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对战
轰——
一声巨响，擂台微微颤抖。应嘉智被厚重岩石包裹的拳头狠狠地砸到百烨面前，百烨身体后倾躲开这一击，几根石刺却从拳头落地的方位斜生出来，直刺百烨的喉咙。
“别想跑。”
应嘉智咧开嘴冷笑几声，眼神阴狠。
百烨身体向后滑去，眼看即将到达擂台边缘时，百烨心念一动，紫色的雷电如蛇一般缠上石柱，将其绞断。
透过岩石碎片，百烨看到应嘉智再次挥起巨大的拳头向他砸来，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
岩属性啊，有点麻烦。百烨暗想。
转眼应嘉智已跃至百烨上空，将要砸下来时，百烨迅速向前踏了一步，同时手中的紫电凝成两条锁链刺向应嘉智。
应嘉智见百烨攻来，另一只手凝出盾牌挡在身前，硬生生的接下百烨的攻击，丝毫没有躲避的意思。
两条锁链插入盾牌之中，减缓了应嘉智的下降速度，但应嘉智却不想放弃，运转灵气继续压迫百烨。
“不好。”露台上的紫衣女人轻声开口。
长须男人沉默不语，却暗暗捏紧了椅子的扶手。
百烨见应嘉智不依不饶，抬头冲应嘉智眯着眼睛抿嘴一笑，双手持着绷紧的锁链大步向前跨去，同时两手用力向身后一撑，锁链末端的应嘉智便直向擂台外飞去。
应嘉智见情况不对，立即抛出护盾，趁锁链还未从护盾中挣脱，他凌空造出一根岩柱投向擂台。岩柱稳稳地插进擂台，应嘉智用力一荡跳到岩柱上，快速向擂台冲刺。
“回来了？”百烨转身看到应嘉智跳上岩柱，手腕轻抖，一根锁链转头刺向应嘉智的背后，另一根缠绕在应嘉智面前的石柱上。
应嘉智感受到背后的危险，在背后凝出铠甲，紧接着身后被锁链狠狠一击，并借着这个力道向前跃起，最终越过面前的锁链，落在擂台之上。
“哈哈哈哈哈哈——”应嘉智稍感疲惫，呼吸有些急促，但想起刚才百烨亲手将他送回来，还是忍不住要嘲讽一番：“蠢货！你不会真的认为你那破锁链能穿透我的岩甲吧！！”
“抓到你了。”
百烨淡淡的开口，同时抬起手，手心中有一道微弱的雷光，细看似乎向前连接着某处。
“什么？”应嘉智一时没反应过来百烨的意思，直到他恍惚着低下头，心中一沉，自双腿升起一股寒意。
一圈微弱的紫色雷光圈住他的脚踝，并在下一瞬恢复到先前锁链的模样。
锁链猛然收紧，应嘉智在急忙在脚踝处凝成岩甲。但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只见百烨用力一扯，岩甲竟被锁链绞碎，即刻一阵电流穿过应嘉智的身体，他跪倒在地，身体微微抽搐。
“你不会真的认为，”百烨抬眼看向应嘉智，声音冰冷：“我这破锁链穿不透你的岩甲吧。”
其实他的确难以穿透应嘉智全盛时期的岩甲，只是刚才时间紧迫，应嘉智未能出全力才被百烨钻了空子，而百烨当然不会放过打击对手心态的机会。
露台上的紫衣女人轻笑一声，斜靠在扶手上，目光带着些欣赏的看着擂台上的黑衣青年，微微向长须男人偏头，轻声说道：“看来你家的宝贝，磨炼的还是不够啊。”
长须男人早早便发现了那道紫光，还没来得及舒展的眉头拧得更紧，看向百烨的眼神中愈加浓烈的阴毒，似乎快要压抑不住。
应嘉智凝聚灵力包裹小臂，形成一柄石斧，他勉强抬起手臂欲将锁链斩断，一阵汹涌的电流再次穿过他的身体，打断灵力运转。
没等应嘉智缓过气，他的身体又猛然向后倒去，缠在脚踝上的锁链将他扯向空中，百烨手持锁链用力扭身，将应嘉智狠狠地掷在地上。
抛起，投掷。反复几次后擂台及周边已尘烟缭绕，只能隐隐看清一个黑影立于擂台之上。
“师兄.....”百潇仰望着擂台上的人影，灵动的水眸中生几分光彩，此刻，她总算松了口气。
