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西山之战
小苍山向西,连接着另一座山,当地人称之为西山。
西山比小苍山更陡峭一些,没有平坦的地方,所以一直都没有被人类开发。
人们把西山也归为小苍山。
郭刚率领着一千人正在向西进发,接到夏幽的命令,他们立即望西山赶,一直没有停歇。
这一千人里大部分都是自己原来的手下,还有二百来人是“官军”。不管怎样,反正他是头儿,这让他感觉很好。
没有人愿意老是当土匪、山贼,毕竟好说不好听呀。
现在他吃起了“官粮”,做了军官。他想,这场仗打完了,自己就要娶个媳妇,不能老打光棍,更不能没个后代。
他听人说过那句话:不孝有三,没儿子为大。
不但要给自己弄个媳妇,生个儿子,还要给每个弟兄都娶个媳妇,让每个弟兄都有儿子。
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现在要想的就是眼前这场仗。
这样想着,自己发现自己的队伍已经来到了西山阳面的半山腰上了,再有一个起伏,过了前面那座小山头,再往下走就是小苍山的西门口了。
这条路又窄又险,只要把住西门口,来多少人都打不进来。
大功马上告成,郭刚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那个小山头到了。
郭刚转头喊道:“弟兄们,过了这个山头就到了西门了,胜利就在眼前啦,加快脚步啊!”
手下那些夏幽的士兵从大营出来,走的全是这样窄狭起伏的山路,很是不习惯。听说到了目的地,大家都很兴奋。
郭刚原来的手下最爱就是起哄。于是这伙人一起喊了一声:“好啊,嗷!嗷!”
话音未落,一支箭射过来,正中站在路旁一个士兵,那个兵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倒下了。
“哎呀,不好!有埋伏!快躲起来!”郭刚大叫。
紧接着“嗖嗖嗖”箭如雨下。走在前面的士兵纷纷倒下,后面的兵赶紧找树和石头隐蔽自己。
被射中的那些魏兵,死了的僵卧在地,没死的鬼哭狼嚎。
那些郭刚的手下大喊:“大哥,我们怎么办?”
郭刚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喊道:“都不要慌,他们敢出来,我们就跟他们拼了;他们要不出来,我们就——嗯,先跟他们耗着。”
箭雨还在下着,不时有隐藏得不够好的人被射中,然后疼得“哇哇”大叫。
老四,郭刚原来大寨里的四爷,被箭射中了,正疼得嗷嗷直叫。
几个原来的手下把老四抢到了一旁的石头后面。
老四还在大口喘气,见到自己兄弟在周围,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老九,这太他妈疼了!”
敌人不再射箭,他们出动了。走出来的人明显比一千人要多。走在梁军队伍最前面的,正是曹金。
魏军的二百多正规军士兵都有些发抖,这太吓人了:自己已经累坏了,还来了比自己人多得多的敌人,这可怎么办?
倒是原来的那些山贼更勇敢一些:“他娘的,咱们拼了吧!”
郭刚叫道:“老九,你保护好你四哥。弟兄们,等他们靠近了,咱跟他们拼了!”
“拼了!”“拼了!”士兵们也是给自己鼓气。
这二百多“官军”情绪也稳定了不少。
老四还在大口喘气:“老九,看看,这是他妈谁呀,对这条路门清,让我们着了他的道。”
老九探出头去看了看,忽然大叫:“狗日的曹金,你个混蛋!不但反了水,还投靠了梁国人!”
旁边也一片叫骂声。
老九又回到老四身边,郭刚也过来了。
老四大口喘着气:“大哥,老九,跟弟兄们说,我贺老四对不起大家,要先走一步了。若能活着,以后再不要当山贼了,当山贼临死也没个儿子。还有,杀了那个混蛋曹金,替我报仇……”
郭刚等人看着老四,眼含热泪。老四快速地呼吸了几口,眼睛闭上了,呼吸声也没有了。
郭刚抄起刀,站起来,喊道:“弟兄们,杀了曹金,灭了这伙梁兵,为老四报仇!”
老九也站起来:“杀曹金,为四哥报仇啊!”
“杀曹金,为四哥报仇啊!”魏军中爆发了巨大的喊声。
走在梁军前面的曹金吓得直往后缩。
一把刀架在了他脖子上。曹金微微扭头一看,是赵思。赵思冲他一瞪眼:“继续往前冲,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哎,向前冲。”曹金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
说话间梁军来到了魏军眼前了。郭刚、老九和曹金迎面碰到,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几个人几乎同时举刀向对方砍去。
魏军士兵也没了退路,狭路相逢勇者胜吧:“弟兄们,拼啦!”
短兵相接是战场上最残酷的。
一瞬间,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这些刚刚加入魏军的山贼,个个都是好样的。他们的纪律性也许不是最好的,但是,他们的单兵作战能力却不比任何官军差。他们一个对梁军的两个也看不出落于下风。
梁军的士兵在成片地倒下。他们追随李顾将军和赵思将军征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顽强的军队。并且,这些士兵的招数大家都没见过,还特别管用。
魏军也倒下了不少。他们没空去问问,梁军有多少人来到了这里。几个人围着一个人打,最终双拳难敌四手。
双方的士兵都在相继倒下。
老九也倒下了,他身边就是曹金。曹金的血从胸口汩汩流出。老九使出最后一点力气把刀又一次插入了曹金的胸膛,看着曹金眼睛上翻,身体抽搐了几下后一动不动了,老九大声喊道:“四哥,我已经为你报仇了!”
喊罢,老九仰天大笑。这时背后一把刀捅进了老九的身体。没来得及看一看自己死在了谁的手里,老九的眼睛就直了。
他也倒下了。
双方都是拼命。谁不拼命就只有死路一条。
郭刚与赵思的战斗还没有结束,但是他身上已经布满了伤痕。
赵思很欣赏这个眼神中始终也没有害怕的汉子。
郭刚周围的梁兵越来越多,他知道,今天是走不了了。多少次,他与弟兄们逃脱了官军的围追堵截,没想到,自己今天会跟官军并肩作战对抗梁军的入侵。
爷爷这辈子值了!他很想大喊出这句话。
正在这时,一阵箫声远远传来,传入了这些混战的士兵耳中。
这些人都是一愣。
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箫声传来?
郭刚可是听得清楚,因为他遥远的记忆里曾经听到过这样的曲调,他心里马上就明白了,那是乌醒石来了。
随着箫声腾起,还有一个身影,仿佛是从天而降,倏忽间就到了郭刚的身边。
那身影站定,立在这群惊愕的士兵中间。
是穆子同。他横剑而立,一指赵思:“郭将军,把这些梁兵交给我了,你们都撤!”
郭刚等人没有动,因为,虽然他知道,穆子同很厉害,但穆子同自己也很难对付那么多梁兵吧。
有几个梁兵在红叶谷见识过穆子同的厉害,赶紧上报:“赵将军,这人很厉害,咱们得小心。”
赵思在红叶谷那一仗时,在大军身后,所以没见过穆子同:“混蛋,还能有多厉害,让他见识见识马王爷几只眼。给我上!”
这时,箫声忽然变了声调。
穆子同厉声对郭刚等人说:“赶紧跑,回头朝乌公子跑,听我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
郭刚等人似乎明白了,转头就向东跑去——他们看见,乌醒石手执碧玉萧站立在一块巨石上,乌醒石的身后,一片乌云正冲他们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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