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12.驱魔&新生
漆黑的屋子里，只有楼上其中一个房间里有亮光。
那是女主人诺玛·贝茨所在的地方。
迪伦悄悄地用备用钥匙打开了房门，示意身后的几人放轻脚步。
麦克斯从身后的背包里取出一把武器，装上特制的圣水子弹。
相比紧跟在她身后的米斯蒂脸上的兴奋，警长罗梅洛和迪伦脸上都有些紧张。
“诺玛？”迪伦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呼唤着房间里面的人。
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楼上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
紧接着，是门锁被拧开的声音。
门缝内透出些许亮光，一个身穿睡衣的女人缓缓地走了出来。
“迪伦……我的乖儿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妈妈可担心死了。”那个女人柔声说道。
迪伦心头一震，他现在可以百分百确定对方绝对不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诺玛。
“嗨，刚才旅馆来了好多客人……你不在，只有我来招待他们了。”迪伦假装一脸轻松地说道。
对方开始保持沉默，最后忽然幽幽地说道：“你的客人里有女巫吗？你的身上有两种讨厌的位道。”
在迪伦下意识地后退之下，女人步步紧逼，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说道：“女巫……还有温彻斯特……我终于明白那一位为什么要让我到这里来了。”
“快让开！”麦克斯一把将身前的迪伦推开，用手里的武器对着女人开火。
随着房子里传来的巨响，女人被强大的后坐力给击飞，整个人以一种平躺的姿势倒在地上。
“呃呃呃呃呃……”女人的四肢开始扭曲，抽搐……整颗头颅开始缓缓地扭转。
“诺玛！”迪伦一脸担忧地开口说道，“她的身体不会有问题吧？”
“这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还给你一个完整的诺玛太太。”麦克斯继续用手上的武器瞄准对方的头。
下一击打在了被恶魔附身的诺玛的额头之上，没有血，子弹镶嵌在上面，里面的圣水烧灼着诺玛的脸。
趁着对方被击中要害，在地上痛得打滚的时候，麦克斯拿出一个随身听，戴上耳机，走到诺玛身前，用蹩脚的口语念诵着驱魔的经文。
“你还没有那个本事驱逐我！小温彻斯特！”诺玛睁开黄色的眼珠，冷笑着盯着她，用嘶哑的声音大声说道。
麦克斯默不作声地将手里的武器放回包里。
“圣水无法驱逐我！”对方一脸得意地说道。
“我知道……所以接下来，我不会再用圣水了。”麦克斯微笑着取出一把银色的武器。
“这是……这不可能……这把武器明明已经被……”恶魔的声音终于有了一丝惊慌，那双黄色的眼眸死死地盯着那把武器。
“迪伦！救救妈妈……被那把武器打中的话……会死的……这副身体的主人会死的！”恶魔大声地说道。
迪伦凝视着麦克斯的侧脸，似乎想要从对方那里确认这句话的真假。
“有时候，必要的牺牲是难免的。”麦克斯面无表情地说道。
说完，她立刻开火，迪伦根本来不及阻止。
诺玛的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她的双目渐渐恢复成正常模样，可她也因此失去了生命气息。
“你杀了诺玛？”迪伦满脸痛苦地捂着头说道。
“是的，这是驱魔必要的牺牲。”麦克斯轻描淡写地说道，“不过，我既然杀了她，也有办法救活她。”
听到这话，原本想找麦克斯拼命的迪伦顿时冷静了下来，不过他也没有完全相信对方的话，冷冷地说道：“如果你骗我，我会拼尽全力地杀你。”
麦克斯没有理会她，而是闭上了双眼，跪在诺玛身体旁边，将双手贴放在她的胸前。
“这是……七阵法之一的起死回生。”米斯蒂一眼就认出了麦克斯所使用的魔法。
毕竟，这是她的拿手好戏。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原本已经没有呼吸和脉搏的诺玛，胸口忽然开始有了起伏。
如同被掐住喉咙的人终于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一样。
“啊！”她坐起身来，大口喘着粗气。
看着周围这些陌生的面孔，她看向了迪伦，一脸疑惑地说道：“迪伦，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他们都是什么人啊？”
“诺玛·贝茨，我的助手谢尔比在哪里？”罗梅洛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我不知道……”诺玛捂着头，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样。
“我只记得……当时谢尔比的身上戴着一个形状很怪异的吊坠。”诺玛强行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那是一个十字架……不，是逆转的十字架。”
“恶魔崇拜。”麦克斯解释道，“看来你的助手是个反基督徒。”
罗梅洛显然没有想到自己那个平日里阳光帅气的助手，居然会是这种人。
“我们成为了……恋人关系……可后来的某一天……我看到他胸前的吊坠发出了刺眼的光芒。”诺玛继续说道，“在我失去意识之前，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另一个人接管了一样。”
