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我对你，也一直没变
沉默袭来，气氛直降冰点。
方起颂高大的身影被顶灯投射在正墙面上，程安然只觉那种压迫似乎穿透了多年以来的庇护与熟悉。
“需要我帮忙么？”
数十秒之后，方起颂吐出掷地有声的几个字。
程安然知道他是律师，在A国就有自己的事务所。
纵横国内外律政界，口碑和人脉皆是一流。
“不用了，起颂哥。”
程安然微微一笑。
既然是面向幸福的解脱，又何必走到对簿公堂那样的地步？
“我和爵一之间又没孩子，也没有任何经济纠纷。不需要那么麻烦的。不过，我……”
程安然欲言又止地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句：“起颂哥，我真的没别的意思。看到你有了心爱的女孩，我真的打心里觉得……”
“安安，不用这么刻意跟我解释这些。”
方起颂的话让程安然的脸更红了，她咬着唇，几乎用蚊鸣的声音咬着字道：“我，我就是担心你误会。我不想因为这样，就破坏了你和袁小姐……其实离婚这件事，是因为我和爵一的问题一直都在……”
“安安，”方起颂打断程安然的话，一字一顿道，“我对你的心意，也一直都在。”
仿佛晴天照下一个霹雳，程安然愣在当场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她看着方起颂那双充满温柔却从来不会对她撒谎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大脑是完全失神的！
“好了，回去吧。他们都在等着呢。”
说完，方起颂勾了勾唇角，镜片下时隔多年的睿智和淡淡如水的疏离，让程安然几乎分不清他是认真还是玩笑。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没有听到方起颂最后的那句话……
两人前后回了包厢，见大家已经开始玩起了气氛。
袁梦涵正拿着个麦克风，演唱一首难度挺高的英文歌。
虽然她嗓音还不错，可选歌多少还是有点自不量力。所以虽然不算难听，但也绝对让人不想欣赏。
而雅子和蔺超则俯身在点歌台那，估计不知道准备弄个什么情侣对唱来虐狗呢。
李哲君还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沙发角落，端着一杯红酒，偶尔小口抿一下，神色恬淡自若。
方凌棋仿佛有点醉意了，这会儿正跟常聪坐在一处划拳吹牛逼。
程安然觉得，虽然这两人看着不怎么登对，但玩起来还算放得开。不过方凌棋又是个大大咧咧的性格，当兄弟收了也不错。
“你咋才回来？掉厕所了啊！”
方凌棋冲着程安然招手，笑道：“过来陪我挑个歌，咱俩上去吼一嗓子！”
程安然面有难色地嗔怪她：“算了吧，要唱你自己唱吧，我又不会。”
“怕什么啊！你看小梦，吼不上去有我哥帮她吼！”
程安然这才看到方起颂刚一进门就被袁梦涵给抓过去了，硬是把麦克风递给他，逼他替自己把后半段唱完。
那感觉，就好像女的吃不下了，又觉得剩菜浪费，非要让自己男人帮忙吃完似的。
方起颂也不含糊，仿佛只要是袁梦涵的要求，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哪管自己那一副天生跟颜值成反比的五音不全，唱出来可绝逼是车祸现场。
方凌棋在一旁拍手起哄：“啧啧，你看看他现在这一脸老婆奴的样子。还我腹黑高冷的律政精英！”
而程安然却始终笑不出来，不知道是因为方起颂刚刚那番话说的让她心里不安，还是因为她相信这世间万物过犹不及——方起颂越是反常地宠溺着一个女人，越说明这背后……
想着想着，她端起桌上那杯抹茶拿铁。
刚想放到口边，却发现已经空了。
“你喝完了啊？”
程安然看了眼方凌棋。真是的，说好两人分嘛，自己才喝了两口。
“是啊。”方凌棋站起身，摩拳擦掌地从程安然膝盖前蹭出去点歌，同时回答，“饮料垫垫才好喝酒啊。”
“程小姐，要不我再去帮你买一杯吧？”常聪坐在旁边，殷勤地看了程安然一眼。
程安然摇头并道谢：“没事，我喝橙汁就行。”
身后的方凌棋已经凑到了点歌台那，她一手拨开蔺超，一手拨开雅子。
“起开起开！姐优先一首！”
蔺超笑骂了她一句：“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啊！中华传统美德里没告诉你怎么先来后到啊？”
“谁跟你说先来的就先得？”方凌棋接着酒劲儿，狠狠瞪了蔺超一眼，“照你这么说，谁先认识的人，就是谁的呗！”
“起颂你也不管管你妹妹个胡搅蛮缠的！”蔺超转头去看方起颂。
这会儿方起颂已经拥着袁梦涵坐定在沙发上，两人你一个我一个喂水果呢！
方凌棋大笑：“我哥还有空管你？懂什么叫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么？”
而雅子中文不好，方凌棋说话又快。很明显，她没有全听懂。这会儿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直瞅着蔺超，问他什么叫唯女子和小人难养？
“就是说，她这种不讲道理的男人婆早晚烂家里嫁不出去。”
蔺超哼了一声，将雅子护在身后，拽她过去坐下：“咱不跟她一般见识。”
本来大家都是插科打诨开玩笑的，但程安然只觉得自己仿佛在方凌棋脸上看到了一丝莫名的黯然。
但仅仅是一瞬，她就转身面向液晶大屏幕了。
她点了一首歌，叫《我很想爱他》
这是一首婉转悠扬的单恋情歌，曲调难度不大，歌词也十分通俗易懂。
方凌棋唱得很好，好到让程安然一度难以自持地代入了自己当年的那场三角暗恋。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似乎并不适合听这种歌。
转了下头，程安然看到李哲君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坐姿，一个人仿佛遗世独立。
她想了想，端着橙汁走过去。对她微笑道：“李姐，你不去唱一首？”
李哲君同样温和地笑了笑，摇头：“我不太会。”
“不会吧，你的声音很好听。而且我听说，语言天赋好的人，唱歌一般都不会难听到哪里去。”
“是么？”
“嗯。”程安然点点头，她想说她姐姐就是。
而这时候的方凌棋正好唱到——
我很想爱他，可是眼睛会说谎，放弃比较容易吧，何必让爱变得复杂。
程安然心里一酸，暗自吞下苦涩。
刚想再找个什么话题，就见李哲君目不转睛盯着大屏幕上的MV，然后稍微把肩膀往程安然这里侧了一下，附耳小声道：“你这位姐妹，暗恋蔺超有多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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