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就你一个。”苏晨瑞专注地看着她，“现在心情好点了吧？”
玩个游戏是为了让她快乐啊，她现在确实很快乐。
“站着累不累，坐车里吧。”苏晨瑞顺手把车门打开让她进。
副驾驶座上依旧是粉色小猪，安全带里还绑着给她送的奶茶袋子，另一杯安静躺着。
祝星把奶茶袋子给苏晨瑞，把小猪抱进怀里，快乐地坐进车里。
车里放着广播，声音很轻，很合适当背景音。
眼前的大马路上灯光昏暗，时不时有车开过，有行人牵着狗路过，坐在车里看着这些，外面的声音隐隐约约，显得里面分外安静。
吸了口椰子冻，祝星眯着眼睛说：“我曾经在越南的小马路上吃过最好吃的椰子冻，不是这种口感，就是非常自然的味道，很大自然，超好吃。”
苏晨瑞看她心情很好的样子，想起刚刚顾妮跟他说外婆给她打电话说起姐姐没吃晚饭就走，现在看来应该是调试好了。
“是吗，说的我都想吃了，可惜现在疫情去不了。”苏晨瑞靠过来，手伸向祝星的座位，“帮你调下座椅。”
祝星端着奶茶，看着眼前他放大的脸，睫毛很长，皮肤很白，皮肤真好啊。
他把座位往后调，抬眼看她，“这样行不行？”
眼睫毛扑闪着，眼睛亮亮的，祝星慌忙把视线撇到窗外，“都行，不要紧的其实。”
“前两天我妈坐后面，我给她往前调了下副驾驶。这个副驾驶平时不坐人，你腿长，不然会不舒服。”
祝星发现他真的是个很细心的人，会注意到这种小细节。
座椅往后调了，果然舒服多了。
苏晨瑞调好后转身把驾驶座椅背也往后调，大手大脚地半躺着，祝星见状视线又移回来接着聊：“好想出去旅游啊，之前每年至少要出国一次，现在什么都没了。”
“是啊，我之前也是各处飞，今年回家以后算我这两年在a市时间最长的时候了吧。”苏晨瑞说，“你之前都去过什么地方？”
“前几年读书的时候，参加的学校的summerschool项目，在伦敦待了一个月，在加州也待了一个月，后面上班了以后去了北欧、法国，中欧也去了几个国家。”祝星揉捏了下小猪，“啊，好怀念啊。”
“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也自己去过加州，那时候没事做，周五晚上找个大巴就坐上去了，然后逛两天再自己回来。”
“你一个人吗？”祝星转头看他。
“是啊。”他看着前方走过的路人。
“一定挺孤独的吧。”
他在美国读的高中，算算年纪还未成年，一个人坐车去远方，怎么会不孤独呢。
他没说话，点了点头。
祝星把小猪递给他，“借你捏一下。”
苏晨瑞转头过来笑了，没接，“你拿着玩吧。”
他又转头看向窗外，“最孤独的时候应该是刚读大学那会儿吧，我们大学在一座山上，我住在山下，每天要走坡路，来回走一个小时吧，然后我就一直观察路人，想象他们会有怎么的人生。”
他看着前方，路灯透过车玻璃照在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之前我养过一条金毛，回国以后我妈很忙，我很多朋友也都在各个国家，我就经常带着它去各种咖啡店，就这么撸狗和看路人来消磨时间。”
他一直是笑着的，很少有看见他面无表情的时候。
祝星有点心疼，只盯着他看，却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觉得自己嘴笨的很，“那怎么不见你的狗？”
“弄丢了。”苏晨瑞明显不想多提，直接转移话题，“不过后面买车就好多啦，主要我之前走路走太多，玻璃盖疼的难受。”
苏晨瑞转过头看她，又恢复笑嘻嘻的姿态。
祝星配合他也笑起来，“玻璃盖是膝盖么，你们北方人都这么说么？”
“对啊，玻璃盖一定要保护好，不然要抽积液什么的，痛死啦。”他说。
祝星没有什么北方朋友，但也知道玻璃盖是膝盖的意思，总觉得从他嘴里说东北话特别可爱。
“你们东北人说话真好玩，你下次教教我呗。”她说。
“行，我教你，你教我a市话呗，互帮互助。”他说。
祝星笑了，“好呀，你怎么在a市那么多年都不会说a市话哦。”
“我在a市统共就没几年，后面就一直在国外了。”
“也是。”
“姐姐。”苏晨瑞突然叫她。
祝星转头，两人面对面。
“怎么了？”祝星看他笑着的脸庞。
“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话变多了好多。”
“是吗？”祝星想了想。
“嗯，刚认识的时候你都不怎么说话，都是我在说，”苏晨瑞的眼睛也带着笑意，“现在不一样了。”
祝星突然有点不好意思看他，低头喝了口奶茶，“应该是现在比较熟了吧。”
“你说熟就熟吧。”苏晨瑞笑意更浓，“不早啦，该回去睡觉啦小猪。”
“什么小猪！”祝星皱皱鼻子。
“你啊，不是姓猪吗。”
“我姓祝啊，祝。”祝星有点张牙舞爪，苏晨瑞喜欢看她这个样子。
