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出逃
却说,雍亲王知道杨子明性情豪爽,心眼比锅口还要大,要他拼命保护皇上可以,要是做些精细的事情指望不上他。于是,打发走了杨子明,他对魏良辅说:“我们该上场了。”
这时,他们就拦在鼎山后面的一条小道上,静静地等待着。
“王爷,皇上恐怕也不会听我这个师傅的了。”魏良辅心里一点把握也没有。
雍亲王叹息道:“尽人事看天意吧。”其实,他带着魏良辅在这里等待着皇上本意并不在此,他知道十头牛都不可能拉回他了。
琳琅天一阵疾跑,马车颠簸,怀里的雪儿渐渐地有些神智,开始在那里胡说:“别过来,别……我是太子的……”
“你在过来……我就死……我死也不给你……”
“我……太子,我想你。”
……
琳琅天只觉得心在被谁一刀一刀地割掉,他把她抱得更紧了,喊道:“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你在我的怀里,雪儿。”
雪儿慢慢地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一张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的脸,惊的她一把推开他:“你又变成他的模样来骗我,我知道你是那个鬼。你再敢过来,我再死一次!”
琳琅天哭道:“我的雪儿,我是你的太子啊,是你的白痴,不是那个狗东西。”
雪儿冷笑道:“你还想骗我!我问你,我是你的什么?”
“你是我的血,没有你我就成了一具干尸了。”琳琅天哭道,这下子,雪儿也是浑身过了一道电流,一把扑过来抓住他的胳膊,仔细看了又看,又哇的一声哭了钻进他的怀里,不停地扑打着他:“你不是个东西,你这个白痴,白痴,你叫我好找,你都不找我,你可不要我了,你这个白痴,你不是个东西……呜呜呜……”
“我不是个东西,我是白痴,我是你的白痴啊,雪儿,雪儿,我是白痴,真真的白痴,天底下没有比我更白痴的人了的。”
他们抱头痛哭,那情那景不好再描述。
突然,马车一个急刹车,把他们全都震动的一个踉跄,差点要撞出去撞到随后跟上来的香儿等人。
“怎么回事?”琳琅天大声喝问,前面扮作马夫的秦明叫道:“皇上,雍亲王在前面拦住,不得前行了。”
前面,雍亲王、魏良辅忙下了马,跪在地上:“皇上,老臣在这里等您了。”琳琅天慌忙滚下车来,拉他们起来:“你们这是何苦?”
“皇上,老臣知道您心意已决,不敢阻拦与您。”雍亲王率先说话,只把魏良辅惊掉了眼珠子,不是说好了要在这里死活要拦住皇上吗,怎么这样说话,难道是王爷的策略。
琳琅天与雍亲王心心相通,忙道:“深山老林,天寒地冻,老两位在这里不是受冻吗?”
雍亲王接着道:“皇上,老臣和魏师傅在这里等您,一是老臣还想再看一眼您;二是想问问您走以后,帝都怎么办?”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禁不住老泪纵横,魏良辅也是仰天长叹,看来皇上离开他们是注定了。
“王爷,师傅。”临别之际,琳琅天也觉的喉头发酸,说话有些不顺,“帝都,就交给雍亲王打理,你们要好生培育未出世的小皇子,将来如果他是个可造之才,就拥他为皇,如果的确不是那块材料,那就请雍亲王在皇室里另选一位。帝都治国策略暂时不要更改,对百姓有好处的法则最好都不要变动,要告诉我的孩儿,一定要对天下百姓好,无论如何不要伤害民心。”
“老臣记住了。”魏良辅又问,“小皇子出世以后,还没有名字,请皇上赐名。”
“蛮荒。”琳琅天道。
“蛮荒?何意?”两位大臣一起叫道。
琳琅天闭目道:“皇儿长大以后他应该会懂。你们也不用这般哀伤,我只是去去就来,也许三年五载之后我们还能见面。”
但这样的话语过于苍白,连琳琅天自己也觉得再回没有多少可能。是啊,自己这一次说不定一走就没有回头路,他禁不住回头看看身边的香儿、翠翠、瓶簆,还有从车上艰难爬下来的雪儿,加上自己就是五个人,他深深知道若杀不了那神龙,他们五个人此去断难再返回了。
魏良辅拉着他的手:“皇上,若能早点回来您一定要早点回来。”
雍亲王转过身去抹掉一把鼻涕,这才换了一副笑脸:“魏师傅,不要如此,怎能叫皇上走的不安心。皇上,您放心,老臣一定会鼎力相助皇子,皇子一定会顺利继承帝位,谁敢从中阻拦,老夫定要叫他不得好死!”
