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消极
临近晚上八点，夜往深处走。郁昭年站在几十米高的楼层上往下看，繁华街道，那片夜在光的海洋里浸泡，绵延不绝的霓虹灯带四处分散，就像把一块黑色的幕布打扮成了金碧辉煌的世界。
助理敲门进来，“郁总，文件已经处理完了。”
郁昭年转过身，朝助理点了点头，“辛苦了，通知下班吧。”
“是。”助理又走了出去，通知各部门员工下班。
几分钟后，郁总办公室的灯熄灭。郁昭年深夜回家几乎是家常便饭，高层做了表率，底下的员工也不好自己先走，何况还有加班费。
这次突然早放行，大部分人都不太习惯，当然不可能因为不加班而难过。
郁昭年双手插兜在等电梯，他的头微低，显然在想事。
两个员工收拾了东西出来，被早下班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早下班加班费用还照常给，这也太棒了吧，我由衷地希望郁总以后都这么做。”
“想得美，这次还不是因为预定工作早完成了，要不然你以为能早点回去？对了，今天晚上我就不跟你去喝酒了，难得早点回去……”
那名员工露出戏谑的表情，“我知道我知道，你要和你老公好好相处。”
“你再用这样的语气……郁总！”另一名员工恼羞成怒的脸在看见郁昭年后迅速转变，血色全无，立马扯着另一人的袖子。
“郁总！”两名员工规规矩矩地站在郁昭年面前，头微低着，大气不敢出一声，和学生时代惧怕班主任没什么两样。
郁昭年轻轻“嗯”了一声，没说什么。没一会儿，电梯上来，郁昭年走了进去。
在电梯门快要关上前，郁昭年听见那个声音较为尖细的女生小声说，“你说郁总会不会记住我们啊，是不是因为网上的那些事情，我感觉郁总最近心情不太对……”
“嘘！小点声！”
电梯门关上，郁昭年的视线停在半空中，找不到焦点。他最近心情确实郁闷，连相处时间不到半个小时的员工都能看得出来，为什么桑沐还是不闻不问。
郁昭年开车回家，在很远的地方就看见客厅的灯亮着，他想今晚一定要再尝试着和桑沐聊聊。
推开门却只看见了从卧室出来的保姆，郁昭年心里泛起一丝酸胀，“夫人呢？”
保姆刚把小咪哄睡，看见郁昭年吓了一跳，解释道：“半个小时前夫人给我打电话让我晚点离开，她说她今天晚上要加班。”
“她有跟你说加班到晚上几点吗？”郁昭年问道。
保姆挠了挠头，一脸为难，“这个夫人好像没说。”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你先走吧。”郁昭年沉声道。
在细微的关门声消失后，偌大的别墅被过分的安静吞噬。
郁昭年在沙发上坐了半晌，紧接着进了书房。
书房的门半掩着，郁昭年怕关严实错漏了桑沐回来的时间。在书房墙上挂着的钟差五分钟就到十二点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一阵悠长细碎的动静过后，又没了声。寂静总是让心跳声放大，郁昭年莫名感觉到紧张，他喉咙滚动了两下，走了出去。
客厅的灯桑沐没打开，郁昭年刚开门，就碰上了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桑沐。
视线交汇，桑沐率先移开，她抿了抿杯子的边沿，声音干涩嘶哑:“还没睡吗？”
“等你呢。”郁昭年说道。
桑沐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工作室加班回来晚了，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再说吧，早点睡。”她把杯子里的水喝完，像是生怕郁昭年再多说什么，逃一样地去了浴室。
真的、很、不对劲。郁昭年心想，他看着桑沐的背影，猛地意识到桑沐这样早出晚归已经不是一两天，以往两个人前后脚到，他也就没注意那么多。
今天他早回来一点，郁昭年在书房等了两三个小时才等到人，他目前有很多问题迫切地想要问桑沐，但是对方已经明确提出拒绝交流。
郁昭年没办法，只能等明天再说。
郁昭年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习惯性地往身边一摸，触手冰凉，顿时清醒。
他花了半分钟反应，卧室的门轻掩，面包奶香飘进来，郁昭年立马掀开被子往外走。
“沐沐。”郁昭年看着桑沐不断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开口叫道。
桑沐把牛奶倒进杯子里，随口应道：“嗯？”倒满一杯后，她端着杯子往餐桌走去，正路过郁昭年。
见她这样，郁昭年二话不说抢走了桑沐手上的牛奶，另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牛奶洒出来一点顺着郁昭年的虎口滴落在脚下毛绒绒的地毯上。
“哎。”桑沐惊呼了一声，“昭年，你干什么？”
郁昭年一只手用力将桑沐提起，手臂上的青筋浮现，他在经过餐桌的时候把牛奶放上去，一言不发地把人扔进了客厅的沙发上。
桑沐跌进柔软的沙发里，立马撑着站起来，“一大早的你干什么，我要吃饭！等下还要去工作室！”
“先不急着吃饭，你有点事情想问你。”郁昭年双手搭在桑沐的肩膀上，稍稍用力，人就重新坐了下去，“你最近在躲着我？为什么？”
“我没有躲着你，只是最近工作太忙。”桑沐恹恹地说道。
郁昭年继续说，“我看出来了，这几天都早出晚归，工作室再忙也不可能忙成这个样子，出什么事了？”
桑沐突然抬头看了他一眼，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她慢吞吞地说，“没什么事。”看上去整个人情绪十分低落。
你看你这样子像没事吗？
郁昭年有些生气，他忍下这句话，桑沐轻描淡写的一句没事怎么可能让他相信，他盯着桑沐头顶上的发旋顿了两秒，“今天不准去工作室，你必须在家休息一天。”
预感到桑沐的反对，郁昭年补充道：“我今天也休假在家，陪你一起休息。”
桑沐的话直接卡在喉咙里，她婉拒道，“我既没有生病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为什么要请假？”
“你这个样子根本不能再工作，你看看你现在有精神工作吗？”郁昭年起身绕过桑沐，拿起她放在沙发上的包。
“郁昭年——”桑沐一脸无奈。
郁昭年执拗地打断了她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冒，“听我的。”他当着桑沐的面从包里拿出手机，“你一脸丧气怎么给工作室的员工作表率？我现在就给黎笑笑打电话请假。”
桑沐根本没有心思同郁昭年争执，她不以为然地叹了口气，静静地看着郁昭年请假完挂断电话，“请完了？”
“请完了。”
桑沐指了指卧室，“那我继续去睡觉，厨房的面包和牛奶就给你吃了。”
“诶！”就打算宅在家里睡觉？
“你不是让我休息一天吗？我听你的，现在就去睡觉。”桑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自己搬石头砸自己脚，郁昭年失笑道，“好，那你去吧。”
郁昭年也给助理那边交代了几句，他坐在餐桌上咬着面包，突然想到了什么，把嘴里的面包两下作一下地往嘴里塞，往门口走去。
正巧撞上了来上班的保姆，她没来得及反应，干巴巴地说道：“早上好。”
“早上好，夫人昨天回来很晚，现在还在房间里睡觉，你照顾小咪的时候尽量小点声音，不要打扰到她。”郁昭年语速很快，脚步根本没停，他迫不及待地往外走。
开车去拿一星期前在o国定制的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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