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五二章 东方云飞的选择

穆千媚听到东方云飞的话，叹息一声后说道：

        “恩恩怨怨，有因有果，所以我不插手前面的事情，可是，后来的路，你有很多种更好的选择，为什么偏偏走到了这一步呢？”

        东方云飞神色黯淡的说道：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仇恨最容易蒙蔽人的双眼和心智，直到心中的恨意终于完全消散的时候，我似乎才清醒过来，不过，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

        穆千媚平静的说道：

        “凡事有因必有果，每个人都会为自己的错误付出应有的代价，以前的秦思永如此，今天你也到了该还的时候，所以我现在站在了这里。”

        东方云飞眼含泪水的说道：

        “是啊，终究还是要还的，只是看着传承千年的家族在我手中走向毁灭，我东方云飞愧对列祖列宗啊！”

        穆千媚也是略带遗憾的说：

        “东方世家传承千年，靠的不仅是神奇独特的秋水剑法，更重要的是剑法中所蕴含的人生哲理，可惜，东方家主却并未领悟其中的道理。”

        东方云飞疑惑的问道：

        “我不懂秋水剑法所蕴含的哲理？”

        穆千媚肯定的说道：

        “是的，你只懂得水的势在秋水剑法中各种招式的运用和发挥，却不懂得水在人生中的思考和感悟，不然你就不会一错再错了。”

        东方云飞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道：

        “水的哲理……一错再错，我似乎明白了一些，我一生练剑，更多的是考虑水势在剑法中的各种运用，从未想过它对人生还有什么感悟。所谓一错再错，我并不认同，屠杀秦思永族人我确实做错了，可是，刺杀秦思永报仇，我并不后悔这样做。”

        穆千媚耐心的说道：

        “我说的一错再错，指的是东方家主从一开始的做法就错了，此前，东方世家超然物外，不参与国家之间的争斗，就算是江湖上，也遵守基本的准则。”

        “可是，到了东方家主这里，你们不仅参与了国事，甚至还与司徒教主联合，这才是真正的开始，从那里，就已经决定了东方世家的命运。”

        东方云飞想了想，才叹息一声说道：

        “是啊，那才是真正的根源，那时其实我是想带领东方世家走得更高更远的，可惜，事与愿违，反而带上了一条不归路。”

        穆千媚了然的说道：

        “我能理解东方家主的想法，就像赌博一样，下注之前都是怀着美好的心愿，可是结局常常不遂人愿而已。”

        东方云飞换了个问题问道：

        “那穆盟主所说的秋水剑法给人的人生哲理是什么呢？”

        穆千媚想了想回答道：

        “有句话叫‘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可见，水其实是最能顺应自然的。”

        “我们只有理解了水的特性，才会明白因势利导的道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可见，水无常势。”

        “水滴石穿，可见水的韧性，水往低处流，可见水能因势利导，可是，你却逆流而行，你想想，水能往高处流吗？”

        一番话听得东方云飞目瞪口呆，他喃喃自语道：

        “原来水还能给人这样的人生感悟，真是受教了，可惜知道得似乎太晚了一些！”

        他们正说着话，逍遥二仙也终于来到了上面，远远看到东方云飞对着穆千媚微微鞠躬，好像在致谢，韩逍以为是穆千媚答应放过他了，立即大声说道：

        “穆盟主，千万不要听信他的花言巧语就放过了他，他不死何以平民愤，何以对得起那些无辜死去的人呢？”

        东方云飞哈哈大笑道：

        “你们逍遥二仙以前不是不管闲事逍遥自在吗？这一次怎么管起闲事来了？来来来，老夫再领教领教二位高招。”

        这时，萧远山却接口道：

        “对付他们哪需要东方家主亲自动手，我和默儿就能送他们一程了。”

        说完，就和东方默一起走向逍遥二仙，想要趁他们尚未恢复的时候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韩逍不屑的说道：

        “就你们俩，既然你们想要先走，还是我送你们一程吧！”

        冷遥对穆千媚说道：

        “穆盟主，你看着东方云飞，不让他插手，让我们会会萧帮主和东方默。”

        穆千媚担心的问道：

        “你们没问题吗？”

        逍遥二仙齐声回答：

        “没有问题！”

        东方云飞看向萧远峰和东方默说道：

        “你们小心点。”

        萧远峰和东方默齐声回答：

        “好的，东方家主（父亲）放心！”

