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31
“分手”两个字刺激到了邵鹤鸣,他的呼吸有片刻凝滞,猛的起身将纪容时扯出电梯,“乓”的一声抵在几步远的门上。
纪容时被撞的咳嗽两声,眼里涌出生理泪水,顺着眼尾滑下来,又被一只手指残忍的抹杀。
“你疯了。”纪容时推开邵鹤鸣,和他拉开一段距离。转身要开锁,人又被翻过去。
邵鹤鸣混着酒气的呼吸粗重,他烦躁不堪的扯开领带,说出来的每个字都是咬碎了的,“你又在躲我。”
颤/抖的字音暴露出他极致的愤怒。
纪容时退后一步,身体一阵阵发软,他只能抵着墙支持,不让自己看上去软弱。他偏首不去看邵鹤鸣的眼睛,视线在地板上逡巡,“我们已经分手了,不是躲你。”
清冷的声音在空荡的楼道异常清晰,邵鹤鸣却如同没听到,“你还让别的男人送你回家。”
若说邵鹤鸣之前的问题还在纪容时预料之中,这个问题明显超纲了。
“你怎么知道?”纪容时睁大眼睛,未证实的预感在他心里生长。不过片刻,一点无法言喻的苦涩蔓延开来,很快占据了整个胸膛。
邵鹤鸣没有说话,纪容时却想明白了。
席间林刁一直在看手机,纪容时注意到了,那想来时候房间里并不只有他们两个大活人,还有第三个人——邵鹤鸣。
纪容时强压着的怒气丝丝缕缕冒出头,让他的血液都在燃烧,看着这张熟悉到闭着眼都可以画出来的脸,他的话里带上了刺,“你还是这样,我说过我不喜欢你跟着我,而且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邵鹤鸣置若未闻,抬手勾在纪容时下颌,被拍掉后直接捏住,“这是为了你好。没关系?我们的关系这辈子都理不清。”
纪容时挣脱不开,闻言古怪的看他一眼,“为我好?你对我好的方法就是让人看着我吗?”
“你这样让我感觉我就像……”纪容时冷笑一声,本不想说,但为了让邵鹤鸣放开他,还是豁出去了,“就像一只宠物,脖子上的锁链放多长,要你这个前主人说了算。”
“邵鹤鸣,”纪容时弯起眉眼,“你要否认吗。”
邵鹤鸣沉默良久,就在纪容时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时,他猛的松开手。薄唇紧抿,没有一丝血色,只有以纪容时的角度看不到的颤/抖。
“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他没有喝醉,甚至比平时都要清醒。对纪容时的每字每句都非常清楚。
往日温和的人张开尖利的嘴,每个字都如同一把刀捅进心窝,搅烂血肉。
邵鹤鸣脸色肉眼可见苍白,纪容时心口又开始止不住的疼,脸上的讥笑仍牢牢挂在脸上,似乎邵鹤鸣越这样他越开心,“不是我这样看你,是你这样做的。”
话音落下,楼道里恢复安静。
纪容时一手撑着门把手,不再去看邵鹤鸣。而邵鹤鸣死死盯着纪容时,非要从他脸上看出不一样的东西。
可这是徒劳,他只从这张日日夜夜相对的脸上看到了厌烦。
是的,厌烦。
瞬间,头疼毫无预兆袭来,邵鹤鸣红了眼眶,脑袋一阵阵嗡嗡作响。
也就是在这刻,他彻彻底底清楚,纪容时和他分手了。
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似乎今天情不自禁跟来的唯一作用,就是让他明白这件一直不愿意承认的事。无关时间长短,这个人都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心底瞬间涌上酸涩,和怒火交织,涂满心脏的每个角落。让邵鹤鸣眼前发黑,耳朵发鸣,几乎支撑不住沉重的身体。
恍惚间,他再次抓住纪容时的手腕,猛的将人扯到怀里发狠般吻了下去。
这不能称作一个吻。
是撕咬。
纪容时愣了一瞬,他被控制在邵鹤鸣怀里,无论怎么挣扎都被强硬镇/压。
邵鹤鸣比他高,他不得不向后退躲避撕咬。
后脑垫着墙壁,再也无路可退。腰身被一只大手撑着,无限贴合身前滚烫的身躯。
纪容时挣扎的片刻,被邵鹤鸣钻了空子,大肆侵略城池。
空气渐渐变得暧/昧,濡湿水声在楼道泛起涟漪。
两人贴在一起的唇却谁也不服输,牙齿磕着牙齿,动作绝对没有看起来轻柔,唇舌相抵,是场没有语言的战争。
纪容时不想闭眼,却耐不住邵鹤鸣灼/热的视线。
眼前的黑暗里,他突然觉得委屈。明明已经分手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他。
心里预想好,排演过无数次再次见面的场景,强装出的镇定,都在邵鹤鸣滚烫的一吻中化成泡影。
纪容时双手被邵鹤鸣束缚,在对方亲昵的啄吻下唇时,他露出尖锐的牙,毫不留情一口咬了下去。
混乱的一吻终止于唇舌间的铁锈味。
邵鹤鸣直起身,将纪容时嘴边蹭到的一丝血蹭走,目光沉沉,锋利的眼睛不复之前的光亮,更像没有繁星的夜幕。
“你身上还有我的味道。”
“永远挥散不去。”
邵鹤鸣与纪容时额头相碰,低声呢喃像是爱语。
纪容时胸膛剧烈起伏,怒气被他压下,另一种不知道如何形容的感觉升起,又苦又酸,几乎卸掉他全身的力气,“邵鹤鸣,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邵鹤鸣沉沉看他一眼,“我知道。”
明亮的楼道里,两人相视无言。一方沉默,一方疲惫。波涛在他们中间暗涌,这方海域内流暗涌,深不可测,再重的船都会在这里侧翻。
第一次听到邵鹤鸣亲口承认,纪容时愣了片刻。随即轻轻挣开邵鹤鸣的手,“你回去吧,我累了。”
不等纪容时打开身后的密码锁,邵鹤鸣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纪容时彻底愣住了,这一眼,简直要贯穿他的心脏。
冰冷,寂静,和从未在邵鹤鸣身上见到的麻木。麻木下,是极力压抑不住的迷茫。
纪容时怀疑自己看错了,他可是无所不能的邵鹤鸣,对于自己想要什么清清楚楚,怎么会迷茫?