麦克斯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的那个助手应该已经死了。”
罗梅洛闻言，拿着武器，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诺玛之前所在的房间里。
里面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恶臭味，他忽然俯身看向了床底，里面果然有一具尸体。
那是他的助手谢尔比……对方看起来到死都没有想到那个被自己视作羔羊的女人，居然会出手要了他的命。
随后进来的几人，看到的就是罗梅洛将床底下的谢尔比拖出来的情景。
诺玛先是愣在了原地，然后开始剧烈地呕吐起来。
很难想象，这些日子，她是如何单独和这具尸体待在房间里的。
“这下可麻烦了……你能把他也复活吗？就像刚才复活诺玛一样？”罗梅洛对麦克斯问道。
“以我现在的魔力，一天只能复活一个人。”麦克斯摇头说道，然后看向了一旁的米斯蒂，“或许你能帮忙？”
“当然……这对我而言太容易了。”米斯蒂一脸轻松地说道。
说完，她像刚才麦克斯复活诺玛一样，闭着眼睛，将双手放在了面前的谢尔比身上。
片刻之后，她一脸茫然地睁开眼睛，说道：“奇怪，我感觉不到他的灵魂了。”
“被恶魔杀死的人……灵魂无法被复活。”一个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大家朝后看去，一个满脸胡子的大叔走了过来。
“你是？”罗梅洛一脸疑惑地问道。
“萨姆·温彻斯特。”男人自我介绍道，“我是驱魔人。”
“这样一来，谢尔比无法用七阵法复活。”麦克斯看向他，说道，“我们只能把他的尸体弄出去，处理干净。”
听到这话，诺玛脸色变得惨白，因为她想起了自家院子里还埋着另外一具尸骨。
等到大家把那块空地挖开之后，里面的尸骨让罗梅洛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站在一旁的诺玛。
他终于明白这个女人为何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原来对方杀死了宅子的前任主人基斯。
“我……我可以解释的……”诺玛一脸无助地说道，“那天……诺曼不在家……他闯进屋子里……然后……”
回忆起那天的悲惨经历，她不禁捂住脸痛哭起来。
迪伦一脸心疼地抱住了她，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罗梅洛心里同样对这个女人产生了怜悯，这个善良而可靠的男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将谢尔比的尸体往里面扔。
“天啊，你们这群家伙就是这么处理尸体的？”一个老迈的声音传来。
“麦克？”麦克斯一脸惊喜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是古斯塔沃让我来的，他让我把米斯蒂带回去。”麦克解释道。
“你能帮忙吗？”麦克斯问道。
“当然，非常乐意为你效劳……前boss。”麦克微笑着说道。
两具尸体被移出了院子里，随着汽车引擎的轰鸣声，一直弥漫在诺玛心头的阴霾终于烟消云散了。
放松下来后的她，忽然意识到有一个人不在自己的身边。
“诺曼呢？他在哪里？”诺玛开口问道。
迪伦有些为难地说道：“他……现在在医院里。”
“医院……他受伤了？还是生病了？”她一脸焦急地抓住大儿子的双肩，大声地问道。
“诺玛，冷静点。”迪伦有些无奈地说道，“他生病了……不过不是身体……而是精神。”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诊断书，递给对方。
接着路灯的光芒，诺玛看清楚了上面所写的文字。
“精神分裂？这怎么可能？”她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
“从以前开始，我就觉得诺曼跟你的关系不太正常……现在，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诺曼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就是你，诺玛。”迪伦一脸痛苦地说道，“医生说，如果不想办法消灭他体内的那个人格，诺曼就会逐渐被那个人格吞噬，你知道这样会导致怎样的结果吗？”
诺玛显然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只能用双臂用力地抱住自己，站在原地无助地颤抖着。
“他在哪里？我要去见他。”许久之后，她开口说道。
“听着，诺玛，你现在需要休息。”迪伦盯着她的双眼说道，“还有……你是时候做出选择了……为了诺曼……你必须要离开他。”
“什么意思？”诺玛一脸疑惑地问道。
“他的病根就是你……只有离开了你，他才会渐渐好起来。”迪伦说道，“我考虑过来，会让他离开你……让他到一个新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那让我再看他最后一眼好吗？就远远地看上一眼？”诺玛满脸泪水地哀求道。
迪伦叹了口气，最后还是答应了这个请求。
众人赶到医院的时候，一个金发的女人正站在门口和一个年轻男人谈话。
“诺曼！”一个声音传来，肖恩只觉得自己被人抱在怀里。
“我不是……诺曼。”肖恩一脸僵硬地说道，对于他这个自闭症患者而言，和陌生人如此亲密的解除，让他浑身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
