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不治之症
白未晞不禁对渭澜刮目相看，他竟然主动劝她去给他的仇人治病，这样的胸襟与气节岂是一般人可匹敌的。
一路上，白未晞的心情都是十分轻松愉悦的，就连炎炎夏日的烈日在她的眼里都变成了一朵金色的花朵，平常聒噪的蝉鸣在今日听来也是异常的悦耳。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舒畅，但她依旧尽情地享受着这份欣喜。
怀着愉悦的心情，本来挺远的国舅府很快就到了。
不得不说，国舅府虽是男儿府邸，府中却是姹紫嫣红，花红柳绿，好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最初便是由一娇娇然丫鬟带路，白未晞看着这丫鬟的面庞讶异不已，这样的姿色怎会甘于当一个丫鬟呢？
但是越往里走，白未晞这样的心思便愈淡了，直到最后完全打消了这样的心思。
因为，她一路走来，见到的丫鬟全都貌美如花，婀娜多姿，似乎随便挑一个便能与宫中舞姬相媲美。
白未晞想起她与渭澜大婚当日，国舅那淫邪的笑容，那欲扑向她行不轨之事的身躯，心中一阵反胃。
回过神来扫视了一眼府内的众丫鬟，心道：难怪！
“澜王妃，本宫就知道你一定会来！”乔皇后得知白未晞来了国舅府，早早地便迎在了乔楚寝殿门外。
白未晞面无表情地向乔皇后行了个礼后，一言不发地就进去了。
乔楚寝殿中朱红色的帷幔飘飘扬扬，在夏日潮热的空气中，氤氲起一丝暧昧的意味。
越往里走，浓重的来自女人的脂粉香气便扑鼻而来，肆意地从鼻尖钻入鼻翼。
一直喜欢淡淡花香的白未晞，骤然闻到如此浓重的女人香，不禁蹙了蹙眉。
抬头往床榻望去，一个身形瘦削，面目苍白的男子躺在床上，与当日欲替渭澜行房事的男人判若两人。
失去了双眼，如今又卧床不起，或许这就是老天对他曾经的恶行的惩罚吧！
那些或疯或死的女子，若是看到了这一幕，心中会不会有那么些许安慰呢？
白未晞这样想着，用犀利的目光注视着那躺在床榻上胸口急促起伏的乔楚，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乔楚似乎也感受到有人进来了，艰难地睁开眼睛，但那空洞的眼眶里却什么都没有，让人触目惊心。
“你是谁？”乔楚的嗓音已然沙哑到犹如有异物卡在喉中。
“医生。”白未晞目光冷冽地盯着乔楚那空洞的眼眶道。
“是你？白未晞？”乔楚忽然低吼出声，挣扎着要从床上坐起来，但最终还是没有成功。
“没想到你的记忆力还挺好。”白未晞冷哼一声，语气有些不屑。
“当日你竟敢折断我的手臂，这笔账我迟早会让你还清的！”乔楚震怒，在床上痛苦地挣扎。
白未晞微微一笑。
他始终还是只记得她折断他手臂的事！挖眼珠的仇才更重吧！可是他不记得了，也永远不会记起来。
白未晞任由乔楚在床上愤怒地扭动，从抽屉中抽出一张丝巾搭在乔楚的手腕上，随后将自己的手放在丝巾上为乔楚诊脉。
不一会儿，白未晞便睁开眼睛意味深长地朝门外的众丫鬟望了一眼，然后不屑地笑了笑，将乔楚的手放回床上。
不过是纵欲过度导致的肾虚罢了，如此简单的病症，太医竟然也无法医治，也太无能了吧！
白未晞想着便要将手伸向乔楚的后背，就在此时，白未晞却脸色一变，伸在半空中的手也顿时停住。
那是什么？
白未晞定睛一看，乔楚的脖子上竟然长着一串一串诡异的红点，看着狰狞恐怖，红点莹莹剔透，内里似乎还有液体在荡漾。
白未晞不敢掉以轻心，立即重又为乔楚诊了一次脉。
这次诊脉，白未晞凝心聚神，想要在每一次脉搏的跳动中寻找到蛛丝马迹。
咚咚咚的跳动声在白未晞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网状图，那张网状图不断跳跃、变换、交织，最后都交织在了一个点上——HIV！
白未晞猛地睁开双眼，心中“咯噔”一跳，又迅速从床上站起来。
乔楚竟然患上了此病，难怪连太医都束手无策。
白未晞快步走到门口唤来一弦悄悄在一弦耳边说了什么，一弦重重点头，立即了离开国舅府。
乔皇后见状，心中甚是不安道：“澜王妃，楚儿到底怎么了？为何你表情如此严肃，一弦那丫鬟又为何会匆匆离开？”
“没什么。这里没什么大事，请皇后娘娘回宫好好歇息。”白未晞尽力表现得镇定自若，不想让引起大家的恐慌。
毕竟艾滋病在现代已经证实是通过血液、母婴、性传播，单纯的相处通常来说是安全的。
所以没必要让大家都知道，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但国舅府里这些如花似玉的丫鬟，不知道有多少是与国舅行过房事的。
若是纵容她们在外面，万一在无意间引发病毒传播便会误了大事，但若是将她们全都隔离起来，必然会引起众人的猜疑。
白未晞一时也束手无策，只好通知管家来，吩咐管家将府内所有丫鬟的姓名、年龄、入府时间等情况罗列出来，以清点人数为由先将她们召集起来聚集在偏殿中。
如此这般，乔皇后也看出来此事非同一般，在萧儿的恰当劝说下，她便顺势离开了国舅府。
白未晞关上乔楚的寝殿门，吩咐管家守着不让任何人进去，她则独自一人去了偏殿。
此时的偏殿正莺莺燕燕坐了许多丫鬟，各个姿色不俗，貌若天仙。
“为何会突然清点人数呢？国舅爷身体不适还需要我们服侍呢！”说话的是姑娘白未晞记得，是乔楚身边的贴身丫鬟紫曦，白未晞刚才进入寝殿时，她刚为乔楚擦了脸。
紫曦话音刚落，众丫鬟便七嘴八舌地起哄起来，都点着头表示赞同。
“姑娘们，现在这里只有我和你们，我是一名大夫，也和你们一样是一个女人，所以请你们相信我，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和你们站在一起。”白未晞突然拔高声音，对着众多丫鬟说了这样一句话。
刚刚还吵吵囔囔的偏殿，顿时安静下来。
殿中一时竟然鸦雀无声，就连白未晞拂袖的摩挲声都能听到。
但安静不过片刻，人群又一次炸开了锅。
“你在说什么啊？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快放我们出去吧！”
“对啊！国舅爷还等着我们呢！”
“国舅爷如今生死不明，你却把我们关在此处，居心何在？”
尖细嘈杂的女声在白未晞的耳边响起，不断撞击着她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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