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这年初见
浮生若梦四十载，当年笑貌音犹在。
还是那个洒满阳光的角落。
这一觉睡的很舒服，陆大鹏似乎自己回到了豪华无比的私人游轮，躺在四米乘四米的柔软天鹅绒大床上，饿了有漂亮女仆端来的牛排牡蛎，渴了有漂亮女友嘴对嘴喂来的香甜起泡酒，奢靡腐败。
‘等等，我什么时候有了女朋友？我不是一个苦逼的设计狗吗，我死前那天下午老妈还问我过年要不要回家相亲来着。’
他睁开眼想要看清这个俯在自己身上身材曼妙的女人究竟是谁，恍惚间就看见了一张柴犬的脸，正和自己激烈接吻着！
本该侍立一旁的娇俏女仆也是一张柴犬脸，正用魔性的微笑注视着自己！
他想要挣脱，可是身上这个狗头人把他抱的很紧，它的舌头伸进他的嘴里纠缠着，隐隐的还能从那唇舌上尝出屎味！
“嗷呜！”陆大鹏被吓醒了又从水泥花槽边滚落到地上，刚才的梦太过惊悚，以至于根本保持不了平衡，这样恐怖的画面即便是他还在做人的时候也是不曾见过的，于是心理防线被瞬间击穿，精神受到极大伤害。
‘我睡到什么时候了，好像又有点饿了。’
搓了搓眼睛，努力把刚才的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如果不快点忘掉只怕以后真的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
‘该是去考察一下哪里适合自己住下了，再这么降温下去日子可就难过了。’
陆大鹏从晒了许久太阳却依然冷硬的水泥地上翻身而起，悠闲地甩着尾巴漫步在这校园里。
此时天色尚不太晚，从这么远的地方也能听到两边的教学楼里面传出的教学声，这是一种颇为让人怀念的氛围，仿佛那种幼苗破壳而出的伟大感，这是步入社会后再不能拥有的，即便是从大染缸抽身再回象牙塔，这般纯粹无垢只为一个希望而不是生活的求学路程，再不能和一群讨喜的人一起走一遍了。
室外操场上有体育课，几个班做完了教学项目就被打散了自由活动，不得不感叹这个年代学生的升学压力还不大，并非是这时的大学不难考，而是就算没有考上也能谋得一个养活自己乃至一家人的工作，不像后来就业压力越来越大，就连高中生都能受到影响，考不上大学意味着找不到好工作，所以为了学生的将来老师只得不断的占课补课，像他们这样能在修建好的球场上愉快的来耍上几把，在十年以后是很难见到了。
想想自己那个世界的2001年，nba入华已有十多年，欧洲足球联赛的转播也能经常在电视上看到，这个时候正是国内篮球和足球的一个迅猛发展期，不管是学生还是年纪不大的社会人没事都喜欢玩两把，喜欢踢球的看不上打球的，喜欢打球的也看不上踢球的，只有玩乒乓球的才能傲视群雄，表示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这也是一个足球小将，灌篮高手风靡的年代，不管会不会玩，总有人喜欢穿着一身干净的帅衣服往场边一站，看着场上水平有限的对决，他们会捋一捋被年级主任强制要求剪短的头发，不屑的“啧”一声，极其做作低声道：“切。”
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晃到了门将一脚将球踢到立柱上。
‘好菜哦，这都能射门柱。’
一个矮个子男生抱着球在水泥地上跑了六步将篮球砸在了篮板下沿。
‘好菜哦，放空上篮都不进。’
一个戴眼镜的女生在球台上发球发空了。
‘好菜哦，只挥拍子不打球是什么新绝招吗。’
陆大鹏趴在一处树下远远的看着自由活动的学生们，顺便对他们的运动技能一一作出评价，他完全是以自己以前的水平来衡量学生的游戏，也不想想自己现在只是一只废猫了。
青春啊青春，你们这些高中生不知道来一场轰轰烈烈的五六七角恋，不搞个撕逼堕胎大赛，整天就知道打球上课写作业，我为四老师替你们着急！