而擂台上的百烨紧紧盯着面前烟雾最浓的地方，心中不敢松懈。就在刚才，应嘉智的灵力波动瞬间消失，他知道应嘉智不可能死了，那么只能说明——
“吼！！！”
一声嘶吼响彻天际，周围的尘烟甚至被震出圈圈涟漪，紧接着一个庞大的影子冲破烟尘。
巨大的压迫感朝百烨袭来，百烨甩手将锁链螺旋收缩变换为刃，同时极速运转灵力，避开即将到来的沉重一击。
轰——
一声巨响，擂台以及周围的地面再次颤动。百烨跃至上空，看清了应嘉智身体的全貌。
此刻的应嘉智身形比之前增大了五倍有余，几乎全身覆盖了岩甲，少数缝隙处透着暗红色的光，外形轮廓像是一个由石头堆砌成的粗糙人形。
“我去，”百烨不禁暗骂一声，“打个架而已不至于吧。”
应嘉智一拳砸空，拧头看向空中的百烨，双目猩红，一声嘶吼冲向百烨。
见应嘉智朝自己跳过来，百烨身体迅速下沉，从应嘉智身下绕至他的身后，举起电刃翻身蓄力，电刃挥动，一弯紫光闪现，在应嘉智的背后留下一道三指深的沟壑。
“真硬啊。”百烨劈砍应嘉智的手臂被震得微微颤抖，虎口处的撕裂感刺痛着他的神经，但面对应嘉智猛烈的攻势，他可无法分心查看自己的伤口。
身体得到强化后的应嘉智，速度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攻击力却直线上升。百烨尝试靠近他的身边，虽没被直接击中，但却逃不过应嘉智的拳风，几次下来只感五脏六腑被震得一片混乱。虽然远程攻击效果一般，百烨也只能尽量拉远与应嘉智的距离。
咚—咚—咚—
应嘉智每踏出一步，就有一根石刺在百烨的脚下拔地而起，擂台在应嘉智的蹂躏下，很快便残破不堪，而百烨也逐渐被逼向擂台边缘。
“我说过，你一定会输。”应嘉智开口，声音干枯沉闷。
“唉，听说百易生捡回去个天才？”
“是啊，这才修行四年便突破觉醒境，这天赋比可应嘉智恐怖多了！”
“嘉智，你是我一手栽培的好苗子，无须在意外人的议论，做你自己就好。”
“这是我向本宗求来功法和灵药，修习过程会很痛苦，但你要坚持下去，才能超越你的敌人！”
“不想修了？那你凭什么超越百烨！没有骨气的东西！！”
几段回忆在应嘉智的脑内闪过。自儿时起，应嘉智便居于百烨之下，自己因这从未谋面的陌生人经受了无数折磨和痛苦，此刻他终于和这位众口称赞的天才站在一个擂台上。
今日，他便要证明自己！
“呵，有意思，”百烨低着头，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语气轻快，似乎是在期待什么，“好久没这样打一场了。”
“师兄.....百烨！！不要！！！”百潇见擂台上的百烨气场陡然凝固，这个背影勾起她心底的一件往事，一件她难以放下的往事。
“师姐！不能上去，你怎么了！！师姐！！”
情绪接近崩溃的百潇虽被其他弟子拉住，却仍然冲擂台嘶声呐喊：“百烨！停下！！”
“听到了没，那小妞让你投降。”应嘉智嗤笑道，心中戒备却丝毫不减。见百烨仍低着头不出声，便举拳捶向地面，百烨周身数根石刺拔地而起，同时刺向百烨。
“去哪了！”
“那小子人呢？！”
正当众人以为百烨会被刺成肉串时，几根石刺却相互碰撞着断裂，不见百烨的身影。
“在天上！他在天上！！”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目光纷纷看向上空，却是空无一物。
“我在这儿呢。”
一个阴森的声音在应嘉智耳边响起，应嘉智下意识看向声音的源头，却感到肩膀处一阵剧痛。
一声哀嚎引得众人又看向擂台，见被紫色雷光环绕的百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应嘉智面前，并且用一柄紫刃穿透了他的肩膀。