“有你们几位在,我很放心。高明高兰已死,蔡明乾甘王显等俱烟消云散,能够左右你们阻拦你们的势力均已荡然无存。不过,”琳琅天严肃起来,“你们还要担心一个人,千万不要放他出来。”
两位郑重地点头,他们都知道那个人是谁。
“好了,没事我就走了!”琳琅天正要转身,雍亲王忽然叫道:“请皇上恕罪,老臣自作主张带了一个人来见您。”
“谁?”
琳琅天一句话还没有问出来,就看见从旁边树林边走出来一位妇人,虽然这位妇人带着面罩,琳琅天还是从她的身形看出来是箫笙。他过去抓着她的手,箫笙也不摘掉头罩,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哭。
琳琅天觉得心在被谁一片片地割着,然后丢到蛮荒去。
“好了,我很快就回来,最快一个月就行了。”琳琅天忍住悲痛,笑着说。
箫笙终于止住了哭:“真的?”
琳琅天点点头。
“那就好,可是一个月也很漫长,我怎么办?要不,我也跟你走?”箫笙紧紧地抓着他不放,琳琅天心里一痛,叫道:“你不能去。”
“为什么?”箫笙哭道。
琳琅天望着雪儿,脑畔又在响起可怕的声音:
“她们都是祭品……都是祭品……”
“天鼎有七窍,需要她们来填补……”
“这是她们的命,命是不能更改的。”
……
琳琅天拼命地摇头:“你不能去。你要留在帝都里等我回来。要是带着你一起去,我会分神,我会担心你和孩儿,我们会什么事情也做不了。乖,在家里等我。”
箫笙知道无法挽留,父亲雍亲王又来拉她,她一时间悲痛欲绝,哭喊着:“皇上,我不想让你走。”
但是,琳琅天还是狠心地掰开她紧拽的手,拉着雪儿说:“我们走吧。”
箫笙松开后的手,突然抓住了雪儿,对着她咬牙切齿地道:“我恨你,我恨你,你干嘛要来,是你拐走了我的天!”
雪儿定定地看着她,半天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您就是皇后娘娘,小妹有礼。只是皇后娘娘,您已经是是皇后了,将来还有皇子,她们也都是皇妃,可我和姐姐什么都没有。但我跟姐姐还是要感激您,帮我们照顾了他。您多保重!”
箫笙听了雪儿的话,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暴跳如雷,反而无力地松开手,笑着哭着也不知道嘴里在说些什么。
琳琅天不愿意这样的悲情继续蔓延,钻进车子,喝了一声:“走!”
“等等我,等等我,皇上!”后面又飞来了一骑,上面正是灵儿。
翠翠见了正要发作,香儿一把拉住,冲着她摇摇头。转眼间,灵儿来到了跟前,跪倒在琳琅天马车前:“皇上,求求您带奴婢走吧。”
琳琅天大吃一惊:难道她就是第七人?
“也罢,走吧。“琳琅天点头道,灵儿听了欢天喜地,爬起来也不跟箫笙打招呼就骑着高头大马走在前面。
“走吧。“香儿拉着愤愤不平的翠翠,也一起骑马上前。瓶簆却在望着后面,期望着某人会突然出现,但她心里清楚,瑞兴和所长他们一定在后头阻拦杨子明。
马车慌忙启动,琳琅天坐在车上,怀里抱着伤痕累累的雪儿,闭着眼睛从箫笙、魏良辅、雍亲王身边走过。此时此刻,时间仿佛已经凝固,山川河流也在静止不动,风儿不敢用力,雪儿也不敢飘落,它们都在那个瞬间停止了一切。
望着渐行渐远的车辆,魏良辅、雍亲王扑通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箫笙扶着一根树干不能站立,嘴角却带着凄惨的笑:“走了,都走了,好,好!”
半晌,马车终于在山路弯转处消失不见,跪在冰冷的雪地上的两位老先生相互搀扶着起来。
“王爷,这可如何是好?”魏良辅带着哭腔问。
雍亲王擦干眼泪:“魏先生,有些事情是不可能挽回。皇上既然非走不可,那就去吧。好在大华已经被皇上捋顺了,天下无事,我们只要看住了那个人,静静地等待太子长大就好。”
“可是,万一不是个皇子怎么是好?”魏良辅说这话也是心惊肉跳。
雍亲王怒道:“胡说,一定是皇子,一定是!”
马车走了很长时间,琳琅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抱着雪儿,神情木纳,像极了一个白痴,但雪儿却深深地把自己埋在他怀里,她终于明白,人这一辈子最温暖最美好的时光往往只有短暂的瞬间,她愿意付出一切要将现在这个瞬间无限的拉长,再拉长……
傍晚时分,在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很小的山村,但并不显得破败。
“皇上,我们在这里过夜,你看如何?”秦明终于打破了沉静,琳琅天挑开车帘,见天空灰蒙蒙的,外面寒风呼啸,把秋叶吹的瑟瑟发抖。
“好。”他说了这个字。
瓶簆想打破目前的尴尬氛围,笑道:“也正好等等所长他们,也好跟他们汇合,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走。”
这一路上,雪儿把跟琳琅天分别之后的变故全都和盘托出。
琳琅天面色很是冷寂,他随着马车的颠簸在理清思绪,现在,他确定了很多东西。
首先,希文没有骗他。雪儿星儿果然还活着,而且也正如他所说的是一个法力无边的某个组织处于他所不知道的目的掳走了她们。这个组织极有可能就是希文口里的外星文明。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了她们,莫非就是要调我前去?