不多时下课铃声响起，玩疯的了学生丝毫不受影响，他们起码要下节课快上课的时候才会一窝蜂的跑回教室，下节课头十分钟看来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光是把气喘匀就很不容易了。
体育老师们象征性的吹了吹哨子表示下课就一边聊着走回办公室休息，让他们去赶这帮学生回教室，这种无聊事情他们才不做。
小白猫打了个大大的呵欠，似乎受噩梦的影响还没睡够，怎么什么不好偏偏能梦到一只柴犬，若不是及时醒来他就要被两只柴犬强哔了，这样的噩梦闻所未闻，还真是可怕。
‘还是先找个地方蹭顿饭再去便利店那边补觉吧。’
晴朗的午后校园，长途漫游而来的北风将水泥地表散落的黄叶带回树上，虽然不远处还有热情洋溢的学子稚嫩的呼喊，但这一切都不影响一只实际年龄接近40的中年幼猫的睡意。
‘真是和平呐，和平真好啊。’他揉揉眼睛又伸了个懒腰，感觉到身体状态不错，准备开始下一次蹭饭大计，能找个性格温柔又体贴的美少女蹭饭最好，如果蹭到了就顺势尾行一下当她家住家猫，以后就可以当一只混吃等死的猫，这种吃了玩，玩了睡，睡醒继续吃的空虚生活可真是太棒了。
心智成熟的他不像场上那些孩子一样还谈理想，动不动要成为运动员和大明星，将来现实会告诉他们，每个人的天赋不同，每个人的天赋也有限，如果有些梦想是拼命一生也不能实现的不如及早放弃，人可以有很多梦想，从中挑选一个能实现的就好。
‘比如现在本猫就想当一个饭来张口的家里蹲废渣。’
想的自己有些出神，然后他就感觉自己后颈一紧，被提溜了起来，说是提溜也不太准确，那只手卡着他的脖子，他还能感觉到手的主人紧张的有些颤抖。
‘喵喵喵？有刁民要害本大爷？’
陆大鹏不相信命运，所谓命运是一切都既定好的轨迹，就算重生了两次，他也认为自己不过是无数条件创造下那个可能的唯一幸运儿，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同于常人的地方，他的父亲不是革命军，母亲也不是人柱力，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而已。
如果现在还能说话，他张口第一句一定是：“你瞅啥？”
但他什么都没有说，他在和一个少女对视着，一个戴着眼镜扎着土气发辫的高挑女孩子，她的五官精致，要说是漂亮倒不如说是美艳，年纪不过十六七岁，却早早的有了诱人的风姿，如果不是那乡下姑娘一般的辫子和土里土气的眼镜让她的形象大打折扣，肯定会获得无数拥趸，狭长的眼睛和略微用力抿在一起的薄唇让她的气质很冷，充当学校制服的白衬衣干净整洁没有丝毫折痕，扣子被一个不落的扣好，整体充满了严肃禁欲的风格，除了胸口的海拔非常令人遗憾，其他的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陆大鹏的眼睛瞪得圆圆的，虽然记忆不全了，但是他的审美没变，眼前的少女除了遗憾的胸围其他方面都是他喜欢的那种，还在上学的高中小男生当然看不出来这个孩子被土气打扮所掩盖的美，而这只失忆幼猫毕竟是活了40年的老油条，仅凭着惊人的脑补能力就把眼前少女的打扮ps成了十多年后的超模美妆。
‘很棒，满分100的话本大爷就低调点给你90分吧。’他在心里悠哉的评价道，倒是没有怕这个少女会对自己不利，毕竟他不认为会有虐猫爱好者竟然会手法生疏的抓着一只小猫在发抖。
‘只是这个小妞紧张兮兮的想干嘛？你这样又不说话又不动的，有什么意图我理解不了啊。’
他抬起爪子搭上少女有些冰凉的手指，无数的疑惑最终组成了一句最富感情的疑问。
“喵？（你丫揪我脖子弄啥咧？）”
……
颜知悯今天早早的跟老师请了假，由于母亲经常加班的关系，大多数时间都是由她去接还在上小学的妹妹放学。
