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最后的舞台 1
赛后看早报,我再次得到满分,记者评论说,我的表演充满热情和感染力,带动观众情绪达到比赛的最高潮。第二名是娜塔莎,伊嫚和艾洛蒂的成绩也很出色。最后一名是路德维希公爵小姐,她的成绩零分。我很解恨的想,当公爵小姐看到早报上的分数榜,她会是什么表情呢?假的永远真不了。
从第二轮比赛开始,仿佛沉默的对抗,军官们有意给贵族小姐打出很低的分数,这使得平民的名次逐渐上升,伊嫚的名次上升至31名,娜塔莎99名。但因为投票率占据总分的一半,并没有严重动摇贵族们的优势。我们组其他人成绩其实很不错,如果没有贵族参与,我们组至少有十几个平民女孩能入围决赛,而现在,只有三人。
令人惊讶的是,在比赛结束的第二天,我的得票突然一下子涨了三万多票,我猜测是阿方索先生通过他在报社的朋友做了些什么,现在我的总票数是41120票,竟然成了得票率前二十名。于是,我的名次烟花一样往天上窜,排到了总分第8名。伊利亚特又高兴又担心,这下,我真得悠着点了。
“别担心,第三轮比赛回答问题时我故意答错一两道题就好了。”
“但是,万一成绩掉下来太多怎么办?”
伊利亚特和我开始愁苦,这真是患得患失啊,实在不知道怎么控制才能让分数恰到好处得维持在前三十名以外。所以,对第三轮比赛还是得认真对待,先确保进决赛再说。
决赛与初赛复赛形式很不一样,它考验帝国最上层淑女应具备的技能,平民很难通过。比如,上上一届是赛马,只有贵族们才把骑马当作一种时尚运动,平民有几个会骑马的。日瓦格伯爵夫人的家人世代在赛马场养马,因此她马术了得,赢得了决赛。本届决赛方式虽然还没有公布,但应该大同小异,一天就能比完,比赛内容很可能仍然是平民不擅长的项目,因此决赛里我很难得高分。我决定,复赛里争取最好成绩,进入决赛,然后决赛里消极对待,确保最后成绩落在三十名以下,这样我就可以安全的嫁给伊利亚特子爵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心在等待中煎熬。随着比赛进行,贵族小姐们的票数继续上涨,平民的排名又形成回落。第二轮比赛结束,第三轮比赛终于开始。
第三轮比赛出现了两个现象。多数平民女孩没有接受过教育,她们在现场回答问题时出了许多错误,也闹出许多笑话,相反,贵族小姐们如鱼得水,表现得不错。于是,军官给出的分数走向两个极端,一部分军官继续给贵族打低分,一部分军官则比较实诚,依据事实给贵族打出高分,结果造成贵族小姐们最后的平均分不上不下。这一轮,平民和贵族打平手。
另一个现象是,票数出现停滞增长。三百万张选票已经全部售出,贵族们现在无票可买。如今,最高得票是路德维希公爵小姐,十万票。其次是另外几位大贵族。前二十名里有一位平民,是银行家的女儿玛丽安娜?雷维尔。怪异的地方在于,选票虽然已经售完,但如果把所有人的得票加起来,总数却只有两百多万,也就是说,还有六十万左右的选票分散在平民手中,他们在等待全部比赛结束后投出自己手中宝贵的一票。于是,街头出现这样的事情,贵族们的家仆在市内各个闹市区高价收购市民手中的选票,最高价竟然涨到十二块钱一张,不少有先见之明的票贩因此大赚一笔。
我现在有43241票,位居第37,综合成绩第14。
阿莱莫斯科小组是第三轮比赛的最后一组。在等待期间,伊利亚特带我游览了帝都各处名胜。挽着伊利亚特的手臂,徜徉在开满鲜花的街道,这是我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光。我们开始制定更详细的未来计划,把它记在纸上,不时拿出讨论。是的,伊利亚特愿意和我讨论,象平等的两个人,得夫如此,我的人生已经完美无缺!
“裙子做好了,我们今天去裁缝店。”伊利亚特一大早来接我。我急不可待。
到了裁缝店,在女店员的帮助下试穿上裙子,我带着几分忐忑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给伊利亚特看。伊利亚特的眼神让我吓了一跳。很疯狂!我肯定他现在脑子里面只有一个念头──拉着我冲进神庙宣誓结婚,然后……
“小姐太美了!她的肤色与蓝色非常相衬,先生您真有眼光。”女店员一个劲恭维伊利亚特,于是伊利亚特很爽快的付了尾款。
他热乎乎抱着我出了裁缝店,到了外面还不肯撒手,嘶哑的说:“辛迪,你让我目眩神迷!”他的呼吸凑在我耳边停滞了一会儿,带着让人怜悯的祈求:“现在去我的旅馆吧?我等不了了!”
我其实很想妥协,但是,我看了看四周,说不定老卡躲在某个角落跟踪,然后又跑去向阿方索先生告状,然后阿方索先生破门进来大吼:“不许婚前乱搞!”而我们两人正衣衫不整。天!那场面太可怕了!
