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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我努力让你感觉到我是爱你的


“都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送你了。”晚风擦着他们的肩而过,又扫过额前的碎发。

        江嵊步伐散漫,随意地就将手里捏着的红绳塞进陆言手里,编制好的红色绳子上还留存着他手心的温度,似乎染着点汗水,有些微潮。

        陆言用手指在圆润的红豆上捻搓了几下,又‘切’了一声。

        “给我干嘛呀,我又不是小孩。”

        “不喜欢也可以丢掉,反正都是赠品。”江嵊语调漫不经心,好似只是随口一提。

        借着路灯和月色,陆言敛眸观察着手中的一小颗红豆,上面雕篆着一个‘陆’字,笔锋凌厉,落笔仿佛生风。他一眼就能看出这是某人的字迹。

        陆言觉得江嵊这个人特别神奇,永远不知道他到底会什么,但只要去挖掘就会发现他好像什么都行,就像个全能战士。

        看在字体工整美观的份上,他没把这个小玩意给丢掉,而是揣进口袋里。

        在月色笼罩下,中心广场依旧热闹非凡,长街上行人摩肩擦踵而过,路灯上缠着塑料藤蔓,藤蔓向上延伸,其由细小的褐色枝条编织成一个圆形的网,将中间一个发着光的球形灯给兜住,头顶上的结构着更加复杂,错综复杂的线条网着数百只星星灯。

        两个小年轻不久前还在因为一条破手链闹变扭,其中一个不小心把手链搞丢,另一个便开始闹情绪。为了哄他,另一个又不得不想尽办法去弄一条新的,结果好不容易弄回来了,另一个又吃醋。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认为这个手链是情侣款的,要拿到就必须是两个人,这也就证明了弄到新手链肯定是找了别人帮忙。可既然是情侣款的又怎么能去找别人。

        总之过程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少年人的情绪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陆言往花店里看了眼,讪笑道:“小孩子就是好哄。”

        他们之前的感情或许没有轰轰烈烈,但至少青涩纯真。

        “也不见得都很好哄。”江嵊说时,看了眼旁边人的脑袋。

        少年人的思绪相对简单,没有那么多的猜忌,有时候有了误会,解开了又能和和美美地凑到一起玩。

        但这在成年人这里会复杂许多,因为成年人除了需要考量感情意外有关生活有关未来的很多因素。

        吹着沁凉的晚风,路过时耳边闪过喷泉的流水声。

        陆言朝着路一直往前走,没注意到身后人突然停下脚步。

        猝不及防地,他被人猛地往回拽,直接就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的胸膛很结实,贴在其上时有种莫名的心安。

        “你没事又扒拉我干嘛?!”

        “就三十秒。”江嵊说。

        “准备好咯。”一个男人猝然吆喝了一声。

        男人拿起地上的一个铁圈,紧接着一层薄薄的膜便成功生成。黑色铁圈一直顺势往上,陆言仰着头便能看见膜上萃着七彩斑斓,又毫无规章的图形,模糊了从周边照进来的光线,笼罩出一种独特浪漫的氛围。

        短短几秒间,陆言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

        男人笑着说:“这是我们今天最成功的一次,或许是因为二位是情侣,这是我们摄影师今天抓拍到的照片,祝福二位生活愉快,幸福美满。”

        兴许是摄影师抓拍动作慢了,又或许他这就是他所想要的成果。

        那是泡泡破灭的一刹那,无数细小的水珠上折射出星光的颜色,复生的几个小泡泡浮在周边,身后跑过的路人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虚影,相拥着的两个人恰好一个仰望着,而另一个低垂着,看着就像是在深情对视。

        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要善于捕捉和发现生活中美好的事物,因为有些美好的东西只是转瞬即逝,可世界这么大,美好又总会存在着。

        走在前面的男人单手擦着兜,逆行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脸上挂着笑意。

        “别的小孩儿哄了几个小时就能和好,那我要哄你多久?”问这话时,他的眼眸中闪动着期待的流光。

        陆言慢悠悠地晃着,此时一错不错地看着前面的人:“我现在才知道我们当时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过十八九岁,在那样的年纪里容易冲动,更别谈成熟。也许那时候你选择我就是一时兴起。那现在又是出于什么缘故?”

