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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进了村,王书玲遇到的熟人更多,一路上张家婶、李家姨地寒暄。韩红星走在菜场已觉异常,一路上继续敏感地观察,路过之处张家婶和李家姨等人也聚起来交头接耳往一家三口看,便觉出其中定有蹊跷,再将疑问跟王书玲提,哪知道得来的回应是:“好端端的哪来异常?村里人没事就会聚起头来闲聊,男子汉在哪学会了狐疑!”

        正教训男人起劲,迎面走来了朱二姐,见了发小自然激动,王书玲有与对方长聊的意思。朱二姐嫁了个大自己一代人的船老板做填房,日子不知道过得怎样,不过身上也穿金戴银。她见王书玲不着边际地拉呱,便叫韩红星和可儿守在一边,拉王书玲到避静处说私房话:

        “你怎来?这几天关于你的传言传疯了。”

        “我能有什么传言?”王书玲非常奇怪。

        “我们俩是一起长大的姐妹,将听到的全告诉你,可不能对我有意见。”朱二姐说完前提,继续往下介绍情况。原来早在几年前,王书玲常去临洋会钱镇长,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常进钱镇长办公室,当然躲不过周围人的眼光,有认识王书玲的很快将消息传到新东,不过桃色传闻的两个主角都不在村里住,因此并没人过分在意这件事。

        “尽瞎说,我哪可能和他!”趁朱二姐说话的间隙,王书玲忙替自己辩解,也并不怕这件连老公都知道的事。

        朱二姐换了口气,继续将情况往下介绍:后来的事情出在一个包工头身上,因镇里干部间争斗,有人为拉当权的干部下马,找到那个包工头与当权干部经济往来的线索,使那个包工头被关进检察院讯问,原本只指望交代一个干部受贿的罪行,没想到他不知道检察院是针对哪件事抓他,为能早点出来,一股脑将所有的行贿经历都作了交代,扯出了大大小小十几件事,据说其中就交代了曾经花巨款为你家搞装修的事,光买了两套真皮组合沙发就花了三、四万,送你家和姜师娘家各一套。

        说到这里,朱二姐开始察言观色,见王书玲再不是无辜的表情,只想继续往下听,便接着讲述:本来这种事村里人也无从知晓,事情都坏在姜师娘家,姜主任当上村书记后独断专行,后来失了钱镇长这个靠山才有人敢暗中作梗。石板桥村被划为开发区后,他大肆贱买村里的土地,据说账外赚了有几百万回扣,村里的其他干部捞不到好处,就合起力来整他,却苦于姜书记已财大气粗门路通广,找不出罪证来扳不倒他。这次有村里干部得到那个工头交代的准确信息,经过谋划后指派了几十个对姜书记有意见的村民,就在昨天,大张旗鼓地开到姜师娘家抄家,带着相机拍摆在姜师娘家的那套沙发,然后将它作为罪证搬走,据说这些人准备今天就去你家抄家,搬回另一套沙发做佐证,只要能认定姜书记家这套沙发是那个工头送的,上了台面就可以让他坐牢。

        见王书玲已花容失色,朱二姐赶忙继续讲:以前大家都知道姜书记是靠吃软饭发迹的,这次有了铁的把柄,村里的对立面为了进一步诋毁他,便组织专人各处散布谣言,说他为了接书记的班,将自己老婆送出去讨好当年的钱书记不算,还将被他诱骗失身的邻家姑娘王书玲送给钱书记玩,有时还四个人聚一起乱搞,现在大家都在传言,无论哪样罪行落实,你们两家都要有人去坐牢,不管有无这些事,你哪能在这里闲逛。

