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玄灵宗
眼见袁老三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袁振请了个郎中来看病。
一见郎中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袁振心里就已经清楚是个什么情况了。
接下来的几天,袁振都没有出门。
终于在一天晚上,袁老三咳嗽就没停过,那急促起伏的声音,听得袁振一阵阵揪心。
眼见袁老三呼吸越来越困难,袁振偏过头去,竟掉下几滴泪来。
他原来以为自奶奶过世后,他不会再哭的。
谁知道此刻触景生情,就再也控制不住。
“阿振……阿振……”
袁振赶紧擦了下眼泪,转过头,强装笑脸道:“爹,我在。”
袁老三紧紧抓住袁振的手:“离开这里,你的未……来,不……不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袁老三头一歪,再也没有了声息。
难过的情绪梗在袁振的心头,不知不觉间竟已是泪流满面。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没有给过他什么,但那只是他不能给,却并不是他不想给。
至少,他给了袁振重生的机会。
……
袁振把袁老三和黄小花合葬在了一起,墓碑或许很简陋,却是他亲自立的。
亲自书写。
那是袁振用烧红的铁棍在木头上烙出一个个字样,然后用墨石粉涂抹填充。
左边写着‘父袁公老三之墓’,右边写着‘袁母黄氏之墓’。
那天袁振在墓前站了很久。
接下来,袁振连续捕猎了几天。
几天后,冲子里那些曾经接济过袁家的人家,一打开门就发现了挂在墙上的猎物。
袁家却已经空无一人。
……
出冲子的路只有一条。
袁振的目的地是西山镇,他需要盘缠。
此刻他背着一个有些硕大的包裹,里面都是他捕的动物的皮毛。
以前他也去镇上的皮货店卖过几次,换得的银钱却都基本花在袁老三看病吃药上面了。
好在包袱虽大,重量却不是很多。
大林冲距西山镇有五十里,袁振天还没亮就出发,现在他已经走出了十几里。
此时前方却传来一阵马蹄声。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大汉赤裸着右臂,提着一把大砍刀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
离他十丈后还有一匹马在穷追不舍。
马上坐着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骑士,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
路面狭窄,袁振赶紧跳入路边的草丛中。
那大汉却竟缰绳一提,偏转马头,对着袁振冲了过来。
袁振吓了一跳,赶紧一个跳跃躲到一旁,顺手将背上的包袱掷了过去。
那大汉的马顿时受惊,发出一声嘶鸣,人立了起来。
……
“好!”那月白长衫骑士顿时大喜,立即策马奔了过来。
大汉没抓住袁振,却因此耽误了时间,调转马头怒道:“姓关的,你追了老子一天一夜,还不肯罢休吗?”
关姓骑士剑指大汉:“马六,你仗着自己有几分武艺,平时欺男霸女不说,今更是因为在酒楼与人口角几句,便连伤三条性命,还不快快下马就擒!”
“他们自己学艺不精,怪得谁来?干你什么事啊?”
“有我玄灵宗在,就由不得你们这些人胡来!”
“姓关的,你以为我是怕你,老子怕的是你们玄灵宗!你既然一点都不相让,老子和你拼了!”
关姓骑士哈哈大笑:“你和我拼了?就冲你这个狗胆,我让你一马,你若能胜我一招半式,我当场就放你走!”
“此话当真?”马六不禁怦然心动,同样都是武者,他就不信,借助马的冲力他还会怕了对方。
“自然当真!”说罢,骑士跳下马来,站在路边,隐隐封住了马六逃跑的路线。
马六大喊一声,策马扬刀,冲了上来。
待得马六快要接近,骑士却跳了起来。
没有助跑,就是原地起跳。
这一下跳的真高啊,简直就像是在飞。
瞬间骑士就超过了马六的马头一丈多,只见他居高临下,大喝一声,双手握剑,对着马六狠狠地劈了下来。
马六亡魂皆冒,赶紧举刀格挡。
这一下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只听得“咯”的一声响,马六的砍刀已经断成了两截。
剑势毫不停留,将马六连人带马,一把斩了个到底。
只见马六挥着半截断刀,说了一句:“好剑……”
就突然从头到尾,连人带马,尽数从当中一分为二!
顿时鲜血狂喷。
这一剑之威,竟至于斯!
……
看着袁振那目瞪口呆的模样,骑士收剑入鞘,微微一笑,拱手道:“鄙人关山,刚才的事,关某多谢了!”
袁振这才回过神来,呆呆地道:“这是……”
“这是我玄灵宗缉捕的犯人,”关山道:“刚才多亏你了,要不可能还要费上我不少时间。”
袁振客气了几句。
关山见这孩子看上去年纪不大,却很沉稳的样子,不由心生喜欢,问道:“才见小兄弟身手敏捷,可有兴趣加入我玄灵宗啊?”
玄灵宗,玄灵宗……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哦,对了,以前去西山镇卖皮毛的时候,好像那里的税收就是玄灵宗的人在收。
袁振正愁不知以后往哪个方向走呢,赶紧答应道:“还请关大叔关照。”
关山哈哈大笑:“我也就是引荐一下,留不留得住,还得靠你自己。”
袁振道:“关大叔和我非亲非故,能够关照一二,已经是小子的幸运了。”
关山见这孩子如此乖巧,更是高兴,问道:“你这是去哪里啊?”
“西山镇。”
“那正好,我可以捎你一程。”
……
坐上马之后,速度就快多了。
一刻钟不到,两人便到了西山镇。
刚进镇子,一名身着青衫的青年便来施礼道:“见过关大人!”
关山摆摆手,示意无需多礼。
青年抬起头来,看见一边穿着破旧衣衫的袁振,问道:“这位是……?”
袁振忙报上自己姓名。
关山道:“你带这位小兄弟去测试一番,就说是我说的。”
青年点头领命,对袁振道:“跟我来。”
袁振跟着青年来到一处大宅子前,宅子上挂着一块匾,上书一行大字:“玄灵宗西山分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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