“好好好。去吧，晚安啦。”苏晨瑞招招手。
“晚安。”祝星也跟他挥挥手道别。
喝完最后一口啵啵，正好回家睡觉，今晚又是一个好觉。
窗口大厅人来人往，直到下午三点祝星才喘口气。
一天下来水都没来得及喝，她离开工位去办公室倒了杯水。
打开手机看了下消息，发现今天苏晨瑞都没联系过她。
这个小话痨在干嘛呢。
她点开他的头像，准备问问他。
正好弹出条消息——“姐姐，在忙吗？”
祝星笑了，真巧。
——“刚刚忙好，你今天在干嘛呀？”
——“在当外卖小哥呢。”
嗯？外卖小哥？祝星发了个问号过去。
喝了口水，抬头的时候看到外面一个身影对着她招了招手，然后一手指了指外面。
虽然戴着口罩，一看那高瘦的身形就知道是苏晨瑞。
祝星有点惊讶，随之眼睛笑得弯弯，她点了点头，看着他走出视线后，她放下水杯快步走出去。
王雪梅看见她一阵风似的走过，问：“怎么啦妹妹？”
祝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拿个外卖。”人一眨眼就走出大门口了。
苏晨瑞身姿卓然地站在大门外，祝星笑着看他，“你怎么来啦？”
“祝小姐，您的下午茶到了。”苏晨瑞提了提手中的纸袋。
她的专属外卖小哥哦，祝星笑容加大，笑意弥漫到眼角眉梢。
苏晨瑞仔细看她，问：“开心吗？姐姐。”
她用力点头，伸手接过袋子，“车停在哪儿了？”
他指了指外面。
“下回直接停里面吧，可以停的。”
他点头：“好，不过我给你送完就要走了，晚上还要接我妈下班去个饭局。”
所以是真的专程来送下午茶的啊，这大老远的。
祝星冲他甜甜的笑：“好呀，那你去吧，路上当心点哦。”
他点头，依旧看着她，眼神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怎么了？”她冲他抬了下眉毛。
他突然认真地说：“姐姐，你穿制服真好看，你肯定是你们单位穿制服最好看的人。”
祝星没想到他会说这个，楞了下，仰着头笑着看他：“那自然是的。”
她的制服贴合着身体线条，肩膀有棱角，腿又长又直，制服穿在她身上显得既合身又利落，头发也仔细扎起，不同于平日里的温柔，别有一番潇洒在。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祝星说：“那我先进去了啊，谢谢你的外卖。”然后拎着袋子冲他眨眨眼，转头回去了。
转身那一刻，她悄悄拍了下心脏，觉得心跳有点快。
苏晨瑞看着她的背影笑了，冲着她的背影挥了挥手。
王雪梅看祝星扬着笑红着脸拎着个大袋子回来了，问：“你点的外卖？”
祝星把袋子放桌上，一边看里面的东西一边点头：“是啊。”
王雪梅笑着挑起一边眉毛说：“我看不像，刚刚那个快递小哥看着是个大帅哥啊，别是什么朋友吧。”
说着冲祝星挤眉弄眼。
王姐最会观察，祝星知道瞒不过，就说：“是个弟弟，他给我送个下午茶来。”
里面有两杯椰椰啵啵，还有两个小点心。
这人啊，每次都送她两份，说想给她双倍的快乐。
快乐是真的快乐，祝星忍不住笑了：“王姐，你也来喝一杯吧，他带了两份。”
王雪梅走过来一看：“哟，还是喜茶，这么远特意买过来的哈，你这个什么弟弟，情弟弟？”说着给祝星抛了个媚眼，一脸坏笑。
祝星忙解释：“真的是个弟弟。”
“好吧，弟弟，弟弟。”王雪梅拿过椰椰啵啵，笑眯眯地吸了一口，“还是弟弟好啊。”
祝星从她的笑容里看出了点成年人的心照不宣。
她拿起杯子吸了两口啵啵，又去窗口接着干活了。
晚上，祝星洗好澡躺床上，打开聊天页面，找顾妮。
——“问你个事啊。”
——“什么事啊，姐。”
——“苏晨瑞对朋友都这么好的吗？会送送奶茶什么的。”
——“他啊，他对朋友可好了，你还记得吗，我前几年有次出国，然后我说有个朋友在我上飞机前打车过来给我送了两盒饼干来，这个朋友就是他。”
这么一说祝星想起来了，那个时候顾妮说好感动，前一天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她随口说了句这饼干真好吃，第二天他就赶在她起飞前给她买了送去。
祝星想了想，又问了遍。
——“他也会给你送奶茶吗？”
——“有时吧，反正他闲。”
嗯……那好吧。
原来他对朋友都是这么好的。
原来不是对她一个。
原来是闲得慌啊。
——“怎么了，姐？”顾妮看她没有下文了，就问。
——“没什么，就觉得你这个朋友对人挺好的。”
——“那是，只要他认定你是他朋友了，他会对你很好的。”
……哦。
祝星扯了下嘴角，放下手机看了会儿房顶的灯。
有点刺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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