        江嵊的脚步停下,在无数声响中,一字一顿地说:“我以我的真心发誓,现在也好以前也罢,我都是爱你的。”

        陆言有些怔忡,仰头看着眼前熟悉的人脸时,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漏了半秒,愣了许久他才开口说:“你知道吗,如果爱没有被感受到那就不能叫做爱。”

        江嵊垂在长腿边上的手指微曲,这会儿蜷缩了一下。

        不断有行人从他们的身旁走过,晚风擦着他们肩掠过,又从指缝见扫过,蜿蜒出一道看不见的曲线。就好像冥冥之中,有双无形的手把他们牵到一起。

        “那我以后努力让你感受到我爱你。”

        天空中忽然之间纷纷扬扬而下白色的点,就像是下了雪一样。

        散落的白点擦过他们眼前的视线,恍惚间时空又错位了。

        那天是初雪,很多人都趁着这个机会表白。

        当天陆言也不例外,他终于鼓起勇气把江嵊约了出来。当天的经历并不愉快,因为他们选中了一部烂片,坐在他们前面的一对情侣在电影播放期间不断剧透还不小心打翻了他们的爆米花。

        从电影院出来,陆言就感受到了旁边人的低气压,他小心翼翼地把下巴藏在白色的围巾里。

        他们没走几步路,外边就开始飘起雪花,没一会儿,陆言的头顶就挂着了不少白色的点。他的睫毛乌黑浓密,像是动物的羽翼,却有些翘起的弧度。

        睫毛上也沾着细小的雪点,他抬起明亮澄清的双眸,脸上依旧爬上些许殷红,眼睛却一错不错地看着跟前的人。

        “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江嵊停下脚步,语气还有些不耐烦,但看到那双漂亮的眸子时,目光不自觉就软了几分。

        “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大一联欢会的时候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可能你一直都没有发现,这三年来我送过你很多东西,像是糖果,小卡片,饼干……虽然机会没有得到过回应,但是我还是很开始能遇见你。”

        他说话间,还没有发现跟前的人已经走进许多。

        “所以你说这些是在做什么?”

        陆言怔了片刻,但之后他开口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哪怕最后没有得到回应,我也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喜欢着,还喜欢了很久。”

        “所以你只想告诉我这些,别的就不要了?”

        陆言还没有品味出这句话的意图,嘴唇就被封上了。

        裹着人体特有体温的吻,在那个寒冷的冬天里显得尤为滚烫炙热。

        广场上的雪明显是人造的,贴上人的肌肤时几乎没有温度,可还是有不少人本着这个噱头而来。

        在假雪散落的时候依旧有不少人为此欢呼、为此喝彩,有人拿着手机,摄像机拍照拍视频,有人双手捧着这份人造的浪漫。

        有人从广场的一头飞奔往另一头,好像在急着奔赴什么,可过分着急却碰到路旁小商贩辛辛苦苦搭建好的小摊子。

        一瞬间,摊子上的水果纷纷滚到地上。

        又是人头攒动,没几个人注意到脚下,一颗颗果子到处滚,不幸踩到的人要么滑到,要么歪到旁边,用身体撞到其他人。

        没过多久,人群就变得混乱起来,颇有些酿成事故的趋势。

        前面的人不清楚状况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纷纷往后边退。

        一位妇女看着体积庞大却是一惊一乍的性格。

        猛地退到陆言旁边,她那庞大的体格轻易就撞到了陆言。

        旁边就是一个喷泉,陆言脚一歪,身体重心往后倒,扑通地就跌在了喷泉里面。

        而江嵊为了救他也不行一起掉到了喷泉里。

        喷泉的水并不深,陆言很容易就爬了起来,只是被水呛到的缘故,他连连咳嗽了许多声。

        江嵊小幅度地游过去,轻轻地拍着他的背:“轻点咳。”

        陆言眼睛都被呛红了,他边咳边说:“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咳咳,掉进喷泉之中事也能被我遇上,真是有够离谱的。”

        江嵊把他湿透的刘海撇到一边,觉得好笑地嗤了一声。

        陆言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打在他的胸口,也不知道这人平时什么怎么练的,胸肌硬邦邦。

        “笑个屁,你不也一样。”

        江嵊干脆把自己湿透的头发撸到后边,这会儿看着就跟个大背头一样,露出额头的时候他的五官更加清晰,轮廓看着也更加流利深邃,就像是女娲造人时的鬼斧神工。

        “大家都看着我们,丢人吗?”他话是这么说,可脸上的笑意分毫未减。

        丢脸也是他们一起丢的。

        陆言嘴唇崩成一条直线,他一小步一步地挪过来,双手攀上江嵊的肩。

        等靠近了,他才开口说:“我是公众人物,丢脸会闹笑话,所以接下来的脸都由你来丢。”

        他说着的时候,扶着江嵊肩膀的手紧了紧,他把脑袋垂在江嵊肩窝附近,上半身的重量已然压到了他的身上。

        十分钟后,一家服装店,迎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他们湿透的打扮本来就已经足够引人注目,而进店时的姿势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其中一个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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