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演奏会当晚，婉阑照着何起源的指示，来到位于海边的露天餐馆，这家餐厅的菜色在台北很出名，人流如织，如边的车辆如同病菌一样蔓延着。因为是常客，经理预留了视野最开阔的位置给她。
她刚入坐，一阵悠扬的音乐响起，随着声音寻望，皎洁的月色将欧明宇的身影拖得沉长，柔和的手掌熟稔地抚过琴弦，餐厅里的人都被这景象吸引了，随着柔和的琴声，人的心情也温柔而明亮起来。
拉琴之人，举止帅气高贵，一张无懈可击的英俊面孔令今晚在座的女士惊艳不已。婉阑怔怔地看着丈夫，心中漫着丝丝甜蜜，欧明宇虽然喜欢古典音乐，也很会欣赏，但真要他弹奏乐器，难免贻笑大方。
没想到今日，他竟为讨她欢心而学拉小提琴。须知，音乐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学会的，即使只练一首曲子，若不是才智过人，日夜苦练，是决难在如此短时间内学成的。
想到此处，婉阑的胸腔溢满感动，想起当日在酒吧的无理取闹，倍感愧疚。
一曲毕，欧明宇在众人羡艳的目光下，落落大方的来到妻子身旁坐下。
“。。什么时候学会小提琴的？”他刚入座，婉阑便问道。
欧明宇乘机握住婉阑放于桌上的手，微笑道：“喜欢吗？”
“你不该不会只会弹这一首吧！”婉阑斜眼瞧他，笑意在嘴边弥散，早已全然消气了。
欧明宇故弄玄虚的想了想，摇头道：“不是！”
“哦？你还学了别的？”婉阑来了兴趣。
欧明宇摇头道：“也不是！”
“那是什么？”
“你先告诉我喜欢吗？”
婉阑红着脸，不甘心却又甜滋滋地道：“哼！算你会制造惊喜，还满喜欢的！”
欧明宇笑道：“那不生我气了！”
“本来就没有很生气！”
“真的？”
婉阑又红了脸，硬着嘴巴道：“当然，你以为我很稀罕你啊，你爱找谁就找谁，我才不拦你呢！”
“那我怎么听说有人回家哭天抢地的，把姐妹都找来了！”欧明宇故意捉弄她。
婉阑讪讪地道：“我那是为你感到可惜，失去我可是你的一大损失！”
“哦？”欧明宇故意拉长音调，握着婉阑的手更紧了：“那我现在不是很幸运，得而复失
“那你还不好好珍惜？”说着，婉阑嫣然一笑，这一笑，笑在欧明宇的心上，说不出的迷人，银色的月光下，欧明宇不禁看得痴了。
当初决心娶她，除了惊羡于她的万贯家财之外，她的人品，才华，美貌，也无一不让他心动。
比起整日大大咧咧，丢三落四的念恩，婉阑就像另一道截然不同的风景，她秀丽，娇美，全身上下都洋溢着音乐的才华，年纪轻轻就拿到了世界青年钢琴大赛的冠军，成为全球最受瞩目的钢琴家。这是整日只知数学演算，物理建模的念恩所不能及的。
婉阑对古典乐曲的偏爱，对钢琴的专注与执着像是一种洗礼，牵引着世俗普通的他，走进另一个纯净至美的世界。
“我会好好珍惜你的！”看着婉阑真挚纯美的脸，欧明宇胸口一热，他在想什么，不是早就决定放下念恩，好好的爱婉阑了吗？为何事到如今又踌躇难决，想到自己正在算计婉谰和她父亲，心中更是愧疚，颤声道：“只要你不主动离开我，我是不会不要你的！”
“你这是什么话？好像我求你要我似的！”婉阑见他怔怔地出神，突然又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么一句，脸一板，不是很高兴。
“是我说错话了！”欧明宇苦笑，他握起婉谰桌上的手，珍视地放在唇上，吻了吻，“我的意思是，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了，只要你还愿意留在我身边，我都会好好爱你的！”
“古里古怪的！”婉阑不明白他的言下之意，以为他还在为上次的事向自己道歉，于是娇笑道：“好了，我不生气了，上次的事，我们就当扯平！”
“扯平？”
婉阑点头：“上次是我还很没风度的在酒吧大闹，让你难堪了，是我不对，但你理都不理我就拥着另一个女人走了，这也很伤我的自尊心啊！”
“那是为了帮你二叔掩饰，又不想和你在那里争吵，才。。。”
婉阑大度地一笑，道：“行了，现在误会都解除了，我知道你的苦衷，可你帮着二叔瞒着二婶就算了，还瞒着我，下次再这样我可真要生气了！”
欧明宇见妻子这么豁达，心中欢喜，笑着解释道：“我只是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和和乐乐的过日子，不想看到叔叔婶婶争吵！”
婉阑听了，高兴地道：“难得你这么为我的家人着想，我敬你一杯，算是为我先前的误会赔罪！”她本来就做好了与那狐狸精争抢丈夫的准备，如今，真相水落石出，一切都是她误会了，她当然愿意道歉。