        讲完了全部,朱二姐再次强调所说只是正盛的传言,有无谬误均与她无关,见王书玲已站那六神无主,忙喊不远处的韩红星过来照应,她自己打个招呼走人。

        “立即回家去。”见到韩红星,王书玲只吐出这几个字。

        “怎么回事?还没到就走?”韩红星见她脸色不对,听她指示更觉奇怪。

        “你走不走?”她的声音与神色让韩红星第一次看出恐惧。

        “走就走,急什么。”韩红星见她神色不敢违抗,开始慢悠悠调转自行车。

        “不行,走这边。”她叫韩红星往堤的方向走。

        “到底是去你家还是回头?”韩红星被搞得摸不着头脑。

        “叫你走你就走,不走原来路,走堤上绕临洋走,快!”王书玲急下命令。

        “要多走两、三倍的路?”韩红星更觉奇怪,调个车头只需走二十里就到家,绕堤上十几里,再加上临洋到城里三十多里要走五十里,怎会又急着回家又要舍近求远?他哪知道王书玲的心态是再无颜面对任何个熟人,走回头路可能刚才看到的那些人仍在谈论自己。

        一路上,韩红星几次想追问原因,总被王书玲怒道:“就不能等到家?”

        没见过她发这么大的火,只好低头猛蹬自行车,将近九点骑到黄海镇,才听她开口:“送可儿去奶奶家。”

        一切按她的要求做,刚回到家,王书玲就瘫倒到床上,泪流满面道:

        “没脸见人了,看来只有死路一条!”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韩红星不明就里。

        “呜—呜—,你叫我怎么说?他们来抄家怎么办?如果坐牢怎么好?”王书玲断断续续问出这些话来,见得不到答案,急得用拳头猛捶坐在床旁的老公。

        “乱乱叨叨说什么抄家、坐牢?天塌下来了?”韩红星也开始急:“天塌下来有我顶,你先将情况说清楚。”

        “比天塌下来还丢人,你叫我怎么说!”王书玲继续带着哭。

        “你能做多丢人的事?大不了又偷人,就天塌下来了?别怕,你说。”韩红星也来了态度。

        见老公越来越急,也担心随时会有石板桥村的人冲过来抄家,王书玲只得将头埋在床里,将从朱二姐那听到的消息完整地学给韩红星听,然后埋头痛哭,准备先等来老公的责难。因为韩红星曾跟她说过无数次:戴绿帽就算了,让大家都知道戴绿帽肯定不行。王书玲一直以为过去的事做得神鬼不知,哪晓得过了几年还能生出事来。

        “怎不吱声了?真来一帮人抄家要被周围邻居笑掉牙,快说该怎么办?真叫我们去坐牢怎么好?”王书玲无限懊恼地追问,停下哭声想知道答案。

        “先将事情搞清楚再说,反正公安局要来查,发生过的任何事当事人都会被隔开问询,如果说假话各人说法肯定不一样,因此任何事肯定瞒不了,所以你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撒谎,要不坐牢时再后悔就迟了”韩红星最急的不是王书玲所急,而是急于想知道她是否真的参与过***平日里也问不出个准信来,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将她问个彻底:“撒谎会坐牢,只能说真话,你先告诉我做姑娘时是不是真**了?”

        “什么叫****王书玲不懂这个词的意思。

        “就是人家说你们四个人一起睡。”韩红星没好气地解释。

        “以前只听说过姜师娘家两口子跟钱镇长一起睡,怎么又加上我?你相信我会做出这种事?”从口气能听出王书玲绝对没撒谎。

        “那姜主任是什么时候诱骗你失身的?”韩红星换一种方法问第二个问题。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在我们那最没人看得起,我跟谁上床也不会跟他。”王书玲情急之下用这种方法表达自己说的是真话。

        “那你和哪个看得起的上过床?”韩红星想趁这个时候将她问个干净。

        “还有心思问这些,我再说最后一遍,从没和任何人上过床。”王书玲正为自己的问题急,不想扯这些不相干的话题。

        “一个没上过?明摆着开始瞎说了”韩红星对她的回答不满。

        “你真要为难我?我说过多少次了!如果不是为了可儿的户口,绝对不会做那种事,睡一个被你知道就不在乎睡十个被你知道,可我真的没有。这个时候还为这种事不相信人,你姓韩的还算人吗?王书玲说得情真意切,情急之下又开始用拳头捶他。