“再等一下下嘛。明天就是最后一场比赛,然后是只有一天的决赛,时间过得很快。”
伊利亚特憋了半天,吐出一口浊气,“好吧,让我们先举行盛大的婚礼。”他向我温柔笑。看到他的笑容,我心里便很满足。
我们顺着街道向前走。
“等结婚后,我们回老家,先盖一栋大房子,要有许多房间的那种,我们生许多双胞胎……”伊利亚特又开始习惯性展望,我把头靠在他胳膊上,脸孔发烫。许多双胞胎!天哪!男人真有想象力。
这时,我忽然瞥见街头的一抹红色,顿时身体僵硬。让和一群特种部队战友正坐在街头,手里拿着啤酒。他也同时看到我。伊利亚特立刻发现我的异样,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他非常聪明,马上明白过来。
“你曾经爱过他吧?”
我诚实点头,不敢看伊利亚特的脸色。
“现在也仍然爱他?”
我呆滞了好一阵。如果再次见到让,我仍然会止不住心痛,那么我就还没有完全放下他。我不敢想象这会给我和伊利亚特的未来蒙上多么巨大的阴影,伊利亚特会对我多么失望,甚至愤怒。但是,我诚实点头,我不欺骗伊利亚特。
伊利亚特沉默了一会儿,道:“那么,就把对他的情感慢慢转移到我身上吧,每天做到一点就行,毕竟,我们俩有一辈子呢。”
我的眼泪猛的溢出来,肯定的大声宣誓:“我一定会的!”伊利亚特,是世上最完美的丈夫。
“让我们去打个招呼吧。”伊利亚特拉着我笔直走向让,他大方的向让伸出手掌,“伊利亚特?西米蒂斯,辛迪的未婚夫。”
让呆了一下,伸出手与伊利亚特握手,诚恳说:“恭喜你们。”他们的手握了很长时间,很用力,他们望着对方的眼睛,无声的交流,仿佛一种托付和承诺。那一瞬间,我感到无比幸福,仿佛拥有了整个世界。就在这一刻,我清楚的知道,我确实爱上了伊利亚特?西米蒂斯,伊利亚特让我死去的心又活过来。我爱他!我爱他!而且我将永远爱他!
我和伊利亚特顺着街道走向广场。我哽咽的感激说:“伊利亚特,谢谢你。”伊利亚特看着我,在他眼中,我看到理解和宽宏,那么动人。然后,伊利亚特的脸色忽的变了,很尖酸的说:“那个人长得比我帅,你是不是这么觉得啊?”
他的突然变脸和孩子气般的妒嫉让我忍不住噗的笑出来。我笑呵呵摇头,发自内心的赞美说:“不,老爷,他绝对没有你的男子汉气概!”
伊利亚特顿时满脸得意,摇晃着肩膀,自夸道:“那当然!我可是经历过血雨腥风的国家英雄啊!”
我们走到广场边,找了个长椅坐下来。仰望天空,今天的天空特别晴朗,丝丝白云在天上飘移,一群群鸽子在翱翔,空中传来鸽哨悠扬的声音。伊利亚特摸出一块干面包递给我。立刻,数十只灰色的鸽子扑楞着翅膀向我跑来。最近,每个星期五我们都来广场喂鸽子,我想鸟们已经认识我。我把面包掰碎了撒在地上,鸽子们低着头绕着我们的脚跑,追逐着食物。
我看了心里很喜悦,说:“伊利亚特,我们也养鸽子吧?训练好了,你出海的时候带上它们,可以给我送信。”
“傻瓜,鸽子飞不了那么远。”伊利亚特摇头笑。
我不禁一阵失神,那我怎么能及时知道伊利亚特的消息呢?禁忌海太危险了。
伊利亚特握起我的手,柔声道:“别担心。”
一位男士在我们身边坐下,我连忙朝另一边挪了挪,让出更大空间。真是的,这个人好讨厌,明明这张椅子已经被占了,坐其他椅子好啦,偏往我们这里挤。我不满的皱起眉头。
就在这时,伊利亚特忽然怒目圆睁,一把锋利的匕首正刺向我。我失声尖叫。伊利亚特右手立刻摸向腰间,佩剑不在。他挥起手杖挡住匕首,匕首只顿了一下,就将包金手杖削成两节,然后继续向我刺来。伊利亚特铁钳一样抓住我的手腕,猛然将我从椅子上凌空掀飞,力道大得我的手臂几乎折断。刀锋擦过我的肩膀,一阵疼痛袭来。伊利亚特怒喝一声,赤手空拳直接抓向匕首,匕首停下来。伊利亚特马上踢出一脚,刺客痛叫跌倒,伊利亚特迅速抓住刺客的手腕,反转一抹,一篷鲜红从刺客脖颈上激射而出。伊利亚特松一口气。我站在伊利亚特身后,惊慌失措。
接着,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以至于事后我无法回忆起具体细节,当我的意识从迷离中清醒过来,伊利亚特挡在我身前,第二名刺客站在面前伸着手臂,手里的匕首扎进伊利亚特腹部,直没入柄。刺客想要拔出刀子继续,伊利亚特腹肌一紧夹住了匕首,伸出血淋淋已经失去两根手指的手再次抓紧刺客的手腕,另一只手臂已经断成两截,露出烧焦的整齐断口,被钻石枪击中的伤口。“逃!快!”他低沉对我说。我的脚完全僵硬了,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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