“对了！”喝了口酒，婉阑看向刚才欧明宇表演的地方，问道：“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学会了多少首曲子？”
欧明宇笑着道：“我本来是想学的，也专门请了老师来教，可谁知道，怎么学都学不好，老师说我没有音乐天分，时间又那么紧，就是单练一首曲子也是没希望的！”
“那你刚才。。。？”
欧明宇笑得更灿烂了，他用力的打了个手势，一个年轻的服务生，提着琴来到他们餐桌旁，悠扬的乐曲再次响起。
“这。。。”服务生拉的正是刚才欧明宇所演奏的曲子，婉阑惊讶的说不话来。
“刚才是他在屏幕后面拉的，我只是摆个手势！”欧明宇坦然地回答道：“不过这手势摆起来也难，一个手要按琴弦，一个手要拉，一快一慢的，练了我好几天，才稍微像个样！”
婉阑不知该笑该气，她瞪了他一眼，娇嗔道：“你还真敢说！害我白白感动了那么一回！”
欧明宇双手一摊，无奈地道：“你不是说什么都不能再瞒你吗？欧太太说的话，我怎么敢违背呢！”
“油嘴滑舌！”婉阑脸上生气，其实心里高兴极了。
时间在两人的浓情密意下悄悄流逝，不知不觉间，演奏会快开场了，婉阑吃得有些急了，欧明宇却在这时，冷不防地开口问道：“婉阑，听说你爷爷临终的时候，将何氏百分之十的股份都给了你？”
“对啊！”婉阑嚼着牛排，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这样啊！”
“怎么了？”
接触到婉阑探究的目光，欧明宇笑道：“。。。我只是很好奇，你堂哥嘉靖和你叔叔加起来也不过百分之二十五，他还算是你们何家唯一的孙子！”
“哪有你说的那么封建！”婉阑不悦的嘟哝着嘴：“我们家又不重男轻女，我爷爷最疼的是我！”
“是吗？”欧明宇小心翼翼的问道。
“恩！我爷爷常说，我能给他带来好运，所以三兄妹中他最疼我！”婉阑见丈夫脸色阴郁，好奇地问道：“怎么了？你好象有心事！”
“不。。。没什么。。。”欧明宇若有所思地拿起酒杯，苦涩地喝了一口。
“说嘛！”晚阑见他心事重重的，追问道：“到底什么事，你答应过我以后有什么事都不瞒我的！”
欧明宇哄着她道：“真的没事，只是工作上的一些事，说了也没用！”
“在公司上班不开心吗？”婉阑紧张地问道。
“没有！怎么会呢！”欧明宇敷衍地道。
婉阑有些急了：“你不说，我演奏会就不去了！”
“那怎么行！”欧明宇大惊失色：“奥克莱尔是你最喜欢的音乐大师，你忘了上次你为了他的音乐会追到美国？这次他难得来了台北，你不去，不是太可惜了！”
“那你告诉我，你在公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对婉阑而言，丈夫的事比她自己的事更让她挂心。
欧明宇看着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服了你的。。。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每次公司开董事会，你知道的，爸爸都喜欢让我参加，可我手上又没有股份，难免让那些董事笑话！”
婉阑生气地道：“谁敢笑话你，你是我丈夫，我有不就等于你有！”
欧明宇摇头：“话不是那么说，我靠着你的关系进公司，很多董事已经在私下里议论了，这次我提出世纪广场修改案，许多董事只匆匆看了几眼就否决了！实在很让人泄气！”
“原来你在公司的处境这么难堪！”婉阑内疚地道：“我都不知道这些，还一直和你耍脾气，真是太不体贴了！”
“可我就喜欢你耍小性子！”欧明宇深情地道。
婉阑羞得双颊绯红，她含情脉脉地看向丈夫，啐道：“就知道用花言巧语来哄我！”
“也许我在工作上没什么本事，但能把你哄得开开心心，也算是我的成就了！”
婉阑不服气地道：“谁说你没本事，我们明天就去律师楼，我把我名下的股份全都转给你，这样你就是公司的董事了，说的话，提的意见就没人再敢小看了！”
欧明宇诚惶诚恐地道：“这怎么行，那是你爷爷留给你的！”
婉阑豪迈地道：“怎么不行？你是我丈夫，我的就是你的！”
欧明宇心中窃喜，可面上却还在犹豫：“你爸爸也不会答应的！”
婉阑一派天真地笑道：“这有什么，我们先去办手续，等到事情落实了，他就是反对也晚了！”
欧明宇终于逐笑颜开，虽然早就料到了婉阑会如此反映，但此刻，他还是为她的真情厚谊所震撼，深深地感动着，发自肺腑地着：“婉阑，这一生有你，是我欧明宇最大的福气！”
