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你说过要跟我分手

“岑岑，你要跟我断绝吗？”秦灏辰抓着余岑的手腕，情绪显得难以平复。
  听到分手，余岑叹了一口气。
  “我只是累了，需要休息。让我们冷静地思考这个问题。”她感觉一股无能为力的感觉袭来。
  “你说过要跟我分手。”秦灏辰仍紧咬不放。
  “如果我要和你分手，你会同意吗？”面对秦灏辰的质问，余岑反问道，内心却感到疲惫和乏力。
  “绝不！”秦灏辰愤怒吼出，放开余岑后转身消失，余岑无能阻止他的决定。
  “秦灏辰……”余岑不知此刻他的去向，但他决心已决，自己留不住他。
  她轻抚眉头，终究选择不再挽留，在巷尾角落，望着秦灏辰背影渐渐隐没在夜色之中。
  点燃一根香烟倚在暗角里，秦灏辰深深吸了一口，胸口犹如火一般烧热。
  余岑的心太决绝，说分手即刻决裂，只留下自己品尝伤痛滋味。
  一支烟燃尽，余岑始终未曾找上门来。
  秦灏辰略感失望，挺直身躯，在掌心里碾熄香烟，转身离去。
  ......
  古老的别墅中，余岑躺在床上，神情恍惚。
  伸手拿起手机瞄了一眼，轻轻按摩眉心。
  她发现今天秦灏辰发送了许多信息给她，但她一个都没有回应。
  最近实在太忙，全是为了解放新纪元……她想，如果能够无需许晨阳协助就能确保新纪元安然，她与秦灏辰能否再次前行？
  余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萌生出如此荒谬的想法，在拼命工作之余竟然还会想起秦灏辰。
  原以为她对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早已置之不理...
  “余岑，我承认我还年少，但会成长。在我们确定恋情的时候你就应该意识到我需要被给个机会，为何你总不信赖我一次？”
  “我深知新纪元对你至关重要，但若以嫁给新纪元换取幸福，你是否会觉得快乐真真切切呢？”
  “余岑，请你别这般残忍。”
  “所有人都可能离开你，你却不能。”
  “这一切起源于你的挑动。“
  “余岑，请回复我的讯息！“
  “究竟怎样做，你才会满意？我不愿与你分开。”
  “不要嫁予许晨阳，好吗？”...
  整个下午秦灏辰都倾尽心思在向余岑发送信息，显然他极度渴望回应。然而每一条短信仿佛落入了寂静深海，毫无回应。
  余岑坐直身子，尝试拨打秦灏辰的号码，可没人接听。渐渐感到担忧的她下床穿上衣服。已接近零时，她不确定小栗子是否安睡。
  连续呼叫秦灏辰十几遍都未获响应，余岑终于无法放下顾虑。拨通了小栗子的号码：“栗子，你有宋锦城的电话吗？灏辰和我闹了些不愉快，我现在联络不到他。”
  此时此刻，余岑身心皆疲，双腿站立地面都隐隐作痛。
  疲劳并不仅限于肉体，精神上因为新纪元承受的压力更甚。
  “没事，姐姐，我这就发短信给你。“
  小栗子迅速发送了宋锦城的联系方式。
  “宋锦城人在‘夜晚之星’酒吧，灏辰很可能在那里，我是通过查看他的定位得知的。”
  余岑按住眉心，疼痛不已，思绪繁复。
  “谢谢，你早点休息。“
  小栗子表示她并无困意，并提出要陪伴前往：“我不困，我是夜猫型的。姐，我这就陪你去找他吧。我家就附近，步行过去就行。我在那里等你。”
  尽管余岑想拒绝麻烦，小栗子早已结束了通话。
  只能穿好衣服开车去寻找秦灏辰。
  她唯恐他会遇到什么意外状况。
  秋夜已凉，余岑感受到一阵寒意，调大暖气驱散寒冷后才恢复几分舒适。
  她这冰凉的手足症状一如既往，无一丝改变……
  夜晚的‘夜晚之星’酒吧门外，余岑停车环顾，已是凌晨。这意味着今晚剩下的睡眠时光所剩无几。
  在这段日子里，她拼了命地工作，曾经不屑一顾的活计也都欣然接受，只为能尽快达成目标。然而，如此高强度的工作确实超过她身体的承受力。
  步入夜色的门廊，余岑在微暗处看见小栗子。