小学生的课业不多，相比较高中生长期需要在晚上九点以后下了自习才算放学，小学生的课余时间要宽裕的多，通常是下午四点以后就放学了，若是家里父母没空去接，则会在学校里给孩子报个兴趣班，将放学的时间又延后一个半小时，一直等到家长来接孩子为止。
也有胆大的家长没空接孩子，就让自家孩子跟着几个伙伴一块回家，只是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大多调皮，如果没有大人看着，就算是早早的放学了也能在短短的回家路上磨到天黑，再难管教点的或许就只能去台球厅和游戏厅里找了，找到了以后吃一顿条子是轻的，男女混双才是教育熊孩子的不二真理。
颜知悯很愁，明天是她的妹妹颜小雪的生日，那个小东西早早的就在“不经意”间跟自己说过学校门口那家玩具店里摆的那个白猫玩偶很好看，那是个没有标价的精致的毛扎玩偶，不仅栩栩如生，而且比真的猫都要漂亮，自己前几天接妹妹之前专门去打听了一遍需要花530块钱，这还是那个年轻漂亮的老板娘知道自己是买来送给妹妹的友情价，毕竟是老板娘专心致志一点一点用了一个星期才完成的作品，光猫眼用的两颗晶莹润泽的蓝黄水晶就价值不菲。
老板娘看出自己的窘迫还很贴心的送了一些材料并且将制作方法一并交给自己，只是她在美术一途似乎并没有天分，试了好多次，在浪费完所有材料以后做出的东西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一只猫，最后还是不得已放弃了。
颜知悯现在怎么可能掏的出来500多块钱来买一个玩偶，这一期的房贷又快要交了，自从父亲去世了以后家里的经济条件一直不算宽裕，平时自己省吃俭用加上偶尔打零工攒下的钱都存进还房贷的账户里了，为的就是给一个人扛起家的母亲减少一些负担，所以现在只花100元给小雪买个礼物还是可以的，这么贵的话就只能跟她说抱歉了，放了寒假以后还是出去打工吧。
下午第二节课快要下课的时间，颜知悯收拾好书包，只等下课铃一响就离开学校，从四中到妹妹上学的小学有近10公里的路程，骑自行车过去需要40分钟时间，所以每次去接妹妹就只能请假早退。
还好她一直稳坐年级第一有一年多了，这样的学生就算是经常请假老师也会给予宽容，自己当时不顾母亲的反对来到在市里算不上好学校的四中，为的就是校长主动找她签的一纸合约，这个合约的内容不能泄露给其他人——学费全免，每次全市统考拿到前十以内的名次都有逐级增加的现金奖励，高考如果能能在全省考到第一，奖励50万元。
四中的校长那个秃头胖老头虽然教学水平很有限，但是弄拨款拉赞助可是一把好手，去年两个学期的统考一共收到了15000元，都被颜知悯存进了还房贷的银行账户里，母亲发现了这笔钱以后还很严厉的问过她，怕她做了不干净的事，在她坦白后抱着她沉默很久，贴着脸的那边肩膀**了一片，她也是第一次深刻的了解到这个女人是这么的疲惫需要依靠。
不过，还有两年，只要考到全省第一，有了那笔钱家里就轻松了，母亲也不用这么天天加班，自己现在的成绩在市里和一中的那个人互有胜负，每次统考也是交替着拿第一，但南江市不是省里的高考强市，十年来市里只出了一次全省状元。
“还要努力，要更用功才行。”已经早早知道生活艰辛的长发少女自言自语道。
一双柔软的胳膊从后面环住了颜知悯的脖子，她感觉到肩膀一沉，然后就是一个温热的气息喷在脖子上。
“知悯已经很用功了嘛，再用功会变成秃头哦。”
温软好听的女声，好像是情人间的撒娇，甜腻腻的。
颜知悯修长白皙的脖颈被吹得立起一阵鸡皮疙瘩，她的脸颊也微微的充血泛红，不过定力修为不错，面无表情的拨开来犯者的手然后提起书包往身后潇洒一甩，稳稳的背到了背上。
“好过分哦！还好我躲得快，不然就被砸到了。”
