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惊变
族学第一天，贾诩左手血肉模糊，王胜左手亦血肉模糊。
一个被炸，一个被打。
从此京中人都知道安定侯府内有个傻子世子。
王家众多产业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遭到贾家打压，你进我出，你出我进，直到王彦亲自登门谢罪才得到平息。
当然，这是后话。
……
对于贾诩来说，手被炸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晚上乞讨时比平时多了五十文，同时他很诧异祖母的反应。
祖母知道后的第一时间带着郎中赶来，任谁都能看得见她眼中的怒火，看向王胜时眼中杀气溢于言表，将小胖子吓得小便失禁。
……
穿越后第一次感受到温暖的贾诩，特意买了块桂花糕掰成三份，与青雉兄妹蹲在街边享用。
青雉兄妹同吃一份，留下比较大的一份准备带回家给葛大叔吃。
都说小孩子眼光是明亮的，谁对他好他就喜欢谁，能让兄妹这般喜爱，贾诩不得不承认葛大叔对人心的把控比他强太多了。
同时生出也替兄妹两人担忧，聪明人所看中的是利益，贾诩没出现时，青雉兄妹是葛大叔手中的摇钱树。
他出现后兄妹俩的价值在葛大叔眼中瞬间贬值，为了得到更有价值的摇钱树，舍去之前的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看来今晚要好好敲打一下葛大叔！』
“小哥哥，你手还疼吗?”青雪吃完桂花糕后，舔了舔嘴，关心问道。
之前三人汇合时见到贾诩手缠绷带，这小妮子急的满脸泪水，连话很少的青雉也破天荒的开口询问。
几天相处下来，他们心中贾诩是除了葛大叔以外最重要的人。
“不疼，这点小伤算什么！哥以前被人抽的满地打滚，现在照样活蹦乱跳。”
确实，贾诩之前被柳枝抽的死去活来，那几天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被炸只能算小伤而已。
看着青雪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暗道不好，连忙出声安慰。
青雉以为是他是被搭棚处大户打的，不忍道：“要不你还是搬过来和我们一起吧，葛大叔不会打人。”
贾诩没辙，只好祭出杀手锏，一人买了窜糖葫芦，兄妹俩才平息。
……
积水巷位于瞻阳街以北，往外沿生是穷人居住的区域，周边高底民舍密集，即便在月圆五十时，巷内依然漆黑，只能模糊的看个大概。
此时的巷内偶尔传出几声轻快的笑声，三个脏兮兮的小乞丐，舔着糖葫芦有说有笑的走着。
贾诩拿出前世网络段子，才重新将青雪逗笑，看着兄妹俩幸福的样子，他有种未来可期的感觉。
或许活着就这么简单，有东西吃，有人陪着、有人笑着……
秋风簌簌，今晚似乎比前几日更加寒冷，三人不觉加快脚步。
突然，在巷中一处矮房边窜出一道身影，手提木棍毫无征兆的向舔着糖葫芦的小乞丐头部打去。
呼啸过后，一名小乞丐倒在血泊中，嘴角仍然挂着幸福的笑容，怀中一块桂花糕滑落，沾染血液，变得猩红无比。
黑影得手后快速逃窜，眨眼功夫便消失不见。
贾诩愣愣站在原地，青雉瘫坐在地上……
人性本就无耻！
人性本就贪婪！
人性可灭杀一切！
巷中贾诩痛声大笑，与旁边青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形成鲜明对比。
未来可期?
敲打?
算计?
哈哈哈！
去他妈的！
只是笑着笑着两行清泪滑下……
小乞丐丢下哭喊之人，跌跌撞撞独自一人朝前走去。
……
旧木搭建的小棚内，葛大叔正在慌慌张张收拾东西。
“嘭！”
那所谓的门被一脚踹开，贾诩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外，气势阴沉，仿佛一道冷风直吹葛大叔心中。
毒蛇！
葛大叔此时像被一条准备狩猎的毒蛇死死盯住，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同时更惊讶小小年纪居然有这般气势。
葛大叔不禁开始有些后悔，咽了口唾沫，整理好情绪，惊讶问道：“小兄弟出什么事了?青雉兄妹呢?”
贾诩依旧沉默，在葛大叔看来对方可能被吓傻了，走上前去安慰道：“他们出事了?唉世道这么乱，我在家中就怕他们兄妹出事！”
看着眼前走近之人，贾诩变得面目狰狞，左手揪住对方衣裳，右手朝自己怀中摸去……
葛大叔看见对方面上变化，心中有种毒蛇要张开血口大盆进食的感觉，顿时大惊，正想离他远些，只觉腹部传来钻心般的疼痛。
愣愣的朝下看去，只见一根木质小棍插入自己腹中……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贾诩拿着木质军刺疯狂不停的捅向葛大叔。
“为什么是今天?为什么不是明天?为什么为什么……”
葛大叔想要求饶，然而无尽的寒冷向他袭来，意识渐渐逝去……
“啊！……”贾诩依旧疯狂捅刺，即便对方已然死亡。
直到力竭，瘫坐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发，发疯似的痛声忏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以为他不会这么大胆，对不起！对不起……”
……
当贾诩失魂落魄回到巷中，发现青雉早已不见踪影，青雪的尸首也不翼而飞，巷中更无半点血迹。
自责之下疯狂四处寻找，毫无所获的他又回到小棚，却惊恐的发现连葛大叔的尸首也消失不见，棚内被清理的干干净净。
……
佛寿斋老太太如往常一样，跪坐佛前默念心经，跟随她多年的蓉婆子恭恭敬敬站在旁边。
“人老了，受不得惊吓，去将门打开！”老太太念完往生经后，叹息道。
蓉婆子正准备开门，原本禁闭的门房从外面猛然被推开。
贾满脸愤怒走进来，不再掩饰，厉声问道：“你一直派人跟踪我??”
看着他的样子老太太不以为意，笑吟吟点了点头。
“你知道姓葛的要害小雪?”
“知道！”
“为什么不阻止?”
老太太仿佛听到天大笑话一般，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阻止?”
“那是人命呀！活生生的人命！”贾诩怒不可止，像个真正的疯子一样大吼大叫。
“哈哈哈，蓉婆子你听见没，他也知道是条人命。”老太太彻底被贾诩的话逗笑，对旁边蓉婆子打趣道。
蓉婆子听言也在一旁赔笑。
贾诩看着他们这副模样彻底暴走，掀翻了屋内的桌椅，打烂了供奉的佛像。
“是你低估人心！是你小看贪婪！是你不懂人性！你以为派几个叫花子收拾那人一顿，他就不生歹念了?”
“你没有足够的智谋保护身边的人，现在反而质问老身这不相干的人来，是何道理?”
老太太见贾诩发泄的差不多了，收起笑容，严肃说道。
“众态贪嗔痴，你能对出这样的下联，当明白众生百态贪居于首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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