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峰回路转，遇上贵人

下午，蔡春生和石榴又回到那个村子。看到他们，立即围上不少的人，都说石榴的歌唱得好，蔡春生的二胡拉得不错。

        蔡春生把挂包挂在胸前，翻起盖子敞开口，把二胡顶在肚子上，一边拉一边转悠。石榴有了中午的临场经验，发挥得更好。石榴一曲没唱完，就有几个人往挂包里塞钱，一元的，五角的，还有分币，蔡春生都连连致谢。

        这个下午，他们游了好几个村子，挂包越来越沉甸。看看天色不早，蔡春生拉着石榴回坟场。石榴意犹未尽，还要转一个村子，蔡春生没答应。

        二人回到坟场，把钱倒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数，总计起来，竟挣了五十多元。他们欣喜若狂，抱在一起直打转转。这遍地黄金之说，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天没断光，张胜和刘桂花也回来了。蔡春生和石榴故意苦着脸，他们看着蔡春生不敢吭声。张胜向刘桂花递个眼色，刘桂花拿出几个烤饼，哄石榴吃。

        石榴把烤饼包好放进袋子里，突然疯了似的抱着刘桂花叫道：“桂花姐，今晚不吃烤饼，我带你们吃好的！”

        “你这个样子还有好的吃？”刘桂花吃惊地看着蔡春生，又看看张胜，张胜急忙凑过来。蔡春生极力忍着笑。刘桂花把手摸上石榴的额头。石榴笑着推开了。

        “我没说昏话，今天我们发财了！“

        张胜瞪大眼，凑近蔡春生跟前小心地问：“兄弟，怎么回事？“

        蔡春生把挂包放在地上，打开包盖，张胜拎起来，不眨眼地看。那钱他们分面值用橡皮筋扎成一沓沓。刘桂花伸手抓了一把，高兴地叫了起来。

        “兄弟，你们真的发财了啊！”

        石榴亲昵地抱着刘桂花说：“发财是谈不上，但请你和大哥吃一顿没问题。”

        石榴要请客，正合蔡春生的意思。那几天把他俩也折腾够了，石榴跟蔡春生一样，这份情总是忘不掉的。两人强行把张胜和刘桂花拉进一家比较宽敞的饭馆里，点了几个菜，美美地饱餐一顿。

        一连几天，蔡春生和石榴运气不错，竟挣了几百元钱。

        蔡春生本以为石榴很开心，可她的眉头越锁越紧。蔡春生终于明白，这种生活不是石榴追求的，蔡春生也感到空虚。居无定所，还时时担惊受怕，看到治安巡逻车就条件反射的跑。石榴一个女孩子，如何能受这种颠簸。

        石榴的情绪让蔡春生很忧心。蔡春生知道，石榴渴望有一个安定的环境，过安定的生活。

        这一天，石榴刚演唱了两支歌曲，一个阔气的中年男人挤过来，给蔡春生十张崭新的十元钞，他盯了石榴很久，脸上现出和霭可亲的笑。

        这个男人四十左右，衣着光鲜，个头比较魁梧，方脸，浓眉阔口，鼻梁高挺，鼻尖鹰勾形，眼睛象深不可测的湖。

        “靓妹，想不想进工厂上班？”

        石榴怔了一怔，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能……帮我们找到工作？”石榴的声音有点颤动。

        听到我们这个词，那男人扫了蔡春生一眼，很轻地点点头。

        “可以，你们两人都没问题。他是你男朋友？”

        石榴有点羞涩地笑笑。

        那男人眼里有一丝异样，却稍纵即逝。

        “都读了什么书？”

        见这男人问得那么仔细，石榴压抑不住心跳。这象是严格的主考官，凭感觉，她知道这男人有份量。

        “我们都是高中毕业。”

        “湖北人吧？”

        这男人厉害，从口音听出二人的籍贯。

        “是啊。”石榴甜甜的声音，快速回答。

        那男人嘿嘿一笑：“鱼米之乡的女孩子，确实水灵，高中生，更是难得。希望做什么工作？”

        这个就不好说了。石榴有点扭捏：“只要您帮我介绍进厂，什么工作都行。”

        那男人哈哈大笑：“好，进厂没问题，但我也不会让你屈才。”那男人似乎记起蔡春生来，瞅了蔡春生一下，说：“当然，也不会让你吃亏。“

        “你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石榴有点不放心。这男人大包大揽，令人心里不踏实。那男人眯着眼笑，把手抬起来举到石榴面前，很快放下了，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长方形小纸片。后来蔡春生才知道这叫名片。他把名片先给一张石榴，然后递一张给蔡春生。

        “看看就知道了。”

        蔡春生看那名片上的职衔是总经理，叫王季平。

        二人对视一眼，大喜过望，天上真的掉馅饼哪。总经理他们虽不知道是多大的官，但这总字就是权力的象征。没想到，他们期盼的机遇，竟然从天而降。

        “谢谢王总经理。”

        王季平微微一笑，对石榴说：“明天带你男朋友来找我吧。”

        王季平说完，分开人群，钻进停在街道边一辆乳白色的车子里。两人目送那车子缓缓远去。

        “这张纸片那么有效吗？”石榴冷静下来，有点疑惑地看蔡春生。

        蔡春生也说不准。这时一个年纪大的人走上来说，“小伙子，你们走运了，这是西乡最有名的王者电子厂老板，他家就在附近。”

        “他是老板？”蔡春生喜出望外。如果是老板，刚才他说的话，就要成为现实了。

        “不折不扣的大老板。这一下，你们搭上飞机罗。”

        蔡春生和石榴心花怒放，拉起手转身就跑。听到后面有人喊：“你们再唱几曲啊，我们多给钱。”

        就是你们给个金元宝，我们也不会再唱。再见了，强颜作欢的卖唱生涯，永别了，居无定所的生活！

        蔡春生和石榴跑回坟场，收拾好东西。今晚，他们不再在坟场里餐风宿露，他们要开启新的人生！深圳这块陌生的土地上，从此有他们立足的地方！

        两人没有立即离开，要等张胜和刘桂花，这个好消息，要给他们这两个最亲密的朋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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