颜知悯一转身就看到了一个比自己稍矮的女生正昂着头凑到自己面前一脸不满的抗议着，她的面容乍看温婉优雅，但是眼角的一颗泪痣完全扭转了这种气质，若是细看就会觉得无比妖艳，从双肩搭下的蓬松卷发更是让温婉的气质消失无踪，由于挨得太近，她的超高海拔顶在了颜知悯的小丘陵上，惹得颜知悯太阳穴突突直跳，快要失控。
“你一定会比我先秃！”没头没脑的放下这句话，她就绕过这个笑眯眯的女生，头也不回的从后门走出教室。
刚才还是一副气鼓鼓样子的女生在颜知悯走后噗嗤一笑，见有其他同学注意过来了，她便换成了一副女王的姿态，顺着过来的视线一一直视回去，单纯的高中年代，外在表现普通的孩子总是对于某方面优秀的人总会有些自卑，无论是学习成绩好的还是长得漂亮的，甚至是打球打的好的也会让普通的孩子心存压力，那些看过来的眼睛很快败下阵来不敢对视，她才不屑的撇撇嘴。
“无聊，还是小知悯有意思。”
赵槿是颜知悯的好友，不过这个好友只是她自己这么认为，人家颜知悯是个什么态度还是两说，颜知悯的成绩很好，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这个长得很高的平胸土妹子是校长请过来当佣兵，用来拔高学校高考成绩的，所以她的成绩在整体学力并不算优秀的四中里面从未逢对手。
赵槿则是被传是市里某位高层的女儿，毕竟像她这样上课看漫画小说，作业也长期不交，晚自习从来不上，看谁都是一副懒洋洋我很不爽的模样，居然从来就没有老师管过她，就算是高一年级的第一天也没有，若不是她成绩还算中上，只怕是早被其他羡慕嫉妒恨的学生往教育系统写匿名信举报了，或许举报也是有的，只是石沉大海。
两人都是头顶光环的类型，一个学霸光环，一个大小姐光环，而且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也相近，所以从入学起就没什么人敢上前与她们搭话，随着耀眼的光环和漫延的传闻，在一般学生眼里就更难让人接近了。
她很羡慕颜知悯那种永远认真冷静的处事方式，从注意到这个一直冷着脸的同学那天开始，自己就不能自控的被她吸引，非是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只是喜欢平时讲讲黄段子来让那张冰块脸破功，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对于欣赏的东西会不停去逗弄，想看到那种与表面气质不同的另一面，这样做的感觉实在是太有趣了。
“啊啊啊，我的小知悯走了，我好无聊。”赵槿趴在桌子上无聊的哼哼，然而过了一会又从书桌里抽出一本小说津津有味的看。
颜知悯推了自行车出来，走过学校大门与教学楼间的一条毗邻操场的下坡路，这辆车车是她上学期买的，由于算了一笔账，每天妹妹坐公交车上学，再由自己骑车接回家能省下几块钱元，一个月多的时间便能把这辆200元的自行车车钱节约出来，所以她在那个周末早早出了门，直到天黑了才一身灰扑扑脏兮兮的推回来一辆车，虽然又累又麻烦，但是前期的投入和收益比起来还是让她觉得划算。
四中的地势是倾斜的，100年前她只是一座建在山包上的小书院，后来被新政府收编了以后才改的名字，所以就算是今天到了教学楼下面还能看见从前老先生留下的书院石碑，上面刻画着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桐岗书院，随着后来现代教育的升级，学校又增添了跑道、球场、室内运动场、泳池等等设施，学校的占地面积在几代长袖善舞的校长工作下越圈越大，所以不算上食堂的话，四中的硬件设施在全市都是领先的。
当年供学子先生上山的窄小土石路已经被拓宽成了四辆车并行有余的水泥路，两侧种满了高大的落叶乔木，春能品芽赏花，夏可遮阴蔽日，秋有黄叶旋落，冬日里也有文艺至死的少年少女在下面悄悄埋怨江南的南江为何从不下雪。