应嘉智的肩膀被刺穿，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却因笨重难以够到百烨，只得转动身体，希能够将百烨甩下去。
“听说我会输？”
应嘉智对上百烨幽深平静黑眸，其中跳动着点点雷光。
百烨翻身跳上应嘉智的肩膀，双手攥住紫刃往上拉，即刻有红色浆液涌出，喷洒一地。
又是一声痛苦的嘶吼，应嘉智发疯般的甩动身体，沉重的脚步弹在擂台上引发阵阵颤动，连着台下人的心脏也跟着脚步振动。
受到刺激的应嘉智开始在岩甲上生成石刺，将自己逐渐变成刺猬一般。百烨站在紫刃上稍作躲避，后高高跃起，待下落至应嘉智身边时抓住紫刃向下一拉，应嘉智的肩膀又被劈裂大半。
紫刃横插在应嘉智的肩胛处停止下落，百烨手持紫刃挂在半空，看着下方等着把自己刺穿的石刺，忽而咧嘴一笑，带着些许疯狂。
百烨向下荡去，双脚搭上应嘉智的后背，虽然在落下时将挡路的石刺踢碎，但石刺立刻再生，直接穿透百烨的大腿和腹侧。
伴着一声低吼，百烨拼尽全力将紫刃按下，一声沉重的响动，一条巨大手臂掉落在地，红浆四溅。
擂台下的众人皆是背后一凉，这番惨烈的景象，他们之中大都未曾见过。
咔——
紫衣女人闻声看去，见长须男人的手边的地面散落了些木渣，便忍下嘴角的笑意，低头轻嗅茶碗中溢出的清香：“小辈们的比斗，登耀掌门可别动了肝火。”
说着手指凭空轻点，几束木藤从断裂的扶手处交织生长出来，托起登耀的手臂。
“虽然百烨止步于醒灵阶十年，但看来平日倒也有在勤加练习呢，不知天基阁是如何培养应嘉智的？”
登耀冷哼一声：“门派机密，你若想知道，不如归顺我天基阁。”
“那就不必了，”紫衣女人笑道：“只怕贵派的法子，不适合我这种勤恳的老实人。”
这就是用药催生出的物件啊，真是可惜了这一好苗子。
百烨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浑身沐血的他步履蹒跚的走向应嘉智。此刻应嘉智的身体已变回正常大小，正扶着断臂的肩膀蜷缩在地上。
“两个洞，换你一条手，”百烨喘着粗气，猛烈的痛觉让他几乎发不出声，“便宜你了。”
“可以宣布比赛结果了吧。”
露台上，紫衣女人伸了个懒腰，朝白衣男人抛去一抹浅笑。白衣男人点头示意，刚要宣布结果，却将话卡在了喉咙里。
擂台上，被百烨斩下的那条手臂不仅没有变回原来的样子，反而朝百烨飞了过去。
百烨感知到身后有东西袭来，但躲避不及，只能运转灵气，将紫雷包裹周身。
断臂转眼便将百烨握在手心，百烨周身雷光不断崩散困住自己的岩石，一时间尘沙飞扬。
蜷缩在地的应嘉智站起身，断臂带着百烨飞到他的面前，手臂断面处缓缓变小，最后与应嘉智的身体贴合，连在一起。
应嘉智抬起头，脸上的伤痕迅速复原，双眼不再猩红，但其中蕴藏的凶狠丝毫不减：“我说过，你会输。”
“咳——"
一口鲜血落在岩石手臂上，百烨周身的雷电被不断压缩，眼看就要挤压到他的身体时，百烨的气场如先前一般猛然一滞，接着周身雷光的体积瞬间膨胀，直接将禁锢百烨的手心崩裂。
鲜血顺着百烨的额头流下，在他没有血色的苍白脸颊上显得异常刺眼。雷光膨胀后又急剧收缩包裹住百烨的手臂，凝成一柄紫刃。
雷光触及之处，衣料瞬间化为灰烬，裸露的皮肤有无数细小的伤口不断渗血，也在接触雷光后悄然蒸发。
下一瞬，百烨如鬼魅般贴近应嘉智，咧开一抹阴森的笑容，带着几分癫狂的杀意。
“停手吧。”
一道钟鸣似的声音刺入百烨脑海，百烨呼吸一滞，周身运转的灵力瞬间散去，接着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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