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柒回来,云暮天很少约辣妹了。

        南柒时不时的找他。

        在云暮天以为是因为其他三个哥哥都有了各自的结婚对象,所以南柒只能找他。

        而南柒整天和云暮天混在一起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打探着其他三人的最新消息,其次也实在是没人可找。

        反正云暮天也愿意。

        在南柒看来,云暮天是喜欢自己的。

        她要好好利用这份喜欢。

        云暮天的兰博基尼驶出地下停车场,副驾驶座上的南柒多了些心事。

        云暮天说了白曦儿心里可能知道是谁给白顺喜下毒。

        南柒回想着白曦儿在车里哭的那份纠结悔恨的表情。

        凭女人的直觉她怀疑钟楚。

        白家就那么几个人,要说是下人做的,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弄死了白顺喜对他们下人是没好处的。

        可是对钟楚就另说了。

        白顺喜可是白氏的实际控制人。

        弄死了白顺喜,钟楚不就是最大的获益人。

        南柒因为刚从国外回来,还不知道白顺喜宣布把白氏股份转移给钟楚的事情。

        这反倒让她把事情没想的太过复杂。

        有时候一件事情想的太过复杂还真得不到正确的结果。

        南柒想着白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南折远必须知道。

        要是南折远知道是钟楚给白顺喜下了毒,死也不会同意哥哥和白曦儿的婚事。

        南柒握着安全带的手渐渐变紧。

        垂下的眼帘里闪过一抹狡黠和笑意。

        德康医院的VIP病房。

        白曦儿站在病房门外。

        “哎呀,我不吃,曦儿去哪了,曦儿说带我去个好地方的,怎么来了医院了。”白顺喜有些苍老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到白曦儿的耳朵里。

        通过云暮天的治疗。

        白顺喜明显恢复了很多。

        脸色好了不少,精神也不错。

        “老爷,你忘记了,曦儿小姐是要和南少爷举行订婚宴的,这眼看着就剩三天了,大小姐得去忙活忙活呀。”管家老闫宽慰道。

        老闫每天跟在白顺喜的身边已有几十年。

        早就发觉了白顺喜的异常。

        他明里暗里提醒过不知多少次。

        也不知道白顺喜是没听进去还是老糊涂了,每次都不顾老闫的阻拦,吃下钟楚送来的东西。

        老闫的一双老眼闪烁着泪花。

        他不明白老爷这么做的用意是为何啊。

        更不明白钟楚为什么这么狠心。

        老闫想过去找钟楚说道。

        可是他也害怕啊。

        他也是有家有老婆有孙子的人。

        他怕他一打草惊蛇救不了老爷不说,还害了自己的家人呢。

        要是老闫孤零一人,那他不会犹豫。

        这么多年白顺喜待老闫早就不是下人了,两人更像是彼此互说心事的朋友。

        老闫抹了抹眼泪,将白顺喜没喝完的白粥放到了床头柜上。

        “老闫,你跟了我多少年了。”白顺喜闭着眼睛,回忆他这一生。

        他不是不知道钟楚给自己下毒的事情。

        只是……谁叫自己的儿子作了那么多的孽呢。

        白顺喜承认,自己是对白占元有偏袒。

        说了把股份转移给钟楚,却迟迟不办手续。

        白顺喜这么做是有私心。

        钟楚毕竟是外姓人。

        除了这个白顺喜还对白占元抱有一丝希望。

        想着能有一天白占元可以撑起整个白家撑起整个白氏。

        可是通过这么多天的观察。

        白顺喜也彻底对白占元死心了。

        这种绝望促使着白顺喜想去死。

        反正他早晚都会死。

        早死早省心。

        有了这个想法,白顺喜就对钟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不想让曦儿知道这件事情。

        不想自己的形象在曦儿心里一落千丈,更不想曦儿因为这件事情怨恨钟楚。

        搞得母女反目成仇。

        所以白顺喜忍了。

        千错万错,都是自己儿子的错。

        子不教父之过,白顺喜没脸再活下去。

        他理解钟楚这么多年的不容易。

        “17岁跟着老爷,到如今已60年有余。”老闫想起往事,声音哽咽。

        那一年正赶上北方闹饥荒。

        是白老爷在街头救下了频死的自己。

        奈何自己如今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个本事救姥爷一命。

        “活着是为了什么呀,年轻的时候满怀雄心壮志想闯荡一番事业,为以后的儿孙打下江山,老了想的是家和万事兴,子孙都有出息,可是我的儿子显然不是那个有出息的料,我想玉洁了。”白顺喜轻叹了一声。

