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8
缪安筠带着亓安志回了观星殿，因为他的身份，倒也没什么人敢阻拦他，即使他带了一个陌生人。
“你叫亓安志？”
“是的，大人！”原本还在观察四周的亓安志立刻回了神，他的眼睛很亮，“多谢大人出手相助，小人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大人的恩情！”
“此话当真？即便我要你当个马夫？”缪安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把他带回来的原因。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亓安志，开口问道。
亓安志目光坚定地答道：“小人愿意！若不是大人，小人这传家之宝怕是早就被那家丁抢走。”
“我不需要你做牛做马。”缪安筠垂眸，语气淡淡。亓安志脸上顿时多了几分急色，但缪安筠的下一句话却是让他呆若木鸡。
“你可愿做我的弟子，受我教诲，承我之衣钵？”
亓安志被这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的晕头转向，帝师大人竟是要收他做弟子？谁不知晓帝师唯一的弟子便是当今圣上，他亓安志虽有几分聪颖，也不过只是一阶再普通不过的平民。他不是那种没有自知之明之人，自然知晓以他的身份不可能成为帝师的弟子。
“你不愿？”缪安筠看着沉默的亓安志，开口问道。
“并非如此，小人自是万分愿意的！只是，小人何德何能做大人您的弟子？”亓安志急急开口，生怕缪安筠误会他的意思。
“……”缪安筠沉默，“你可知晓我原是天羽国师？”
“小人自是知晓的！”亓安志恭敬地回答。身为天羽国的子民，他从小就听着国师的事迹长大，对国师充满了敬重之情。不只是他，天羽国的每个子民皆是如此，在他们心里国师甚至比那圣上还要尊贵上几分。当初圣上想要撤掉国师之位时，还有不少人反对抗议。
“每一任国师皆是天赋异凛之辈，他们体制不同于常人，因此拥有些奇异能力。你便是这种拥有奇异体制之人，因此我收你为徒。我如此解释，你可明白？”
亓安志点头，心里却依旧有些疑惑，他平日也并未觉得自己有何异于常人之处啊？不过想来帝师大人也没什么理由去骗他一个无名小子。如今他倒是有些感谢他那所谓的异于常人的体制了，若非如此，他又如何有机会成为帝师弟子？
“小人愿意成为大人您的弟子！”亓安志恭恭敬敬地跪下，刚想行那拜师之礼便是被缪安筠阻止了。
“你可要想清楚，历届国师因这奇异能力，皆是活不过而立之年。”
“……小人愿意！”亓安志眼中一瞬间闪过迟疑神采，却是在下一秒消失的干净。即使活不过而立又是如何？与其平庸一生，不如荣耀一时。况且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帝师大人帮了他，他自是要好好报答。
“既然如此，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弟子，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见他做出决定，缪安筠也是松了口气。若是亓安志不愿，他也是无法强迫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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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
“修远找我何事？”冷寒轩屏退了一旁的宫女太监，开口询问道。私底下他还是在缪安筠面前自称我的，朕这个字太疏远，他不喜欢。若非缪安筠反对，他怕是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这般自称。
这皇位本就只是为了修远而登上的，现在达成
他在修远身边安排了暗卫保护，所以是知晓今日发生之事的。修远最近几日的反常怕是皆是因为此人。现在来找他，约莫是为了他今日带回来的那个少年。冷寒轩心下了然，这却影响不到他的好心情。自从他登上皇位，修远就很少来找他了。
“臣今日遇见一少年，天资过人，欲收之为徒，愿陛下许之。”缪安筠行了一礼，这才开口道。
“……”冷寒轩面上顿时乌云密布。在他看来，缪安筠的徒弟有他一人便足以。
“臣已将其收为弟子，万万不可毁诺。愿陛下成全。”看着冷寒轩不好的脸色，缪安筠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是如此说道。
