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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章 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求订阅)


  秦落衡起身去了大狱。

  张苍和弋目送着秦落衡离开。

  等秦落衡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两人才缓缓收回目光,张苍脸上浮现一抹苦笑道:“我一向谨言慎行,为何偏偏就遇上了这事?就算十公子出面,把审讯赵高的事做了,但我们又怎么给陛下交代?”

  “唉。”

  弋沉声道:

  “陛下定会体谅我们。”

  “只是这件事十公子牵扯太深,而且这次抓拿的人,大多站队胡亥公子,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十公子在借我们之手,清除竞争对手,而我们这次又唯十公子之命是从,恐会招来不少非议。”

  “甚至......”

  “我们或多或少都会被认为站队了。”

  张苍沉默。

  他又如何不晓?

  但他们有什么办法呢?

  张苍迟疑片刻。

  问道:

  “天网令,你认为十公子会以何种方式了结这起案件?”

  弋犹豫些许。

  说道:

  “我刚才细想了一下。”

  “十公子从知晓此事,到主动参与其中,未必没怀有私心,我虽不知十公子是不是刻意针对胡亥公子,以削弱胡亥公子的势力,但从目下来看,十公子并不想把此事扩大化。”

  “而是在极力压制着。”

  “固然。”

  “十公子若把赵高身上的问题,一一引出来,到时不仅会祸及幼公子胡亥,还会牵涉到更多朝臣,于情于理,陛下都会为十公子主持个公道,最终的结果,无疑是朝堂大动,不少官员或被废被免。”

  “但此举同样会树敌无数。”

  “甚至......”

  “会让陛下不满!”

  “过去的很多事,其实不能深究。”

  “若是十公子执意打破砂锅问到底,只会适得其反,让自己为陛下所恶、甚至是满朝皆敌,若是十公子已失势,这种做法,自无不可,但现在十公子深的陛下信任,自不会做这种举动。”

  “此事只会大事化小。”

  “十公子也的确是这么做的。”

  “这次审理只有十公子一人在场,最终问的什么,赵高说了什么,只有十公子知道,除此之外,便只能从爰书上寻找踪迹,但十公子有些事,恐不会记录下来,因而爰书实则只会涉及泄密一案。”

  “至于其他的。”

  “十公子都会隐瞒下来。”

  “尤其是涉及到储君之争,以及帝王之事,还有十二年前那件事。”

  “这些事是不能为外界知晓的。”

  “我们能做的,便是尽快审理完其他人,让这起案子尽快结案,而后尽快从这件事中脱身,而后我建议你抱病休养一段时间。”

  闻言。

  张苍脸色微变。

  他其实根本没想到这么多。

  听到弋的话,他才赫然惊醒,赵高竟牵扯到这么多事,他以往官职低,对很多事并不了解,而今也不禁一脸后怕。

  随即。

  张苍就意识到不对。

  弋这分明不像是支招,更像是在交代后路。

  张苍惊疑道:“天网令,你这是?”

  弋苦笑一声。

  说道:“我与你不同,一旦牵扯进此事,无论涉不涉及储君之争,我都难以再担任天网令了,天无二日,君无二臣,我作为陛下近臣,不仅没完成陛下交代之事,反倒牵扯进了这些事,注定难以继续。”

  “我年岁上去了,也该退下了。”

  “而你尚年轻,才能卓绝,不该因此沉寂。”

  张苍微微张口。

  却是什么话都没说来。

  最终,肃然起身,朝弋行了一礼。

  说道:

  “多谢天网令相告。”

  “张苍感激。”

  弋道:“你在朝中时日尚短,对很多事并不知情,我刚才听十公子跟赵高两人对话,却是听出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对我们而言,实则是致命的,而且当时十公子跟赵高的对话,并没有遮掩,而今只怕已传入到陛下耳中。”

  “这些事终究需要有人担下。”

  “我官职在你之上,又年长你不少,加上知道一些事,这次无论如何都逃不掉的,既如此,不若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哈哈。”

  弋倒是显得很坦率。

  他并未在这上面多言,直接起身道:“既十公子都已开始审理了,我们又岂能继续坐着?狱中还有不少落网官员,我们却是要尽快审理完。”

  张苍拱手道:“理应如此。”

  两人竟皆起身,转身朝大堂走去。

  只是在弋转身时,张苍不由轻叹一声,他自认已高估了这次案情,但依旧没有想到,这案情竟这么复杂,连最为陛下信任的天网令,都只敢弃官保身。

  他又岂敢再有其他心思?

  不过。

  经此一事。

  他身上恐彻底打下十公子的烙印了。

  他也不知这究竟是好是坏。

  而且......

