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咬伤
“……”靳译霆握紧了手机，怒气如雷霆万钧就要爆发。
然而，这是在警局。
他最终忍了下来，将手机扔回小警察怀里，坐回位子，始终沉着脸。
医院本来也有警察蹲守，还把沈邱海的女儿也给弄丢了。
老张没面子，也没再追问靳译霆，直到李胜那边审问的结果出来，就把两人放了。
靳译霆一出警局，火速上车，踩实了油门，车子像火箭似的迸射出去。
李胜坐在副驾驶听电话，电话里，莫叔突然告知，“少爷，刚才老爷给我打了电话问起沈小姐。要不，您去老宅看看？”
靳译霆一个猛刹，倒转方向去了老宅。
.
沈瓷蜷缩在地上，攒足了力气起身。周围一股潮湿的霉味，黑漆漆的，睁开眼睛好半晌才适应。
“汪汪汪汪……”
一阵狗叫声，沈瓷吓得瑟缩。
一只瘦骨嶙峋的恶犬在不远处对着她疯狂嘶吼，铁链子哗啦哗啦地响动，眼看着就快断了。
她怕黑又怕狗，谁这么缺德在地下室放狗？
不对，狗……
她刚才被人带走的时候也遇到了狗，不会是同一条吧？
哗啦！
哗啦！
生锈的铁链子因为恶狗的蹦跶，已经快要断裂。
金属冰冷的撞击声，像一声声催命符。
沈瓷虚弱的身体紧绷得死死的，她一退再退，终于找到楼梯。
她看到楼梯上有一把斧头，几乎本能地想要去捡。
她怕死！
怕死了也没有人给她发新闻讣告，更没有人会为她哭。
妈妈已经不认识她是自己的女儿了。
唯一清醒的爸爸，死在了她曾经视作兄长的靳译霆手里！
她不想把命白白给了一个恶魔。
沈瓷想着，弯腰去捡斧头。
在她弯腰的一瞬间，恶狗的绳索断裂，四爪迅猛抓地冲向沈瓷！
沈瓷根本来不及反应，那狗冲上来就咬她。
她看不清狗的位置，那狗爪子从她的腰腹一直剐蹭下去，哪怕是隔着衣裳，也锋利得刮破了她的皮，火辣辣的疼痛。
她将棍子扔向狗，砸得它嗷嗷叫，刺激得它双目赤红，已经并不像是人类养的狗，倒像是地狱催命的鬼差！
“没事的，没事的，沈瓷，你如果不杀它，你就会死！你只是为了活着！”
沈瓷一遍遍告诉自己必须动手。
一人一狗对峙着，她明显落于下风。
在恶狗冲过来之前，她闭眼挥动斧头。
然而，她并没有砍中那狗——
腿，被恶狗死死咬住，它尖利的牙齿扎进肉里，倒刺刮着生肉往外翻。
鲜血淋漓的疼痛一遍遍撞击着沈瓷的神经，恐惧和恨意也翻涌如海！
沈瓷大喊一声，铆足了全身力气想把狗推开，它纹丝不动，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咕噜声。它的每一次喘息，都细细的贴着沈瓷的皮肤，让她恐慌而颤栗。
疼痛，让沈瓷差点又晕过去。
她没什么力气了……
恶狗踩着她的膝盖，头咬住她的大腿，而她以弯曲的姿势想推开那狗。
如果她倒下，那狗恐怕会趁势而上，咬住她的脖颈……
死亡的临近，让沈瓷来不及思考。
求生的本能让她猛地用斧头砸了那狗的脑袋，一声闷响，那狗呜咽了一声，却并不放开她。
沈瓷痛得汗流浃背，血和汗以及恶狗难闻的气味，刺激得她双目眩晕，她再次用斧背砸了那狗的脊椎……
它终于松开牙齿，沈瓷猛地后退靠在墙上，一人一狗僵持着。
沈瓷直觉，这狗有问题。
一般的狗，被打痛了还知道跑。这狗明明被她砸了两下后都流血了，还是坚持要咬她……
沈瓷喘息着，被咬伤的腿因为站立的动作而不停发抖，她明显感到腿已经咬得血肉模糊，但也因为地下室光线太弱，她看不到样子，恐惧也少了几分。
黑暗中，恶狗发出沉重的呼吸声，它在地上磨着爪子，准备跳到沈瓷身上。
被雷子他们注射药物之前，它只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流浪狗，瘦骨嶙峋的在垃圾堆里翻找吃的维持生命。
“呼噜呼噜……”恶狗的声音靠近了，沈瓷严阵以待，紧绷的精神让她头脑发昏。她一天没有吃什么东西，更别说之前还晕倒过一次。
外面。
汽车急刹的声音伴随一阵骚动。
靳译霆火急火燎下车，有佣人见着他就想躲，被他一把逮住，“沈瓷呢？”
“人已经被我关起来了。”靳宏伟和江绵听到动静出来，靳宏伟一脸不满。
江绵碎步走到靳译霆面前，拉了拉他的袖子，“伯父很生气，译霆，那个地下室的女人是谁？”
靳译霆睨了她一眼，转头看到管家在一旁杵着，“钥匙。”
管家看了看靳宏伟的脸色，把一串钥匙递上。
靳家老宅人丁兴旺时期三十来间卧房都常有客人来，靳译川死后，别墅只有主楼在使用。这一串钥匙，二十多把，靳译霆看得火大，直接把管家拎到门口，“你开。”
“少爷，地下室不常用，老宅的钥匙都在这了，我也不记得是哪一把。”管家拿着钥匙的手哆哆嗦嗦。
“没用的东西。”靳译霆骂了一句，随后便听到地下室传来狗叫声。
“汪呜汪呜……”
靳译霆神情一凛，“你们在地下室放狗了？”
如果是正常养狗，靳家有的是地盘，不可能放到地下室。只有一种可能，狗是放进去吓人的。
靳宏伟面上浮现诧异，他看向江绵，江绵也一脸茫然，“地下室怎么会有狗？管家，不会是你们底下佣人偷偷养的吧？还是平常疏于看管，连外面的狗跑进来都不知道？”
她训着话，俨然一副主人姿态。
靳译霆不想跟他们啰嗦，把管家拉开，“李胜，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
李胜小跑回车上，拿下来一只弓弩。
这只弓弩机身磨得锃亮，仍不掩岁月的痕迹，看起来有些年头。本来是靳译霆从拍卖会场随手拍下的玩意儿，一直扔在后备箱没放回家。
那边，靳译霆连着踹了地下室的木门好几次，终于，哐！
木门被他踹开。
一股畜生的恶臭夹杂着浓厚的血腥味传来，靳译霆脸色肃然冰冷。
他看了一眼靳宏伟和江绵，“你们都做了什么？”
他拿着弓弩进了地下室。
光沿着楼梯洒下，沈瓷倒在最下面，一只恶狗踩着她的身体，低头咬住她的肩膀。她的身上满布血痕，血液更是流淌了一地。
人和狗，被浓重的血迹包裹。
靳译霆眼皮一跳，声音是他从未有过的颤，“沈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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