所以,琳琅天又能够明确了第二点:他,看来对于这么一个外星文明而言,可能很重要。不然他们为什么要花费这么大的气力去运转此事?照这样推断下去,会不会是这样:这个不知名的某个组织,出于某种目的需要我的到来,只有我才能达成他们的某种愿望。这一点现在看来是可以确定了。
因此,琳琅天又推出了第三点:我为什么入了他们的法眼?我到底是谁?我难道跟他们这些人都不一样,是特殊材料制成的?在鼎山,连希文他们都无法寻找到结界的入口,为什么我的长剑沾上我的血就能突破结界?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我的血难道非同一般?我的血可以大有用处。这也许就是云山那个没有脸的人看中的缘故吧。琳琅天想到此处,浑身忽然一片冰凉:对,天鼎!天鼎上有七窍,难不成是我们七个人都是天鼎的祭品?还是可以重启它的动力材料?
如果是这样,那么事情是不是太巧合了?天狼星怎么会突然受到行星五的攻击?我为什么那么凑巧的被传送门吸入?为什么又能如此巧合地借助大华王子琳琅天的身体重生?又为何能够寻得六位女子前来祭鼎?而我能够脱身而出就已经是万万之难,能够抵达云山还是个未知数,或者说我在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难道不是前功尽弃,一切都是虚有了么?
这中间必然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左右着我,怪不得不会叫我去死,怪不得每一次死亡来临我反而变得更加强大,怪不得他们会让我一步一步地登临权力的最高峰。
我果然身负着特殊的使命!
“杀戮!无尽的杀戮?!”这到底是谁的旨意?杀戮和重启天鼎又有何关系?天鼎重启之后又能如何,它真的可以挽救天狼星么?如果能够挽救的话,那么天鼎又是哪一位大神事先放置在此地?他居然在亿万年前就已经知道了今天的末日危机?他们既然有如此本领,为什么做不到提前挽回,还要如此被动……
琳琅天推到这里觉得很难再往下推断,听得前面有个小山村,于是就同意在这里安歇一晚上再做打算。
当晚,希文等人也赶来,与他们汇合在一处。
瑞兴直摇头:“哎呀,那一帮老臣没有想到对你这个皇帝还如此的崇拜,要不是我们现出了真本事还不一定可以拦住他们。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
琳琅天还没有开口,身边的瓶簆已经笑颜逐开,就知道望着他傻笑。瑞兴看了,心里很不是个滋味。
“你们还不出去透透气?瑞兴,瓶簆我可是完整地交给你了。”琳琅天笑着说,瓶簆脸红了,希文还想说什么,瑞兴拉着瓶簆飞快地消失在他们面前。
“皇上,你怎么能把您的妃子放出去,太危险……”
“还说什么皇上!”琳琅天打断了希文的话,“我不是皇上,我是琳琅天,天狼星上的琳琅天。我身上有着重大使命,我要重启天鼎,挽救天狼星!”
希文喜极而泣:“你果然苏醒了,完全地觉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但是,琳琅天并没有他那么乐观,依然紧锁着眉头:“事情还是纷繁复杂,理不清头绪,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在推动着我朝着终极目标在前行。”
希文笑了:“是啊,我这些天也感觉如同梦中一般。既然有这么一股力量在,我们顺着力量往下走就行了。”
琳琅天霍地站起来:“你说错了。我们的命运不能寄托在别人身上,。更不能成为别人的牵线木偶。这股神秘的力量要是别有用心呢,要是他们在利用我们戕害这里的百姓,伤害我们的天狼星呢?我们难道也要顺着他的意思去做吗?”
希文一时间哑口无言,半天才说:“我的皇上,那您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的全部,我们不能成为瞎子聋子傻子。我们要清楚全部的来由,然后我们再根据自己的意愿决定如何行动。我们要把自己的命运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希文摇头叹息:“梦想是美好的。可是我担心在激流中我们没有办法掌握自己的行为。也许现在顺着这股激流而动才是明智的。”
“是吗?如果这股激流带着我们坠入万丈深渊呢?又或者是冲进末日的漩涡呢?我看,我们必须上岸,在岸上看清楚一切以后再行动。”琳琅天如此说。
希文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那你准备怎么办?”
琳琅天抬起头,忽然叫道:“怎么不见了遍地红光?”
希文也很诧异:“是啊,从昨天到刚才大地一片红光笼罩,给人很不安的感觉,现在好像都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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