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晚上各自回到宿舍，向祺鑫爬到床上拿起手机，点到李浔枫的窗口。

        【新气象：李哥，在吗？小弟有事请教您()】

        【浔阳江头：我趣，新气象你正常点，我害怕==有事直说】

        【新气象：想找你做点恋爱咨询】

        【浔阳江头：恋爱咨询你问我？是汲取失败经验吗？】

        【新气象：旁观者清嘛，你帮我看看，我这个火候差不多够了吗，是不是可以开锅了】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发过来一条消息。

        【浔阳江头：客观来说，这两个问题没有线性因果关系】

        【新气象：？】

        【浔阳江头：火候上来看，你们确实是红红火火恍恍惚惚，但开锅炒菜还是一瓢冷水，也就是小直男一句话的事，毕竟享受暧昧又不想负责是人类的通病。】

        【新气象：我家年年可不是渣男】

        【浔阳江头：那可不好说，直男的小把戏层出不穷，现在跟你亲亲抱抱，转头就来一句“我只把你当兄弟”这种人间惨案还少吗？】

        【新气象：……】

        【浔阳江头：就算他心里对你有感觉，有意无意的暧昧和撕开遮羞布还是不一样的，你要他抛弃十八年的直男认知，从嘴巴到菊花都献给你，哪有那么容易？我连追楚嘉阳这个骚断腿的天然弯都碰一鼻子灰，追直男这种事，难度差不多比肩唐僧取经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新气象：前面的我都同意，但追不到楚嘉阳这个问题，我觉得是因为你魅力不够】

        【浔阳江头：。妈的，爬。】

        同一时间，辛年缩在被窝里给楚嘉阳发消息。

        【新年快乐：嘉阳，我问你个事儿】

        【家养兔崽汁：嗯哼？】

        【新年快乐：你觉得我怎么样？】

        【家养兔崽汁：？干什么？好男孩不要乱撩人这句话我已经说倦惹。】

        【新年快乐：我不是那个意思/捂脸jpg】

        【新年快乐：单纯地问一下你，你觉得我这个人看起来怎么样？】

        【家养兔崽汁：额……挺好的？虽然没我好看但是还挺可爱，成绩好像也很牛的样子，还能给我恶补高数和大物，你知道我们这种学渣最崇拜读书好的人了嘻嘻】

        【新年快乐：嗯，你和新气象渣得不分胜负，你崇拜的话，他应该也挺崇拜的。】

        【家养兔崽汁：？好好聊着为什么突然提向祺鑫？】

        【新年快乐：我就是为了他来问你的呀，那你再觉得一下，向祺鑫会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啊？】

        楚嘉阳差点把“就是你这样的啊”这句话打出去，硬是忍了下来，改成了：【你自己去问他不就行了】

        他为了压惊倒了杯水给自己，刚喝进去一口，看到辛年回复的话，噗的一下喷了出来。

        【新年快乐：我这样的行吗？】

        “咳咳咳……”楚嘉阳抽两张纸把嘴和桌子擦干净，惊魂未定地打字回他：【你什么时候……？】

        【新年快乐：初雪许愿的时候】

        【家养兔崽汁：这才过去两个小时！】

        【新年快乐：我也不想这么冲动，可是他对我笑了欸/花痴jpg】

        楚嘉阳此时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他把向祺鑫的想法看得透透的，见辛年开窍了，他确实很想直接告诉向祺鑫撮合一下这俩人。但另一方面，他和辛年认识的时间长了之后，对辛年产生了微妙的娘家人情结，见这颗小白菜傻乎乎就要往别家猪棚里撞，他又有点担心。还没等他转明白这些心思，对面又咣当丢过来一句：【你说我怎么追他比较合适？】

        【家养兔崽汁：？？？你流程走慢点，我脑子跟不上】

        【新年快乐：送花？请吃饭？接送他上下健身房？】

        【家养兔崽汁：不许送花请客！要送也是向祺鑫送你才对！】

        【新年快乐：可我是男生啊】

        【家养兔崽汁：你怎么当gay还要有性别刻板印象？？】

        【新年快乐：不对呀，明明是你有刻板印象，觉得就该1送花，大1主义要不得】

        【家养兔崽汁：好哇辛年，没想到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连1和0的意思都知道了】

        【新年快乐：是你许愿的时候说了，我好奇才去查的】

        【家养兔崽汁：哼哼，你还默认了自己的体位，小年年，你好骚啊~】

        辛年咔哒一下黑掉手机屏幕，红着脸躺在床上想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然后把脑袋摁在被子里一顿乱搓，企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搓出去。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白在楚嘉阳那里暴露了，自己什么也没学到嘛！