站在一旁的卡洛琳连忙说道：“这位夫人……我想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卡洛琳！”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卡洛琳喜极而泣地望着不远处正朝着自己走来的人。
她飞奔过去，和对方来了个热烈的拥抱。
“麦克斯！我太想念你了。”卡洛琳泣不成声地说道。
“我回来了……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麦克斯轻抚她的背部，柔声说道。
就在两人叙旧的时候，迪伦一边对着肖恩道歉，一边对诺玛解释两人只是长相相似。
“那……我的诺曼在哪里？”诺玛心急如焚地说道。
“诺玛太太……我带你去诺曼先生所在的地方吧。”肖恩缓过神来，主动提出为她带路。
诺玛一脸感激地点头，跟着对方一起朝着最里面的特护病房走去。
“墨菲医生，这位是患者的母亲……也是造成他人格分裂的根源。”肖恩说道。
诺曼的主治医生看着诺玛，几人站在一块单面玻璃面前，从这里可以清楚地观察到病房里诺曼的情况。
“妈妈，他们想把我们分开。”只见他独自一人站在镜子前，和镜子里的自己自言自语道。
“没关系，诺曼，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的。”
看着他一人分饰两角，扮演诺曼和自己，诺玛的心里愧疚难当，一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心口。
“现在你该明白了吧？分开对你们而言，是最好的选择。”迪伦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我会想办法送他离开……去一个很远的地方。”
“真的……真的不能再见面了吗？哪怕只是最后一面？”诺玛一脸不舍地望着自己的小儿子说道。
“抱歉，夫人。”一旁的医生说道，“恕我直言，你们俩如果再见面，只会加重他的病情，最严重的情况……是他会杀了你。”
听到这话，诺玛明白了问题的严重性，一向懦弱的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永别了……诺曼。”她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小儿子，喃喃自语道。
离开医院以后，几人来到外面。
“迪伦，你要向我保证……好好照顾你弟弟。”诺玛抹着眼泪说道，“等他的病好了以后，记得告诉我一声。”
“放心吧，诺曼以后就交给我吧。”迪伦一脸郑重地说道。
诺玛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医院，然后不再留恋地坐进面前的车里。
她的生命中将不再有小儿子的存在。
多年以后，当诺曼从医院里走出来的时候，他的哥哥迪伦和大嫂艾玛正带着一个小男孩站在外面向他招手。
他微笑着回礼，和他们一起进入到车子里。
“准备好开始新的生活了吗？诺曼？”迪伦坐在驾驶室内，看着后视镜中的弟弟，问道。
“当然，不过我需要时间来适应一下外面的生活。”诺曼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色，幽幽地说道。
车子一路来到了布鲁克林区内的一家酒吧里，老板娘靠在门口看着他们。
“维奥莱特，具体的情况，麦克斯应该已经在电话里跟你说清楚了。”迪伦看着他说道，“我弟弟以后就交给你了。”
“以后就在我这里做一个侍应生吧，慢慢就会习惯的。”维奥莱特淡淡地说道。
另外一边，一封书信被邮递员放进了贝茨旅馆的邮箱里。
罗梅洛从里面取出信件，一双手臂从背后挽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脸上被亲了一下。
“是谁写给我们的信？”诺玛笑着问道。
“是迪伦。”罗梅洛看着信上的内容，有些犹豫要不要将这个消息告诉给自己的妻子。
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朝着自己的爸爸妈妈飞奔了过来。
诺玛笑着将小女孩抱在怀里，一脸宠溺地说道：“小诺妮，你的哥哥迪伦给我们写信了。”
“妈妈，我要看！”小女孩将父亲手中的信夺过来，刚上小学的她还不太认识上面的单词，只能笨拙地念出里面的名字，“诺曼……诺曼。”
“谁是诺曼？”诺妮一脸天真无邪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却没有发现自己的母亲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她女儿的手中拿走那封信，上面写着被她牵挂多年的小儿子诺曼的近况。
一切安好，已经开始新的生活。
罗梅洛温柔地抱住自己的妻子，然后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说道：“如果你想他的话……我们可以……”
“不用了……”诺玛打断了丈夫的话，苦笑着说道，“当初就说好了，彼此不再见面，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
说完，她对着丈夫和女儿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如今的她已经习惯了没有诺曼的生活，而诺曼也不再需要她。
这对他们来说，是解脱，也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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