        “嗯!别闹,有你这个回答,剩下的事天塌下来由我顶,如果真**过,真不是处女给我,不要别人,我就砍你。”韩红星发过狠才开始为其他问题思量。

        “关键是你,会不会坐牢?”王书玲又急着问最担心的问题。

        “做什么牢?和我有个毛关系,你不管收了多少,只要没偷没骗,最多退赃。当然,如果你参加过***追究起来就会坐牢。”韩红星根据学过的法律知识做出理解。

        “怎可能去偷、去抢、去***那为什么说姜主任收了沙发就会坐牢?”王书玲不解谣言里为什么这么说。

        “你倒研究起法律来了?我学了半年,也只知点皮毛,你躺那问几个为什么,就想变成法律专家了?总之,不要问为什么,同样是个沙发,如果只是朝着姜师娘送的就没牢做,如果是姜主任与别人做权钱交易后收的,追究起来就要坐牢。”韩红星笼统解释。

        “哪知道个破沙发就值两万元,早知道永不要,那些人来抄家如何应付?”王书玲发过牢骚后又问。

        “尽瞎说,谁敢来我就砍他!”韩红星又发狠。

        “朱二姐说姜师娘家昨天去了几十个人搬走沙发,今天就到这边,你总发狠砍,看你就不是个砍人的人!就是砍,来几十个你砍谁?”

        “除了公检法,谁有权力做这种事!谁搬谁犯法。有人来大不了不开门,他们就没办法。”韩红星没好气地说。

        “可他们就是不搬东西,光来宣扬这种事,我们两个的脸往哪搁?”王书玲开始担忧。

        “我又没出丑,脸就搁脸上。”韩红星赌气地说。

        “那我的脸往哪搁?”王书玲再问。

        “当初你做不要脸事的时候怎不这样问?你显摆这个家全靠你时怎不这样问?”韩红星见老婆只是旧错,并没添新丑,因此不想怪她。在单位里经过事的人都懂,这种事是有人想拔姜主任这个萝卜,才顺便带出她这坑泥。

        “如果早知道会出这么大的丑,就是金山银山的便宜也不讨。”王书玲恨恨地说。

        “只要我不计较你,就是说你**也别管它;你的身份收好处坐不了牢,既然没什么好怕的,还不起来烧饭我吃!”韩红星听她悔过自新心里满意,也躺到床上宽慰她。

        “下午请假不上班,和我一起在家守。”王书玲搂着韩红星这个主心骨央求。

        “哪说来就来,不行下午出去打麻将,省得在家害怕。”韩红星出主意。

        “都急死了,羞死了,哪有心情坐下打牌!”见老公不仅不计较这件事,还安慰自己,王书玲不由得生出感动。

        “那你就安心在家看电视,有动静打个电话我立即到,晚上再带可儿回家。”韩红星做出安排。

        “替你脸丢尽了怎不骂我?”王书玲将头埋到韩红星怀里问。

        “你可别忘了,你是离婚后才犯贱的,你是有权利犯贱的,你就是丢脸也是为了女儿情有可原,一切和我韩某人无关!”韩红星又背起了曾经写过的保证书,叫拿出来销毁。

        “傻子!你姓韩的要是心里没了我,就是一千份那东西又有啥用?如果被别人看去还不笑掉牙,所以我当时就将它销毁了,还总提起来要。”

        “我也是怕万一被别人看去,特别是可儿开始识字了,看去怎得了。”韩红星解释要那张保证书的原因。

        在煎熬中度过了漫长的白天,幸好,并没有朱二姐所说的那帮人过来抄家。带回可儿将她早早照应到房间去睡觉,王书玲连电视也不准看,逼着老公和她一起琢磨今天为什么人没来?明天会不会来?韩红星白天分析时还真的怕农村里法盲多,可能会受幕后指使者蛊惑,冲到这边来出自家的丑,现在见并没有发生这种情况,心里反而安顿下来。因为细想之下,幕后指使者可以利用本村的各种矛盾,蛊惑对姜书记不满的村民到他家去闹事泄愤,可自家跟他们无冤无仇、素不相识,再说兴师动众到县城来干违法的事绝不明智,一个想替代村书记位置的幕后指使者,不该做这么愚蠢的事。因此判断有人来闹事的可能性并不大,为了让王书玲早点安心,便将这个道理分析给她听,并拍胸脯保证不该有人来。