        隔着一道墙壁，辛年和向祺鑫同时仰望床帘，深深叹了口气：好难，到底要怎么追啊。

        临近期末，一些公选课提前结课了，体育课作为全大一必选，结课考试的时间基本都在同一天。

        辛年的小组轮到第一个表演。上次跟李超吵完架，四个人勉强维持表面关系排练。虽然关系不怎么样，但想拿高分的心情还是一致的，靠着这点默契，最后的表演倒是整整齐齐，还被老师夸了几句。

        “年年，我帮你录好了，到时候发给你啊。”等辛年下场，另一个女生对他晃晃手机。

        “好嘞，谢谢姐！”辛年笑着说。

        “辛年，你录给谁看啊？”吴艾伦顺嘴问了一句。

        “给……”辛年刚说了一个字，想起边上还站着个李超，就改口道，“给我妈看。”

        “妈宝男。”李超低声冷哼。辛年没有听见，倒是站在李超边上的张聪听见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辛年刚要走，张聪追问道：“欸辛年，一会儿要不要去喝两杯？”

        “不了不了我有约，下次再聚吧！”辛年和他们挥挥手，就着急忙慌地赶去找向祺鑫了。

        李超想了想，摆出笑脸说：“咱们小组聚在一起也是缘分，以后要多多联系啊。我今天晚上没有科研任务，一起去吃顿饭吧？”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张聪一只手勾起外套挂在身上，“我要复习四级，走了。”

        眼看张聪也走了，李超又转向吴艾伦：“那我们……”

        “四个人缺了俩，聚餐也没什么意思，下次吧。”吴艾伦友善地笑道，然后跟着张聪走出了教室。

        “咱俩去喝一杯吧，庆祝一下终于不用看见李超那个装逼男了。”张聪笑嘻嘻地说。

        老好人吴艾伦难得发表意见，点头道：“现在想起来拉拢我们，跳操抢镜头的时候没见他客气一句。难怪辛年那个脾气都能和李超干起来。”

        “诶，就是有点可惜，没约到辛年出来吃饭。”

        “得了吧，你也不看今天什么日子，平安夜啊，那小子肯定陪对象去了。”

        “也是哈哈哈哈哈。”

        辛年从健美操教室出来，噔噔噔跑去了游泳馆，走到观众席最前面的栏杆边，寻找向祺鑫的身影。

        还好他来得及时，向祺鑫排在下一波队伍里，热完身马上就要上场了。

        “新气象加油！！”辛年扒在栏杆上喊了一声，兴奋地冲他招了招手。

        旁边几个同班的立刻怪声怪气地起哄。向祺鑫抬头看了他一眼，也对着他招了招手，然后老师就吹哨子让这组下水了。

        辛年第一次看见游泳池里的向祺鑫，姿势标准，肌肉紧绷，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一声哨响，他蹬壁前滑，刺破水浪冲了出去。

        辛年在岸上跟着跑，甚至还跑不过水里的向祺鑫，拍打水花的声音响彻整个场馆，可是辛年居然能从中辨认出哪个是向祺鑫的，并且还觉得那道水声最好听。

        等辛年跟着跑到头，向祺鑫已经领先所有人，一蹬墙壁翻过身，毫无间断地换了个泳姿往回游。辛年感觉自己跟着跑实在太傻了，就趴在栏杆上看着，等向祺鑫再游回来。

        看着向祺鑫游泳，辛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像看到大鱼回到海底，百兽之王回到森林，那么游刃有余，矫健又自信的样子，帅得让人心悸。

        最后一段泳道，其他人还在费劲挣扎，向祺鑫已经一马当先地游向终点。他换了蝶泳，像一条大鱼一样翻腾于水面，极快地朝辛年的方向游过来，终于啪的一下，双手拍上墙壁，登分的老师喊出一个时间，全场同学都惊呼起来。

        向祺鑫双手撑着沿边地砖，一个引体向上攀上岸，摘下泳镜泳帽甩了甩，抬头看着观众席的辛年。

        “新气象你太牛了！”辛年高兴地原地蹦了两下。向祺鑫的眼神柔和下来，对他说：“等我换身衣服，带你去过节。”

        向祺鑫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刚一出门，就被等在门口的辛年用围巾挂住脖子：“平安夜快乐！你的礼物！”

        向祺鑫惊讶地看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黑色大围巾：“原来你前段时间买的毛线是为了织这个。”

        “啊对对对。”辛年内心暴汗。他试着织了几个晚上，结果漏出的洞能塞进他一个拳头，实在进行不下去了，就偷偷转卖毛线给同班女生，然后上网买了一条同个颜色的。看着向祺鑫小心翼翼把围巾塞进衣领的样子，辛年产生了一些些的愧疚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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