婉阑被夸得飘飘然了，她含羞的低下了头，欧明宇看了看表，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婉阑点点头，两人买了单，相拥着，甜甜蜜蜜地走出了餐厅。
今夜，豪华庄严的音乐大厅里座无虚席，身穿黑色晚礼服的念恩坐在后台的梳妆镜前仔细地端详着自己。她披散着长发，耳间玎玲闪亮，洁白细致的脖子上挂着别致美丽的钻石链，黑色低胸紧身长裙衬托出她匀称的身材，此刻，门外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她，为了表示礼貌，如非必要，不太化妆的她，今夜，也为自己添上淡粉，轻点朱唇，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自如，而心中的潮水却汹涌澎湃，不可抑制。
今晚会有多少人来看她的演出，其中会有多少商政权贵，高雅名仕，还有明天的报纸，将会如何点评她今晚的演出，她是代替弗朗特罗伯茨上场的，一旦失败，会累得师父一世英明尽毁，而且念恩更想知道今晚‘她’会不会来，当见到‘她’时，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呢？
奥克莱尔走入后台，对着念恩道：“准备好了吗？时间差不多了！”
念恩努力的想要收敛紧张的情绪，可效果不佳：“能不能延迟几分钟，我现在好紧张？”
奥克莱尔走近念恩，宽慰道：“没什么好紧张的，你只要像往常那样弹琴就可以了，你就当台下的人都不存在！”
“可他们存在，而且还黑压压的一大批！”
“那就把那一大批人全当是大白菜！”
念恩听了他的比喻，忍不住笑了，奥克莱尔为她打气道：“没什么可怕的，到时候不要看台下，你只要看着我指挥就行了！”
念恩点头，她知道事已至此，自己早已没有回头路了，于是强逼自己保持该有的风度。
辉宏的音乐大厅里，欧明宇牵着婉阑的手入座，这虽然不是婉阑第一次听奥克莱尔的交响乐演出，但她仍旧抑制不住的激动.
欧明宇捏了捏她的鼻子，取笑道：“你看你，活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傻丫头！”
婉阑不服气的撇撇嘴，道：“你懂什么，这可是奥克莱尔大师的巡回演出，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你不是也拿过奖，有必要那么崇拜吗？”
“他曾担任过维也纳爱乐团的首席指挥官，你说我不应该崇拜吗？”
欧明宇握着婉阑的手，骄傲地道：“你也很厉害，未来的钢琴家！”
婉阑猛地摇头道：“我怎么能和大师相比，你知道吗？像弗朗特罗伯茨那样和大师站在同一个舞台上演出，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梦想！”
“怎么会？你不是刚拿过一个冠军吗？”欧明宇不信。
婉阑淡淡的微笑，脸上是无尽的落寞：“才一个奖而已，这个奖杯也许在国内很轰动，但在古典乐的故乡欧洲却根本不算什么，更无法与爱伦音乐会相比拟！”
欧明安慰道：“可你还年轻，再过的一二十年，等到你四十几岁的时候，一定也能像弗朗特罗伯茨一样，和大师站在同一个舞台上演出。”
婉阑反握住欧明宇的手，感动地笑道：“对我这么有信心吗？”
“那是当然，我老婆一定是最棒的！”
“呵呵！”婉阑听得醉了，她展开节目单，眉头微蹙：“奇怪，这里没写有钢琴合奏呀？”
欧明宇从她手中接过节目单，好奇地问：“没有写吗？那台上的钢琴？”
“弗朗特罗伯茨不是病了吗？新闻里说他这次不能来台湾演出了？好奇怪！”
欧明宇将节目单合拢，轻敲了下她的额头，笑道：“别想太多了，也许他病好了，赶回来了呢！”
“那为什么节目单上不写？”
欧明宇随便想了个理由：“也许是节目单已经印好了，来不及改了呢？”
“会吗？”婉阑还是有疑惑。
欧明宇笑道：“别多想啦，演出快开始了！”他环顾四周，看着满场满座的位置，心头涌上一种自豪感，来此聆听的宾客，各个都盛装打扮，会场里除了业内的音乐人士，大多都是豪门中人，非富则贵。从小培养的情操气质使他们醉心于这种高雅的音律之中。
身在其中的欧明宇恍惚间有了一种真实感，他从小喜欢古典乐，也参加过大大小小不少的音乐会，但从没像今天这么充实这么自豪的感觉到自己也是这富贵人流中的一份子，有着高雅的情操和兴趣。
和念恩交往的时候，他曾好几次买了票，想要培养她对古典音乐的兴趣，让她和自己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但他的好心，每次都遭到她冷冷的回应，有时甚至是毫不留情的拒绝