  现在秦落衡的意图太过明显了,他们都看的出来,陛下又何以看不出来?事关到帝王家苑,很多事都不能再以常理认之。

  最终会如何收尾,他实不敢预测了。

  张苍心事重重的朝大堂走去。

  另一边。

  秦落衡已进到了狱中。

  见是秦落衡到来,赵高有些愕神。

  秦落衡道:“你很意外?”

  赵高冷声道:“大秦审讯自有相关章程,你非是此案主官,何以能审理我?你可知你此举僭越了法度。”

  “张苍跟弋二人触法了!”

  秦落衡微微额首。

  说道:“赵中车府令的确熟知律令,我实是自愧不如,但其中缘由,中车府令,又何以不知?”

  “你知道的事实在太多了,多到能让朝廷为之一震,尤其还牵涉到当年我失踪那件事,以及所谓的争储,满朝大臣,有几人敢审讯你?”

  赵高冷哼一声,却是没有反驳。

  秦落衡继续道:

  “我其实并不想审你。”

  “因为审你,会让我卷入很多事端中。”

  “我一向不喜麻烦。”

  “但这次实属无奈,我若是不审理你,以你现在的心境,恐会破罐破摔,将很多事都抖露出来,虽然这些事并不会对我造成太多影响,但对朝堂、对父皇、对大秦现有局势都会有不小影响。”

  “大秦现处于一种相对平和的状态,六国余孽蛰伏,匈奴远去,地方也相对安稳,但这种平和状态很脆弱,稍微一点动荡,便会瞬间打破,因而为了不节外生枝,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动荡,我只能自己出面。”

  “或许此举会为外界指责。”

  “但......”

  “我觉得值!”

  “其实你没什么好审,我也没什么想问,当你被抓那一刻起,你的命运便于注定,或许你还有一些辩解之词,但当时在场的宦官侍女,可不会再替你隐瞒,因为你是中车府令,是能够自由移动的。”

  “你当时固然在他们视线中。”

  “但未必不能真偷听到一些信息。”

  “而且你随父皇巡狩数次,对父皇乘坐车辇十分熟悉,因而能够轻易的找到其中漏洞,进而加以利用,偷听父皇跟朝廷重臣的对话。”

  “而这或是你能揣测上意的原因之一。”

  闻言。

  赵高脸色微变。

  他的确想要矢口辩解。

  在被押解回来时,他一直在思考脱身之法,最终他认定秦落衡等人并没有将他定罪的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定罪,只要他死不认罪,最终,不过是被一直关押,并不会真有生命危险,但秦落衡这番话,却是将他的信心彻底击碎。

  因为他当时的确就用的这个法子。

  赵高神色一慌。

  大声道:

  “你休在这胡说。”

  “我对陛下忠心耿耿,岂会做这种事?”

  秦落衡道:“你说了没用,父皇的御车有九辆,规格制式都一样,到时用御车进行试验,即可证明我所说是真是假。”

  “至于你的作案手法,我在确定是你之后,便已猜到了一二。”

  “不过是用了些障眼法罢了。”

  “这些手段的确很难让人察觉,但只要多加留心,其实很容易发现蹊跷,何况现在已发现你跟许胜一直有联系,这更是坐实了你的作案嫌疑。”

  “你辩白不清的!”

  “而且......”

  “我不会给你辩白的机会。”

  闻言。

  赵高脸色微变。

  惊惶道:

  “你想做什么?”

  “这是大秦牢狱,你还敢杀我?”

  秦落衡摇头。

  说道:

  “我岂会再知法犯法?”

  “你的犯案爰书,我其实已写好,因而不需在多问,而你一旦认罪,便再没有申诉机会,你其实应该也清楚,你身上背负着太多密事,又有多少人愿意再让你出去?”

  “认罪吧。”

  “我可留你赵氏一命!”

  秦落衡漠然看着赵高。

  赵高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双目变得赤红。

  怒喝道:

  “我赵高不会认罪。”

  “我没有罪!”

  “你要是胆敢灭我赵氏一族,我定将知晓的事,全部说出去,我让你也不得安宁,你恐怕还不知道,当年你出事,我就有参与,但你恐怕更加想不到,当年的事其实远没有那么简单。”

  “你不会真以为当年你失踪那么简单吧?”

  “那可是在皇宫!!!”

  秦落衡面色淡然,仿佛没有听闻,淡淡道:“你不用这么歇斯底里,你就算喊破喉咙,四周也没人能听到,我来时,已对四周清场了。”

  见状。

  赵高一愣,他看向四周,无比寂寥。

  他不死心道:“你难道真不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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