        一旦准备战斗，就看不到刚才的疲惫之态了。

        四人都是用剑，而且都是高手，论功力深厚程度，萧远山和逍遥二仙在伯仲之间，东方默稍逊一筹。

        不过，逍遥二仙刚刚攀登上来，尚未好好休息，所以体力上要吃亏一些。

        若是以配合而论，逍遥二仙一起练功，一起闯荡江湖，经常配合战斗，所以他们的配合自然会更默契。

        双方各有优劣势，算起来也是势均力敌，旗鼓相当了。

        四人相对而立，手中都持着长剑，片刻之后，还是韩逍先发起进攻，他飞身而起，朝着东方默攻击而去，与此同时，冷遥起身攻向了萧远峰，一瞬间，四人就战到了一起。

        东方默在东方世家默默无闻，可是，几十年练剑，他的功力也不低，只是实战经验比较少一些而已。

        一波疾风骤雨般的攻击中，东方默完全处于被动防守状态，另一边的萧远峰几次想要支援，都被冷遥死死的缠住，根本分不开身。

        东方云飞看着心里也着急，可是穆千媚和柳亭风就在他前面，他无法越过他们前去支援，也只好无奈的看着。

        四人打了一刻钟左右，东方默和萧远峰就被逍遥二仙配合相逼之下，被迫退到了悬崖边上，此时，他们就变成在东方云飞和穆千媚的侧面。

        突然，韩逍一个变招，一剑快速的直刺，刺向了东方默的咽喉位置，而此时的东方默就站在悬崖边上，退无可退，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一剑刺到咽喉，旁边的萧远峰避开冷遥的一招之后，立即一剑挑向韩逍的剑，韩逍的剑被他在紧急时候挑起并滑向了东方默肩膀的上方，刺空了，让东方默算是躲过了一劫。

        可是，由于情况紧急，萧远峰只顾着救援东方默，自己后面却已经空门大开，冷遥哪会放过这个机会，当即一剑就从他后背刺来，直指后心位置。

        东方云飞大喊一声：

        “小心后面！”

        然而，此时提醒也已经来不及，冷遥的长剑直接刺入了萧远峰的后心，萧远峰回手想要格挡的长剑，就停留在空中再难寸进。

        刚刚从险境中解脱出来的东方默，转身看到萧远峰为了营救自己而身后中剑，他绝望的喊了一句：

        “萧帮主！”

        而后也不顾一切的一剑刺向萧远峰身后的冷遥，冷遥快速拔剑向后跃去，使得东方默的一剑刺了个空，而随着冷遥拔出长剑，萧远峰身后喷出一股鲜血，他身体一歪就倒向了悬崖外面，瞬间掉落下去了。

        冷遥的后退让东方默的一剑刺空，东方默在愤怒中继续追击而至，再次一剑刺向冷遥，而此时，韩逍就在他身后，也举剑刺向了东方默的后心，使得东方默的处境再次变得危急。

        东方云飞眼看儿子情势危急，哪里还顾得了什么，就起身一剑直接刺向刚好退到他身旁的冷遥，这一剑的速度太快，而且离得很近的缘故，冷遥后背立刻中剑，东方云飞一脚将冷遥踢下悬崖，然后继续攻向了韩逍。

        但是此时韩逍的长剑也已经刺入了东方默的后背，也已经来不及相救了。

        穆千媚和柳亭风几乎同时起身攻向东方云飞，可是，他们离得毕竟要远一些，东方云飞一来离得近，二来因为儿子情况紧急，人着急的情况下，速度也超出了他平时，所以，当穆千媚和柳亭风起身攻来的时候，他已经随手将靠近他身旁的冷遥刺杀身亡，并踢下了悬崖。

        这时，他也感觉到穆千媚和柳亭风已经向他攻来，知道自己绝无任何存活的可能，当即狠声说道：

        “一起死吧！”

        然后一手抱着东方默，一手闪电般的抓起韩逍的手臂，就一起跳下了悬崖。

        穆千媚和柳亭风双双刺空，一起停在了悬崖边上，只见三人已经呼啸而下，无法相救。

        这个结局，大大的出乎了穆千媚的意料，她带着愧疚的心情喃喃自语道：

        “怎么会这样？我们就在边上，居然还出现这样的结果！”

        柳亭风也是呆呆的看着几人落下的身影，难以置信的回答：

        “东方云飞竟然选择同归于尽！”

        两人就这样看着悬崖下方，直到他们的身影已经看不见，都没有收回目光，久久没有说话。

        转眼之间，五条人命就在他们眼前消失，他们竟然来不及相救，穆千媚有些后悔的说道：

        “早知道，我们一上来就动手多好！”

        柳亭风摇摇头说道：

        “当时他们根本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我们又怎么能下得了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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