        老闫抬起眼帘,看着老爷。

        细细品味着白顺喜的话。

        孙玉洁是白顺喜的夫人,因为生二少爷大出血死了,二少爷身体弱,活了不到一个月也夭折了。

        老闫就知道,老爷那么精明不会不知道钟楚给他下毒的事情。

        “老爷,你这是为了什么呀,你还有曦儿小姐啊。”老闫哽咽,恨不能自己为白顺喜承受这些痛苦。

        他明白这些年看着白占元那不上路的儿子白顺喜的心里有多难过。

        可是这也不是寻死的理由啊。

        再说了明知道钟楚给他下毒,他为什么还由着钟楚。

        “老闫,人总有一死,要不是钟楚给我下毒,我还会犹豫着把手里的股份给占元,可是你看我那个儿子,都那个样子了,还是死不悔改,天天流连花丛,这么死总好过被他气死,死了,我也好过一些,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每天过的是什么日子。”白占元的语气里难掩痛心。

        他给了白占元三十年的机会。

        每一次的期望换来的都是失望。

        看着自己的儿子每天不务正业,这无异是让白顺喜最心酸的。

        白顺喜有时候甚至想着当年死的怎么不是白占元。

        或许他的二儿子会是个好孩子。

        “老爷呀……这些都不是你纵容钟楚的理由啊。”老闫语重心长的半跪在白顺喜的床前,紧紧的握着白顺喜的手。

        老闫是白顺喜身边的人。

        都这个时候了,他实在是叫不出来那句夫人。

        所以也不管不顾的连名带姓的称呼了。

        反正只有他们两个人在。

        “不然呢?把钟楚撵出白家,赶出白氏?没了钟楚,白氏能正常运营下去?没了钟楚,曦儿还会认我这个爷爷?不管怎么说钟楚也是希望白氏越来越好的人,也是希望把白氏交给曦儿的人,这一点上我们的目标一致,我死不足惜。”白顺喜的眼神里透漏着悲哀。

        后继无人无异于是一个成功企业家人到花甲之年的悲哀。

        这样做以后的白氏还会姓白。

        要是把白氏交到别人的手里,以后的白氏还会姓白吗。

        白顺喜被逼无奈,只能选择默不作声。

        反正他也有了寻死的心思。

        白顺喜清楚的知道把白氏交给白占元,以后的白氏都不会姓白。

        “你再看看占元的那个样子,白氏交给他不出一年就会被败光,交给了他,他还会考虑曦儿的将来吗?第二天他就会把曦儿和钟楚赶出去。”白顺喜痛心的说道。

        白占元是他一生的痛。

        如果可以他宁愿不要这个儿子。

        只是现在说那些都已经无济于事。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

        只有他死了,白家才会风平浪静。

        他死了也不用看见自己的儿子流落街头,饱受痛苦。

        钟楚也能全身心的带领白氏走向辉煌。

        也不用每天算计自己手里的那点股份了。

        白占元没准也能迷途知返,浪子回头。

        白顺喜的心底里还是希望白占元能重新做一回人。

        白顺喜说的老闫哑口无言。

        若是为了公司和大小姐的未来考虑,确实老爷这么做是对的。

        可是公司和大小姐再重要也没有老爷的命重要啊。

        “老闫,我一个80几岁的老顽固了,曦儿才20岁,以后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曦儿是白家唯一的血脉,用我的几年余生换取曦儿可期的未来,值!”白顺喜说的字句铿锵,毫无保留一个爷爷对孙女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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