“此事修远决定便好。”得知缪安筠已经将其收为弟子，冷寒轩原本隐隐有些不悦。但又见缪安筠的眸子里带了许些试探，语气之中竟是有了几分随意，心下竟是暗暗一喜。哪里还有什么不同意的？
“修远可是很久都不曾这样和我说话了。”生怕这乌龟又缩回他的乌龟壳里，冷寒轩连忙乘胜追击。他的脸上竟是露出一个极其愉悦的笑容。
“谢陛下。”缪安筠看着冷寒轩，只觉得心中的熟悉感更是强烈了几分。虽还是一副恭谨的模样，语气却是缓和了几分。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在这之后，缪安筠就开始教导起亓安志了。亓安志很聪明，他学的很快，大概每一个国师都是如此。短短时间内便是快速成长起来。虽然处事尚且还有几分稚嫩，但隐隐已经有了些稳重朝臣的样子。缪安筠丝毫不怀疑，若是再多给亓安志一些时间，他迟早有一天能够成长到“宁修远”这种程度。只是他们最缺的，就是时间。
……
近日赤水和紫衫结成同盟，意图攻打天羽。原本三国实力不相上下，维持了一个奇异的平衡。现在赤水与紫衫不知为何突然就结为了同盟，却是打破了这个平衡。两国联合攻打天羽，一时间天羽竟是节节败退。
“近日赤水和紫衫来犯，你等可有什么主意？”冷寒轩坐在皇位上，神情肃穆。
“这……”大臣们面面相觑。
“陛下，两国联合，我国是万万敌不过的。不若割让几座城池给赤水和紫衫？”丞相上前建议道，他是个一贯的主和派，自然不愿打仗。况且他老了，再也没有年轻时的那种魄力了。
“赤水和紫衫狼子野心，又怎会因几座城池而让步！丞相糊涂了！”冷寒轩冷笑着，随手就把砚台给砸了出去。
没有想到冷寒轩会发如此大的火，丞相被砚台砸中，额头顿时被砸破了个口子，却是不敢有丝毫怨言。他诚惶诚恐地匍匐在地，不敢再言语半句。几位跟他抱有相同想法的大臣更是颤抖了一下，原本都已经到了嘴边的支持，硬是又咽了回去。
“朕打算御驾亲征！不知帝师以为如何？”平息了几分怒火，冷寒轩看向面色平静的缪安筠。
“微臣以为，陛下御驾亲征，鼓舞士气，是极好的。”缪安筠没有反对。
“此事万万不可啊，陛下御驾亲征，若是出了什么差池，臣等该如何是好啊陛下！”
“臣以为帝师所言极是！”
……
“朕明日便启程前往边关。”冷寒轩无视了所有极力反对的臣子，就这么拍案决定了。眼下怕是没有什么更好的方法了。前线战事紧急，若是他再因为这些大臣而拖上那么十天半个月，怕是赤水和紫衫都要打到天羽都城来了。
“陛下！陛下……”臣子的呼唤声从身后传来，冷寒轩却是不管不顾了。不论如何，这边关，他是去定了！
太和殿
“待我离开都城，朝中的一切便拜托你了！”冷寒轩毫不掩饰他对缪安筠的信任。
“臣必竭尽全力，定不负陛下的期望。”
“修远。”冷寒轩突然叫住了缪安筠。
“陛下还有何事？”缪安筠一回头便看到冷寒轩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
“若我安全回来，修远嫁我可好？”冷寒轩墨黑的眸子紧盯着缪安筠，神色极为认真，其中还略带一些难掩的紧张。
“……陛下，说笑了。”缪安筠敛眸，借此掩饰眸中的复杂神色。
“你明知我……罢了，你回去吧。”冷寒轩急急地就想解释这从来就不是什么玩笑，却见缪安筠低着头，显然在刻意逃避这个问题。他叹了口气，神色略有些倦怠地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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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寒轩一身戎装，骑在马背上回望城池。并没有在城墙上找到那个熟悉的人影，冷寒轩有些失望。
“陛下，该启程了。”一个将领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走吧。”没有留恋地调转马头，领着军队向着边关进发。
此去不知何时能归，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否活着回来，冷寒轩为此特意留了一份密诏。若是他不幸战死沙场，这份密诏自是能保全修远。若是他能回来，他就不会再允许修远逃开了。
在他调转马头的那一刻，缪安筠却是出现在了城墙之上。他望向冷寒轩的目光中带了忧虑，虽是知晓此行有惊无险，但他总觉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皱着眉，缪安筠做了一个术法的手势，一点几不可见的白芒悄然融进了冷寒轩体内。做完这一切，缪安筠才舒了眉头。希望他的这手准备，是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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