        听了老公的分析,王书玲有了倚靠:既然你拍胸脯说没人来,真有人来就由你承担后果!韩红星听了哭笑不得:

        “你偷人出丑,反叫我承担后果?”

        “沙发要不要搬走?”王书玲只顾她的问题。

        提起沙发,韩红星又揭她底:

        “你记性不好我记得,当初是谁以选沙发为借口,跟钱镇长到苏州去?你自己选的式样怎可能和姜师娘家那套一样?只要两套沙发不一样,凭什么说是同一个人买?所以任何事再别去想,以不变应万变。”

        接下来讨论可儿报名的事,回娘家去钱没借成却丢尽了脸,王书玲自知也丢了娘家人的脸,哪还好意思再提借钱的事,所以下午一个人在家时就已想好,准备卖掉身上的首饰凑钱。

        上次房改时,王书玲见凑足了购房款,就留下个最大的手镯和最中意的戒指不舍得卖,这次又要筹可儿的报名费,决定连同韩红星替她买的项链一起卖掉,就能勉强凑出这笔钱。

        韩红星并没告诉她只要筹六千元就够了,原因是最近股市的行情好,原本折成两万多的股票又涨回到三万多,原计划借一万元先还掉信用卡透支的两千元送礼钱,剩下的交四千元学费,四千投到股市里,等将来翻了本发了财给老婆个惊喜,让她再不为没钱过日子犯愁。

        听王书玲说要卖首饰求之不得,每次看她戴这些睡来的饰品都不是滋味,却又奈何不了她,这次见她主动要卖忙表态:“项链不许卖,只卖臭手镯与戒指,等有钱了我再替你买,报名钱不足由我来想办法。”

        王书玲当然能听懂老公的意思,不由得将身子往怀里钻,韩红星受宠若惊,试探着亲热,王书玲婉言:“今天真的太没心情,从明天开始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韩红星也特累,只拥她在怀,很快便进入梦乡。

        再说姜主任那边,家里突然受到冲击,他赶忙去查因由,得知是因为有个工头交代了送沙发的事,心里便有了底:这种事要查也该查钱镇长与老婆做权色交易,算起来自己还是受害者,况且与那个工头从未有过交易,再怎么交代也根本扯不上自己。

        没有顾忌便厉害起来,一个堂堂的村书记家受到冲击还了得!丢了偌大的脸面怎罢休!于是请了几辆警车来破案,并放言对这件事肯定要有个说法。见姜书记并没犯事仍扳不倒,幕后主使者忙设法补救,请唱白脸的角色出面调停。

        姜书记本是个财色兼收的干部,也不想将事情闹大,但面子肯定要有,见有了台阶下便不去挖对手现形,只开出条件:搬走的沙发作价两万元赔偿;必须有人为谣言负责;有人为私闯民宅负责。

        很快,道歉信便在石板桥村与新东村各处张贴,以几个村妇的名义写,意思是她们听信谣言,误传他人***乱搞男女关系,损害了他人名誉权,故此作出书面检讨;同时也站出四个承认私闯民宅、损害他人财物的人,自愿赔偿两万元损失。

        警察干预的结果是村妇上了年岁免于追究法律责任;私闯民宅的四个人各拘留十天。结果,姜书记风风光光地挽回了面子,倒霉的是那些幕后主使者,没扳倒对手却赔了两万元的沙发钱,还给予被拘留的闲人每人每天五十元的补助。