颜知悯有些愁，上次把钱存进银行的时候忘了妹妹生日这件事，若是当时留下些钱，现在咬咬牙也给那个小东西把玩偶买了，可现在身上还剩下一百几十块钱，这些钱还是用来买菜的，由于母亲的工作太忙身为长女的她已经开始负担起家里大部分的杂事，所以这笔钱是不能用太多的，否则这个星期买菜的钱都不够，但又总不能装作忘了她的生日吧，大概会把她弄哭的。
家里的担子不小，母亲的编辑工作既忙，薪水又不算太高，据说这个文学网站上线以后视运行情况有提成，但是这种说法谁知道是真是假，有几次她都想跟母亲说家里的房子那么大，不如就租出去吧，她们三人再换个小点的房子住着，这样做压力便会小得多，可是房子里承载了太多的意义，这样的话她说不出口。
2001年11月，二十四节气小雪的前一天，早早的知道了生活不易的少女推着自行车在与操场一树之隔的路上不安的思考着。
然后，她看到了一个卧在树下白色的团子，又一度的以为那就是一个白猫玩偶，因为就算是打理的再好的纯种家猫也不会有这种白的泛银的毛色，有细碎的阳光从稀疏的树冠层洒下，反射进她黑潭秋水般眼瞳的阳光无比纯净，洁白。
这是一只猫，她扶着眼镜眯着眼，仔细的观察了好一阵才终于确定，那只小猫抬起脑袋打了一个懒散的呵欠，尾巴一摇一摇的，有一种我好闲，我好无聊，我好想吃点什么的鲜明气质。
不知怎的，她停好车，自己本该是对小动物没有兴趣的人，从她知道母亲一人扛起的家是多么大的一个重担起，她就再不以一个女孩的行为准则来要求自己，有必要的事情她要做到最好，一切浪费时间浪费精力的事情都不会去做，像这样赶着去接妹妹的路上停下来去逗弄一只猫是根本不可能的。
静步靠近小猫，它似乎很困，又或是受到球场那边的嘈杂影响，没有听见背后软底鞋踩在地上的轻响。
她有些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有多久？自己似乎有过十年没有碰过其他动物，一只猫的手感是怎样的？她不清楚，它会挣扎吗？也不知道，越是靠近她就越是紧张，以至于将要接触那一下时，她的手心都在冒汗。
“太拖沓了！”内心对自己这幅见到小猫时甜甜的小女生模样极为排斥，她一咬牙直接伸手去拉住小猫的脖子。
“好软，好舒服……”她的心里冒出这样一句话，然后将轻飘飘的小猫提到自己面前。
海底的天空，远方的太阳，这是她那一霎间的想法。
真美，猫的眼睛原来是这么美的吗？一蓝一金，比起玩偶店里经过老板娘精心打磨后的那一对水晶不知还要胜出多少筹。
她静静的看着，和一只小猫对视，那只猫也平静的看着自己，一双平静的美瞳险些将自己吸进去。
“喵？”
一声喵叫将她拉回现实，眼前的小猫萌萌的歪着头，脸上有很人性化的疑惑表情，这个画面让她想起了两岁时候的妹妹，也是这种天真中带着疑惑的表情，太可爱了，她的心脏不争气的一阵收缩。
陆大鹏瞪着眼睛和这个高中妹子对视了很久，少女面容给了他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大概是长得像以前的某届女友吧，他想，一人一猫就这么静静的互相打量着，一直瞪得他眼睛都酸了。
忽然间，他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你们南江人不会用猫做菜吧？如果吃的话我可以介绍几只橘猫给你呀，橘猫肉多。’
“喵？（少女你不是这种人吧？）”
“很好，就是你了。”她小声说。
‘就是个鬼哦，你要干嘛！我可警告你，我以前可是在南方的道上混的！’
“喵！（雅蠛蝶！）”
没来得及反抗，他就被少女放进了车篮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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