖狂的行为，因此十分生气。

        “儿啊，你弄一回就是了，咋又去搞破坏？你不怕被队里逮着？”林秀芝掩好门，急匆匆问方建设。

        “妈，不是我！这回不是我去破坏的！”方建设出了一次气，哪还敢顶风作案干第二次啊。

        “那是谁去的？”林秀芝纳了闷了。

        方建设思考着，突然想通了，反正不关自己的事，倒不如看何家倒霉，“指不定还有人看不过眼何家的拿了一号田！都像我们一样憋着气呢。”

        “也对！让人去整他们，我们在一旁看笑话就行！”母子俩想到一块儿去了。

        而大队这回认了真，组织了计分员轮流守着地，想将人逮住，何添华也自告奋勇要和人轮班，三人一人守三小时。

        何添华今天守凌晨三点到六点的班，他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穿衣服，准备出门，却听到一阵啜泣声，是床上躺着的赵美娟发出的。

        “咋滴啦？”何添华给她顺顺背。

        “我本以为好日子来了，咱家能红火起来，怎么又遇到这种事儿！啥时候是个头啊！”赵美娟见自己男人大半夜还得去守地，心疼得紧，恨得牙痒痒，“杀千刀的贼人，还破坏我家地！真不是个东西，你就不怕脚底生疮唔”

        “别骂了别骂了！”何添华忙捂住她的嘴，看着她疑惑的眼神，开了口，“地里的玉米种是我掀的。再咒下去，你男人要没了。”

        “啊？”赵美娟愣了神，旋即反应过来，用力拍打他，“你干啥？干啥要糟践自己地里的东西！你是不是疯了！”

        “不是不是。”何添华把媳妇儿的手抓住握在手里，急忙解释，“第一回不是我，第二回才是我。”

        原来上回，何家地里的玉米种被人搞了破坏，何添华咬牙切齿想把人逮出来，一个人悄摸深夜去田更边蹲着，可连蹲了四个晚上也没见个人影。夜深沉，风吹得大，他也起了放弃的心思准备回家，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他心里一喜！这回终于逮着了，抬头一看，竟然是

        方月薇！

        他愣在原地原地，和人对视一眼，僵着身子站起来，“你咋来了？”要说让他相信方月薇会破坏自家的地，他是一万个不信的，毕竟这地都是靠她指点来的。

        “何叔，别蹲了，那人不会来了。”方月薇站在地里，披着件粗布外套，夏夜吹着风还有些冷。

        “你咋知道？万一他”何添华想想也不对，哪有明知道自家戒备还敢来的，真是糊涂了，“看来我是白蹲了。”

        “没事儿，他不来，我们可以帮他搞破坏，也是圆了他的心愿。”方月薇把紧了紧衣裳，挽起袖子。

        后来，夜色中，两人在何家的地里一通忙活，成功将种下的玉米种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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