        王书玲并不知道姜书记已翻了案,仍怕有村民闹到家里来抬沙发,每天在惶惶中度过,如此捱过好几天,才接到二嫂从新东打来的电话。王书玲只偶尔和二嫂通电话,出了丑事更不好意思主动打电话向她询问那边的情况,这次二嫂打电话来也是有事交代,她说从明天开始,会有村民轮番到县政府门口静坐情愿,领头的辛爹爹号召全体村民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因为静坐要从早到晚,必须有人为静坐的村民提供足够的开水,大家排出王书玲家住城里,因此要求她每天为村民们提供开水,直到请愿结束为止。

        提完要求,二嫂才开始随意“闲扯”,问她是否知道姜书记家发生的事,王书玲当然撒谎说不知道,但迫切想知道事情的情况,二嫂便将这个事的过程从头至尾叙述一遍,只是将所有牵涉到王书玲的内容全部省去,目的是让她的面子保全,也听得王书玲放下心来,不再怕有人来闹事,让自己在婆家这边也出丑。等韩红星下班,王书玲告知通话内容后又提出新的疑问:

        “没有村民来扰,公家会不会来找?”

        “按我的理解公家就是要找,也应该先让钱镇长归案,然后才可能牵扯到这边。”韩红星庆幸自己考招干时背了半年的《法学概论》,现在碰到这些事虽不一定分析得对,总不至于像王书玲那样一头雾水。

        “你和钱镇长还有联系?知道他在哪?”韩红星不失时机地查探,担心王书玲和他仍有来往。

        “提到这个人名已经够了,哪来的联系!”听得出王书玲说的是真话。

        “公家十有八九不会来找,我敢拍胸脯。”韩红星不想她再担惊受怕,便用肯定的口气宽慰她,并分析给她听:钱镇长已是下台干部,只是在检察院办案时被顺便牵扯出来,也不属于重大案件,如果检察院对每个行贿人员供出的受贿人员都抓,然后受贿人员再供出新一批行贿人员,被供出的行贿人员再供出一批受贿人员,这样周而复始,检察院就会有抓不尽的人、办不完的案,因此只能选重点的、大案、要案办。

        见王书玲搞不懂什么行贿受贿,便举个简单的例子:这种事就如同公安局抓赌,假如你王书玲在麻将场上打牌被抓,渉赌的也就是打牌的四个人,该没收赌资的没收,该罚款的罚款,如果公安局要求你交代赌钱经历,你将经常在一起赌麻将的几个人都交代出来,这个时候公安局如果的确发现大赌、聚赌的线索当然会去追究,但如果将你交代的每一个牌友都去追究,然后被追究的牌友再去交代一起打过牌的牌友,这样追究下去所有打过麻将的人该都会被抓,那公安局聘再多的人收罚款也忙不过来。

        “明天怎么办?”王书玲似乎已听懂了韩红星的举例,便开始问下个问题。

        “什么明天怎么办?”韩红星不明情由。

        “明天叫送茶水给请愿的人,我不去,你去!”王书玲将二嫂叫送开水的要求转告给韩红星。

        “现在新东村人人知道我带了绿帽子,怎有脸见人?我不去!”韩红星诉苦。

        “为沙发的事已遮不了一点羞,再见到村里人多丑!”王书玲想想也觉得没脸见人。

        “人家王美女羞了?刘向红丑了?”韩红星拿她曾经问过的话反问。

        “那人家李股长在乎带绿帽子了?”王书玲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既然这年头人对这种事已见怪不怪,那就谁也别躲,一起去面对!”韩红星料难拗过老婆,只得提条件。

        “就不体恤我在人前出丑!”王书玲嘴上责备,表达的意思是同意一起去。

        “你图快活做丑事,没找你算账就不错了,反说我不体恤人!”韩红星嘟囔。

        “说话真不凭良心,到底图的是什么?”王书玲佯怒,并责问对方。

        “图的是可儿户口,图的是老公能有所发展,图的是家里日子好过,满意了么?”韩红星主动替她说出轨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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