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中毒
江绵有些意外沈瓷的反应。
靳译霆和靳家关系生疏不如从前，远不只因为他接手公司搬出来独住，还有当年他为沈家求情。五年了，沈瓷又出现在靳译霆身边，也绝对不是什么巧合。
再说，沈瓷一个没钱没势的落魄女人，傍上靳译霆这样的大款，应当紧紧抓住才是。
江绵不太信任沈瓷的说法，但她还是点头答应，“找到机会，我会让你离开的。”
沈瓷看着她，“在我离开之前，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什么？”沈瓷简直是在挑战她的耐心。
“我想再见见我爸。”
事情似乎比江绵想的更复杂些，她坐下来，疑惑道，“你爸被靳译霆扣下了？”
“我爸死了。”沈瓷说话声音很轻，每每提到这件事，眼泪就忍不住。
江绵怔住。
她脑袋迅速转动，沈瓷那么强烈的想要离开靳译霆，甚至出手伤他，会不会因为他杀了她父亲？
这个大胆的假设让她心里一惊，却也一喜。
惊讶靳译霆对沈家的恨，也庆幸靳译霆的这份恨，让他和沈瓷绝无可能。
江绵心里放心了许多，试探道，“所以你才那么激动伤了译霆？”
沈瓷默认了不说话。
江绵想了想，又问，“你爸的尸体现在在哪儿？”
“警察局，我想在他做尸检前见他一面。”沈瓷有些哽咽。
江绵深知这件事的可行度为零，先不说人在警方手里，沈瓷现在浑身是伤的程度也根本没法离开医院，更何况，靳译霆也不会允许。沈瓷应当知道这些因素，却还是要求她，是试探她的能力？
江绵没明说不行，只说，“我试试。”
沈瓷许诺，“只要江小姐能满足我这个心愿，之后我会和你好好配合，直到我离开靳译霆。”
“一言为定。”
江绵离开，苏霏这才担忧地进来，看到沈瓷身上脏了的衣服，一脸抱歉，“沈小姐，对不起，我也拦不住江小姐。要不……下次少爷过来，你跟他说说，就别让江小姐过来了吧。”
苏霏担心，江绵会对沈瓷不好。
沈瓷看了看苏霏，见她神色中的关心还算真诚，摇摇头道，“这是我自己弄的，不关江小姐的事。”
苏霏没再说什么，给她换了衣服，重新热了菜伺候她吃饭洗漱，每一个环节都小心认真，照顾得非常周到。
沈瓷心里感激，却因她是靳译霆的人说不出谢谢。
第二天，江绵如约过来，带沈瓷去警局。她开车，苏霏在后座照顾沈瓷。后面跟着一辆车，是靳译霆安排盯好沈瓷的两个保镖。
江绵开车并不平稳，沈瓷本来坐起来就艰难，稍遇到陡坡，车身一震，身上的伤口的撕裂感尤为强烈。
疼痛感把路途拉长，车开到警局的时候，沈瓷已经疼得脸色煞白，苏霏稍稍动动她的手都叫她难以忍受。还是两个保镖力气大一些，上前来把沈瓷抱到轮椅上，这番折腾，沈瓷肩膀处的绷带已经渗血。
江绵看着，眼尾含了几分得意，“沈小姐还能坚持吗？”
沈瓷握着轮椅把手，吃力地点头，“我可以。”
向警方申请在尸检前看看遗体并不难，江绵差人过来问询的时候，才知道靳译霆已经安排了沈家父女见面，以致于她虽然顺水推舟给了沈瓷这个恩情，但看沈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那就好。”江绵戴上墨镜，领头走在了前面。
苏霏推着沈瓷跟上。
法医大楼遗体停放室，沈瓷由一名法医和一名警察领着进去，江绵和苏霏还有剩余两人等在外面。
房间里冷气开得很足，沈瓷一进去就感到一阵冷颤。父亲的遗体就在眼前，白布罩着他的全身。
沈瓷上前，轻轻拉开白布，露出沈邱海青紫发白的脸，但在她眼里，父亲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神态安详。
“爸，我来看你了。”她轻轻地说，生怕吵醒了父亲。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父亲的脸，法医在后面提醒，“沈小姐，我们怀疑您父亲是中毒死亡，您最好别触碰尸体。”
“中毒？”沈瓷收回手，指尖僵麻。
另一名警察和法医对视一眼，“医院初步判断是中毒，具体结果要等到法医鉴定之后才清楚。沈小姐时间不多，看完就走吧。”
沈瓷哽了一下，点了点头。
她和父亲说了许多话，说她小时候母亲做大管家的，总是板着一张脸严肃得要死，只有父亲最温和，笑容最多。除了她，靳家的两个孩子也很喜欢亲近父亲。
从前的日子过得波澜不惊，如今遇着的事，一件件砸下来，都叫人直不起腰。
沈瓷说着说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一滴流个不停。她没有哭喊，甚至面带笑容声音平静地说着往事，声音里却隐藏不住千疮百孔的痛。
警察一再提醒时间，沈瓷擦了擦眼泪，亲手将白布替父亲盖上。长久的哭泣有些抽空了她的力气，她被警察推出来，眼睛红肿，眼下乌青一片。
苏霏上前接手，连忙给沈瓷递水，她却没有力气抬手来接，眼睫扇动间视线有些模糊，脑袋沉甸甸的，突然直直往地上坠去。
“沈小姐！”
苏霏大喊一声扔了水壶，不想另一个人比她动作更快一把捞住了沈瓷，避免了她摔在地面。
“少爷，沈小姐流鼻血了……”苏霏声音发颤，担心不已。
靳译霆把沈瓷抱起来，面色森寒，“回医院！”
原本冷眼旁观的江绵摘下墨镜，嫉妒烧成了一团火焰，从靳译霆进来到离开，他的视线从未落到她身上过。
现在看着他抱着沈瓷离开，苏霏和两个保镖紧随其后，江绵反倒像是多余的人。她走了两步，停下了。
雷子打电话过来，“人呢？”
“计划有变，等通知。”江绵语气不好。
雷子顿了顿，笑了，“又吃瘪了？”
“没有，突然良心发现不行吗？”江绵回怼。
雷子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
医院。
沈瓷被送回来，伤口重新包扎，人推进了手术室，靳译霆在外面守着。
苏霏没忍住多说了两句，“少爷，江小姐没有伺候过人，我一个人照顾沈小姐也行的。”
“她欺负她了？”
苏霏摇摇头，这种话她怎么敢说，只能讲，“没有……”
这会儿沈瓷已经清醒了，护士推着她出来，苏霏先上前，靳译霆在后缓缓起身。沈瓷看见了他，别过脸去闭目养神。
她这副神情让靳译霆眉头一皱，把人送回病房后，他便出声嘲讽，“原以为你只是勾引男人有些功夫，想不到对付女人也有些花招，竟然让江绵和苏霏都围着你团团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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