最该迷茫的人应该是他。
没了邵鹤鸣在身旁,纪容时回家关门,下一刻身体一软,靠着门坐到了地板上。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外面有烟花声。噼里啪啦,彩色光从落地窗投进来,照亮了大半个房间。
纪容时站起身,静静看着灿烂的烟花。好看的眼睛被烟花照亮,眼底的水光一览无余。
他满目迷茫,手指不受控制摸上被邵鹤鸣吻过的嘴角。微微湿润,还带着未消的血腥味。
手指探上落地窗,纪容时摸了摸触不可及的烟花。
明明分手了,怎么还会心疼呢。
等到最后一簇烟花在空中绽放,纪容时闭上眼,紧接着胸/前的衣襟湿了一点。
再次睁开眼,似乎没事发生。
纪容时还是那个纪容时,没人看到此时此刻他如同野兽幼崽舔舐伤口的模样。
也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包括邵鹤鸣。
电梯门缓缓打开,邵鹤鸣迈步走出。外面不知何时下了雨,不大,但足够糟心。
车停在前面,林刁正不时探头来看。
“怎么样?”林刁追问,“容时怎么说?”
邵鹤鸣一言不发,坐在副驾驶,拿起一包烟,想要拆封却怎么也打不开。
无名的烦躁涌上心头,他猛的把烟扔到前面。烟盒撞上玻璃,又弹回到他腿上。
林刁不敢再问,缓缓启动车离开。
“分了。”这是邵鹤鸣上车之后说的第一句话。
林刁没出声,静静听他说。
却再也没了下文。
日子照常前行,
浑浑噩噩,不知道过了多少天。
天一亮,纪容时收拾好自己,坐上邢昭来接自己的车上。
“纪总,这是今天的行程。”邢昭似乎察觉到纪容时心情不好,没有多言。
“嗯。”
一晚上没休息好,现在纪容时头疼的要命。
看了两眼工作安排,索性放下平板,拿起手机,下意识打开了热搜。
其实自从转向幕后,他很少关注热搜上的事。
毕竟作为常年作为挂在上面的人,对热搜有着又爱又恨的情感。
网络有点卡顿,纪容时手指不耐烦的点着,就在刷新出来的瞬间点中了其中一条。
看清楚的那刻,纪容时僵在原地。眼前的东西给他的冲击太大,甚至让他有片刻时间忘记了呼吸。
画面上赫然是他熟悉的两个人——邵鹤鸣和舒郁。他们出现的地方他也再熟悉不过,是电影院的门口。
那个下着雪的情/人节里,他等邵鹤鸣的地方。
握着手机的手指在颤/抖,纪容时极力忍着才没将手机扔出去。
他硬生生被气笑了。
邢昭被笑声迷惑,回过头就看见纪容时靠着车窗,嘴角挂着意义不明的笑。
“纪总?”他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纪容时回眸看他,“没事,不用管我。”
邢昭只好转回去。
后座上的纪容时眼眶红的要滴血,酸涩痛苦在他心里拧来拧去,就像要将他整个人撕碎。他目带讥讽,看着越来越近的广场上的广告牌,再次笑出声。
这就是邵鹤鸣,这就是几天前晚上还腻在他身上和他接吻的邵鹤鸣。
纪容时觉得自己可能需要重新换一双眼睛,不然过去几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轻嗤一声,如果这是场战斗,他宣布他输了。比起邵鹤鸣,那晚烟火下心软的自己,简直傻得可笑。
他输了,在角斗场上,输得一败涂地。
今后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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