  她裹着粉色与白色相间的羽绒服，然而下半身光果着腿展示在这个并不宜人的时间段，竟意外地有种摩登韵味。
  “不冷吗？“余岑以微笑问道。
  小栗子轻轻摇头。
  “宋锦城不接我的电话，那你打通了吗？”她试探道。
  余岑同样摇头回应。
  “宋锦城这是怎么了？”小栗子咬着牙，“姐姐，你跟我进去吧，我知道他们在哪儿。”
  宋锦城那一伙人似乎每次都会选择在夜色的最佳位置，他们那一群朋友为了饱览美色，往往舍不得进入包间。
  尾随小栗子进入酒吧，喧嚣震天的音响立即充斥耳朵，震得余岑太阳穴隐隐作痛。
  窄长过道两边，许多年轻人随着音乐摇曳，这种放纵让她颇为不理解和又羡慕三分。
  叹了一口气，余岑愈发意识到她和秦灏辰之间存在差异，远不止于年纪。

  心中莫名地空落，她自我嘲讽地笑了下。
  甚至，她开始恨自己太过早就来到这个世界。
  如果年纪能换来他们的理解，那么他们之间的问题也许就会轻易解决，而不是现在这样的隔阂。
  秦灏辰这群年轻人无法体会上班族的痛苦，同样，社畜们的辛酸也无法让他们理解。
  走在前的小栗子忽然停步，回头看向余岑，眼神有些恍惚。
  酒吧内秦灏辰正和他的同伴们痛饮，每个身边都有一个美人作伴，尤其是他旁边的那位，几乎快要整个人依偎在怀中。
  余岑心中五味杂陈，无尽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她放弃休息前来守望秦灏辰的安全，换来的竟是他在这里享受派对。
  勉强一笑后，余岑什么也没有多说，转身离开，任凭身后小栗子急切地喊着她的名字：“姐！”
  秦灏辰沉浸在酒精之中，并未注意到她的到访。
  身旁的女人试图挑逗：“帅气的男人，请不要闷闷不乐，让我给你点快乐如何？”
  秦灏辰皱眉拒斥：“滚开。”声音低沉如铁。
  女子语带挑逗：“何必那么无情呢？我们来这里不就是为了放松…我甚至可以逗你开心，给你一个好心情。”
  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腿，似有弦外之音。
  秦灏辰烦躁不安，刚要推开对方，小栗子突然出现将酒杯砸向了他的脸。瞬间，整个酒吧的氛围似乎冻结在那一刻。
  步出酒吧，余岑抬手轻轻揉了揉耳朵，那种震彻心扉的音乐，在年轻人那里却是家常事。对于心脏不好的她来说，那种噪音一晚就能致死。
  余岑抬头望着夜幕，疲惫地叹了一口气。没错，她确实不适应这种氛围。这里无疑属于年轻人的世界。
  然而遗憾的是，她的年纪已不再青春。
  “三十三”岁，这是一个令人纠结的时期，不上不下，难以定位。
  不走进婚姻的殿堂，就会有亲戚轮番“关怀”，仿佛过了那个年龄仍不婚不育就是疾病一般。
  她深呼吸，上了车，用慎重而平和的语调向秦灏辰发短信，一开始，她本打算写出一堆复杂的言语：
  “秦灏辰，你还年轻，我对你寄予厚望，相信你未来的美好无限，可对我……“
  但是她删掉了。重新打上：“秦灏辰，我们的世界相差太大，我每天都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又删除掉一次。手指微微颤抖，夜晚未眠，胃中空空，或许是低血糖的症状吧。
  “秦灏辰，我知道，我们的关系注定不会有结果。“
  她苦笑自嘲，但又一次删除。
  冲动地打了“我们分手吧”几个字，但她手指停留在发送键上犹豫许久，最终痛下决心按下，收起手机扔在一边。
  眼泪不自主地滑落眼眶，她却没有察觉，眼角已经湿湿的。果然，分手会带来疼痛。
  不是约定好吗，告诉自己不能投入感情，不能让生活和工作受到影响。可为什么会这样呢？
  男人啊，碰都不能再碰。
  ……
  一家酒吧内，秦灏辰惊讶地注视着小栗子，无法立刻回过神。
  宋锦城见到情绪失控的小栗子，首先是一愣，随即匆忙放开了身边的女子，走到小栗子后问道：“栗子，你在做什么，你怎么了？”