她讨厌钢琴，讨厌古典乐，讨厌一切和钢琴有关的事，每次提到这些，她总会莫名其妙的盯着自己的双手发呆，那双又青又肿曾让他无限怜惜的手。
闭门羹吃多了，久而久之，他也不敢在她面前提这些，两人约会去的地方总是最普通的娱乐场所，虽然深爱念恩，但念恩却总不能满足他对名利的巨大野心与虚荣。因此婉阑的出现，带给他的冲击太大了，说来也巧，他们是在音乐会上相识的，当时婉阑的着装太过盛重，差点被拽地的长裙拌倒，幸亏欧明宇及时扶了她一把，才有惊无险。
除了显赫的家世，相比念恩的排斥，婉阑在音乐上的天赋对欧明宇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如果欧明宇曾经幻想过未来妻子是什么样的，那么婉阑完全吻合他的标准，是他心中理想妻子的典范。
欧明宇拥着妻子，脸上笑意弥漫，自豪无比，他再次环顾四周，蓦地里发现了坐在正中央，有着天使般纯净美好的容颜，四季不变的淡漠表情，只是玻璃般清澈的的瞳仁漾满期待他专注的凝视着舞台，与往昔的高深莫测不同，今晚的叶浅毅好温柔。
视线偏转，欧明宇惊讶的发现叶浅毅左边左着的竟然是尹冶，依次坐着的是夏雪，尹哲，浅毅右边是叶永康，叶敬业和唐心如。
怎么尹叶两家人都到齐了，欧明宇又看了一眼前排的他们，疑惑道：为何念恩不在其中？也许她还是老样子，蛮不讲理的排斥古典音乐！
想起念恩生气的模样，欧明宇情不自禁的笑了。掌声四起，奥克莱尔大师出场了，尾随其后的是端庄美丽的念恩，欧明宇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管弦乐团的成员纷纷站起，奥克莱尔和念恩微微欠身，向观众行礼，礼毕，各自就坐，念恩缓步走到钢琴前落座。
此时会场下一片小小骚动，虽然早就知道弗朗特罗伯茨来不了，会有他人代替，但怎么都不想到竟是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孩，长得虽然漂亮，但代替弗朗特罗伯茨，她到底行吗？
连婉阑都惊乎：“怎么会是念恩？”
欧明宇感到自己脸上的肌肉在抽搐，他死死地盯着台上的念恩，脑中一片空白。
念恩与奥克莱尔的目光交汇，在他眼中，她读到信任，她转头，看见台下的爸爸妈妈还有浅毅，今晚，她要所有人都为她骄傲。
“什么都不要想。。。我只要想着浅毅就可以了！。。。”念恩在心中默念，灯光下的她闪闪发亮。
她的双手轻轻的落在了黑白的琴键上，音乐便随着她的手而舞动起来。。。。。。
“超绝！”欧明宇身旁一个女生赞叹道：“她的技术简直就是完美，音质完美，音色缤纷绚丽，弹得真好！”
“天才就是天才，有时候不服气也不行！”那女生旁坐着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他正专注的聆听着，此时，奥克莱尔大手一挥，优雅的，振奋人心的管弦乐响起，小提琴，大提琴，双簧管，高音，低音，中音，它们有条不紊地搭配着，引领着，回响着，舒曼动人的乐章悠然而生。
“你认识那个女孩？”那女生似乎对念恩很好奇，追问道。
“不算认识，只是知道而已，她是尹念恩，奥克莱尔的唯一弟子，她阿姨是世界著名钢琴家夏雨，听说她六岁就能弹奏巴赫的圆舞曲了，从小就被许多世界知名大师称为音乐奇才，她从没正式演出过，所以知道她的人并不多！”青年男子解释道。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无意中听我的老师提过，老师还说奥克莱尔老师一直对这个弟子赞不绝口！我一直也很想会一会她，没想到今天这么好运，能观看到她的首场演出！”这位青年双眼发光，直直的盯着台上的念恩。
欧明宇听着，心慢慢的抽紧。。。。。。
台上，念恩的手指不停得在键盘上飞舞，活泼轻快浪漫深情的味道慢慢渗透出来，绵密细腻的铺陈，与奥克莱尔指挥的管弦乐呈现步调一致的高度结合。深邃无欲的诠释，一种如暮之年的黄昏美感在这群音乐家们手中描绘！
当最后的音符消失在空气中时，片刻的安静后是如雷的掌声，人们纷纷站起向演奏者鼓掌致意。念恩从自己的琴声中抬头，恍如梦一般。她起身向观众谢幕，接过鲜花的那刻，她看见了台下的‘她’，那个全身黑色的‘她’，她一时失神，未接住的鲜花跌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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