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薛定谔的庄园
潮水退去，太阳升起。
谢见云站在尖塔顶端的露天高台，向远处眺望。
“咳。”
司空星星醒了。
她靠在罗马石柱旁，扶着石壁站了起来。
“嘶。”
脖子上痛感明显，那条人鱼的牙齿很利。
她轻轻摸了摸脖子，愣了一瞬。
伤口已经被包好了，白色纱布顺着绕了几圈，最后系成了一个蝴蝶结。
她盯着男人的背影，出了神。
谢见云自然知晓，他撑着栏杆，眉眼阴沉。
“可真是个麻烦。”
“我告诉你，我的耐心有限，你最好快点升级。”
司空星星回神，紧紧攥着手心，条理清楚地发问，“为什么我是你绑定的道具？不能解绑吗？我是人，你是怎么绑定的？”
谢见云扭过头，眨眼来到她的面前，捏着她的下巴，盯着她缠着纱布的脖子。
司空星星心提了起来，她的手里紧攥着无视物理攻击的黑卡片，滑腻的汗粘湿了卡片。
“你完全可以杀了我，但你没有。”她直视着面前瞪着她的男人，笑的眼睛弯弯。
“我猜，是因为你没办法解绑，而且道具的兴亡和你是一体的！”
谢见云古怪地笑了，他勾起嘴角，眼里却满含杀意。
天阴了。
乌云滚滚的天空像是他心情的真实写照。
他现在高塔之上，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我告诉过你，不要多问。”
他掐着女人的下巴，把她提起来，安置在栏杆上。
司空星星紧紧拽着栏杆，她的背悬在空中，格外没有安全感。
“我告诉你，我是你的主人，我的意志就是你的意志。你要是再惹我，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学会听话。”
“嗤。”
她抿着唇，不再看他。
风中传来一声低语，“那就试试吧。”
谢见云松开了手。
司空星星抬起头，愣了两秒。
她从空中坠落下来，像一只蹁跹的蓝色蝴蝶。
眼泪跟不上她坠落的速度，蒸发在空中不留一丝痕迹。
‘嗷嗷嗷！系统，卡片卡片卡片，快用卡片！！！’
她牙关紧咬才能抑制住自己脱口而出的尖叫。
她挣开眼睛，死死地盯着高塔上的人，心像冰封在了北极。
她告诉自己。
一定得让他付出代价！
一条白绸从天空飘落，裹挟着她向上飞去。
谢见云跳了下来，他拉住白绸，利用反方向力量带着司空星星升起。
二人一上一下，在相遇的刹那间，他揽着司空星星，破窗而入，进了高塔内的某个不知名房间。
一时无言。
只有司空星星剧烈的喘息声。
谢见云扔下手里的白布，打开门走了。
“咳咳。”
被留下的人心情很好。
脖子剧痛难忍，司空星星上手一摸，手指沾了血，伤口裂开了。
她猜对了。
谢见云和她的命运是绑定在一起的，怪不得他那么恼火。
她翻出放在系统空间的□□，上了膛。
上午十点。
教堂的钟声响起。
穿着白衣的玩家们鱼贯而入。
教堂内有一排排座位，最前方由一道白色绸布隔开，看不清里侧。
管家摘下一只新鲜的蔷薇，别在了司空星星的耳后。
“司空小姐，您这样真好看。”
女人笑了笑，“谢谢。管家，今天我们要做什么？”
“今天是个好日子。”
管家走上前，“今天是大家加入我们罗塔里奥家族的一天！只有被承认的人，才会成为我们罗塔里奥家族的新成员，从此荣辱与共！”
管家挥挥手，数位士兵上前，拉下白色绸布。
绸布后面，是一具竖立的冰棺。
司空星星瞪大了眼。
里面冰封着一个人。
他发丝幽蓝，双眸紧闭，身穿蓝色长袍，面容深邃，皮肤惨白。
等等！
他为什么有腿？
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冰棺里的人露出的赤足，眉头紧皱。
管家还在慷慨激昂地发表言论，“今日，诸位将在我们王的见证下，得到恩赐。”
司空星星惊得头皮发麻。
这个罗塔里奥·德，究竟是什么情况。
他本身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谜团。
昨夜他明明是鱼尾！她清楚的记得那种湿滑的触感。
他对着自己说什么‘完美的未婚妻’时，她摸到了！
她耳朵颤了颤，后退几步，站到了人堆里。
不对劲。
她的任务一是‘成为罗塔里奥·德完美的未婚妻’，可昨夜任务并没有完成。
难道这个，才是庄园真正的主人？
西装男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喃喃自语。
“不对劲啊，又是洗礼，又是赐福的。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旁边的眼镜男推了推眼镜框，“这是天主教的七件圣事中的前两件。洗礼和坚振。”
司空星星听了一耳朵，恍然大悟，“那接下来是什么？”
眼镜男不自在地缩了缩肩膀，“接下来是圣体、圣事、傅油、圣秩、婚姻。”
司空星星回忆起昨日的洗礼，恶心劲儿犯上心头。
西装男也是一脸苍白，“昨天洗礼，那个小伙必然是做了什么，不然怎么就他死了？我们必须多加防范。”
司空星星点点头。她必须搞清楚原因，才能避免触发杀机。
她抬起头，端详着周围的一切。
教堂有两层楼高，陈设除了座椅，就只有窗边的雕像。
又是雕像。
她盯着雕像，出了神。
吊桥前有雕像，雕像鲜活得像掉下去的玩家，洗礼池边绕了一圈雕像，而这里竟然也有雕像。
她需要找机会，再去一趟洗礼池。
不对劲！
她眨了眨眼。
仔细看着窗边雕像的神态，“他动了？”
她凝神静气，死死盯着他。
雕像一动不动地盯着她，几分钟过去了。
眨了眨眼。
“豁！”
那个雕像，眨眼了！
司空星星手指紧紧抠着石壁，嘴唇抖了抖。
“他，他，”
“他什么？”西装男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认真等着她要说的话。
“我们开始吧。”管家打断了司空星星的未竟之语。
仪式开始了。
玩家分成男女两排，依次上前，站在冰棺前宣誓。
长长一段话，她没记住，只有最后一句印象深刻，‘我将誓死效忠罗塔里奥家族。’
她想起昨天那条人鱼说的话。
还守卫我。差点咬死我。
她朝着冰棺翻了个白眼。
这一次，先是女子上前。
女玩家站成一排，朝着冰棺鞠躬。
司空星星正好站在冰棺正前方。
她站直身体，仔细看着冰棺里的人。
“哗！”
周围的人指着她，发出一阵惊呼声。
管家大笑一声，鼓起了掌。
她不明所以。
“司空小姐，恭喜您，获得神的印记。”
女人僵住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难道是被咬的痕迹。
西装男看她不懂，悄悄指了指自己的眼角。
司空星星愣了一瞬，凑在冰棺前，就着寒冰当镜子看着自己的眼角。
一片模糊中，她看到了一颗红痣。
以及冰柜里男人睁开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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