  满眼通红的她毫不客气地推开宋锦城，朝秦灏辰大声咆哮：“酒真的那么好喝？美女真的让人舒服？知道吗，这些日子姐姐她有多拼命工作？每天超时工作，连休息都担忧你会怎么样！”
  秦灏辰霍然起身，环视着周围的紧张气息。
  尽管心中焦虑如焚，但他没有找到余岑的身影。
  此刻他几乎能感觉到指尖冰凉到麻木，因为恐惧和悔意。
  “余岑……”慌忙抓起手机，秦灏辰匆匆离开酒吧，奔出大门。
  他站在马路边，急不可耐地打开手机，意图打电话联系余岑，可一眼望去屏幕上十几个未接来电，他才猛然意识，自己有多自私。
  酒意开始上涌，他的脚步有些踉跄。
  在朋友圈里瞥见一句话，如同利剑直插入胸口——余岑留言要跟他分手。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原来，余岑不再接他的电话。
  焦虑中，秦灏辰跑到路边截了一辆出租车，朝熟悉的旧式洋楼奔去。
  屋内灯火通明地寻了个遍，秦灏辰仍未能发现余岑的身影，心中一阵乏力，疲惫地倚坐于沙发上。拨打余岑的号码，音讯却一次次沉寂。
  此刻已是深夜，她到底去哪儿了？
  甩下心中的困惑，他驱车前往她的出租公寓，心想，余岑既不在那个老旧洋房里，肯定在那里。
  然而到达后，依然无所收获。因为余岑换过门禁密码，他只能隐没在黑暗的角落，静待她的出现。
  她去了哪里？
  那一刻的彻夜等待让他深深体会了余岑的决心——毫无解释、绝不回头。
  这段记忆如刻在骨血中，令秦灏辰终生铭记。只要提到“余岑“这个名字，心底总会隐隐颤抖。恐惧已经占据他心头，恐惧对余岑的无解。

  橡树林别墅前，余岑泊好车，久久未动，仿佛听见了预言成真的一刹那。
  跨步出门，她输入生日作为开门码。的确如此，密码本应是她的生命密码。
  或许来到这里本就是个错误，又或是习惯了接纳许城阳的好意，但现在想来，若接受，意味着需要付出代价——要么金钱，要么感情。
  推门而入，智能照明系统自动开启，展现出许城阳一丝不苟的装饰品味，但也反映出他孤僻独特的审美，从不把别人带回家共享这片宁静。
  许城阳讲究清洁，且他的洁癖带有鲜明的情感色彩，只为针对不喜欢的人。人工智能“亲爱”的应声响起：“主人，欢迎您归来。”
  “亲爱同学。“余岑唤道。
  “我在的。“
  “请拉上窗帘。“
  “好的，已完成。“柔软的窗帘落下，瞬间让环境静谧至极。
  无力倒在沙发上，余岑低喃：“亲爱同学......“
  “我在这里的。“
  “可以陪我入睡吗？“
  “当然可以，已转换为睡眠模式。“
  余岑疲惫地蜷缩，泪水却悄然滑落，她并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哭泣。人工智能再高级，也填补不了人类之间的真实与温暖。
  原以为十八岁后，孤寂已与她相安无事，然而秦灏辰的闯入就像是一颗炸弹，掀起内心平静的涟漪，然后逐渐沉淀。
  当初，她笃信自己能够抵御那份心动，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她在他们之间保持着猎人般的优势和主宰地位。
  可是，那颗炸弹意外的爆裂，她措手不及，甚至没想到美得惊人的外表和实际差距竟如此之大。
  最戳痛她内心的，其实是她明白和秦灏辰的差距并非咫尺可达——他们是截然不同世界的人，难以彼此妥协，就像她不可能放弃现代的生活方式，陪他在每晚夜色中的喧嚣酒吧里狂欢一样。
  所以，不适合的人不适合勉强融合。
  反反复复，受伤害的人总是他自己。
  无论是商业争斗，还是情感纠葛中，学会适时止损才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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