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运动会开了三天，辛年在跑完第一天的三千米之后就开始了愉快的划水生活。向祺鑫给运动员跑来跑去采购物资的时候，会顺手给辛年带点小零食，一包两包的，把辛年供成了坐在看台上屁股都不愿意抬一下的囤货仓鼠。
所有项目结束之后，校长公布排名，然后运动会就结束了。辛年他们院凭借勤勤恳恳的新生壮丁，把排名哼哼哧哧往前进了三名，辅导员一开心，把运动会没花完的经费拨给班长，让班长带着同学们去团建了。
只是向祺鑫一对班里同学说完，在选餐厅这件事上，同学们又议论开了锅。
有人是少数民族只吃清真，有人闻到羊肉味就想吐，有人提议去酒吧嗨一宿，又有人说自己还没成年进不了酒吧……争论了一通，差点一个班分裂成四五拨去吃饭的时候，班长发话了。
“去吃自助吧，这家刚开的，种类很多，有清真区也有儿童饮料，味道也不错。”向祺鑫一边说一边甩了个链接到群里。同学们低头一看，目光呆滞了。
“班长，好是好……”有人指着人均二百四的标价艰难道，“但我们有那么多经费吗？”
“没事，走吧，”向祺鑫语气平淡，内容劲爆，把全场气氛托向了最高潮，“经费不够我请。”
第一辆拦到的出租车被同学们恭恭敬敬让给了伟大的班长以及他的小弟。辛年坐上出租车，等车子开动了才惊讶地开口：“你真的要请客啊？我们班二十几个人，扣掉经费，你得垫多少啊。”
“还好吧，三四千？”向祺鑫想了想。
辛年嘴唇颤了颤，开口道：“你家有矿啊？”
“体育生有国家补贴的，之前攒的都没花完。”向祺鑫回答。
“噢。”辛年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迟钝地转过头，“你是体育生吗？可是我们专业好像不招体育生啊。”
向祺鑫沉默了一瞬，回答他：“嗯，我文化课高考进来的。”
辛年刚想再问，忽然想到向祺鑫复读的一年，明智地闭上了嘴。气氛变得有点冷，辛年敏锐地察觉到向祺鑫好像有点不开心了，想说点什么，又怕自己说不好让向祺鑫更伤心，想来想去，认真地拍了拍向祺鑫的头：“那我们新气象真是太聪明啦！”
一阵沉默之后，向祺鑫看着他：“你觉不觉得你这段接得有点尬？”
辛年舔舔嘴唇说：“有一点。”
向祺鑫看了他一会儿，把脸撇到了另一边车窗。但辛年眼尖地看到他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欸！你刚才是不是笑了？你会笑了吗！转回来再笑一个给我看看？”
向祺鑫揉着嘴角转回来：“你不要逗我，我现在还没完全学会，轻易动了会神经紊乱，笑得比哭还难看。”
“哦哦哦。”辛年赶紧给自己做了个嘴拉拉链的动作，老老实实坐好了。
到了地方，向祺鑫先去交钱订位子，然后跟迎宾小姐一样站在入口等着其他同学到，把人一波一波领进去。
辛年先进去之后，不想坐着干等，看着取餐区的菜品，口水都要流出来了，撒着欢冲过去选菜。
乱七八糟堆了一盘子之后，他看见边上摆了好多五颜六色的饮料，冒着泡泡，应该是汽水，于是把菜放回位置，然后开开心心端了一整架子饮料回去。
等向祺鑫接到所有同学过来，看到的就是辛年小脸红扑扑，把面前的饮料架子干了三四杯。
他坐在辛年旁边随手拿起一杯尝了一下，顿时无语住：“辛年，你拿一整架子调制酒回来灌死你自己？”
“啊？”辛年呆呆地抬头，然后说，“我以为是汽水，喝了才发现是酒的，但是这个好好喝哦，比啤酒好喝多了。”
向祺鑫无奈扶额，对他说：“先别喝了，吃点菜。”
“好的。”辛年用力一点头，差点把脑袋磕进酒杯里。向祺鑫伸手一接，辛年又觉得手掌凉凉的很舒服，眯着眼用脸颊蹭了一下。
边上的同学看到辛年的样子，顿时乐不可支：“我们都还没开始吃呢，新年快乐先把自己撂倒了。”
“没有，我很清醒。”辛年认真地说，“我要把二百四吃回本，不然我家新气象就亏死了。”
边上的男生拉长语调“哦——”了一声，引得一群潜在的cp党在今夜原形毕露。
“新年快乐，你也太乖了吧，还没过门就要给班长省钱吗？”一位勇士大声发言，旁边的女生激动得都尖叫了起来。
原先有些拘谨的气氛因为这一场全民起哄被彻底炒热了，向祺鑫等了一会儿才像总统阅兵一样招手：“好了好了，无意占用公共资源，请大家远离私人生活，多多关注作品。”
有了气氛就有了团魂，大家笑闹一阵，很快转向了别的话题，大多数人起个哄就过去了，也不会太当真，只有向祺鑫低头看了看正在认真剥披萨上的洋葱的辛年，暗自松了口气。
辛年吃完眼前的东西，扯了一下旁边向祺鑫的衣服，小声说：“班长，我没有吃饱。”
“那你就去拿呗。”向祺鑫话说一半，看辛年的样子，无奈道，“算了，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去拿。”
“我跟你一起去！”辛年兴奋地举起手。
向祺鑫摁下他的手，带他去选餐区，叫他想吃什么指一下，自己帮他拿。结果辛年伸出右手手指，然后伸出了左手绕过右手捏住了鼻子。
向祺鑫：“……”
向祺鑫赶在他蹲下转圈之前把他拎了起来，故意沉下声音道：“你不选就不给你吃了。”
辛年愣愣地抬头，然后伸出手指，忽然点在了向祺鑫的鼻尖上。向祺鑫想说的话忽然就卡了壳。
但下一秒，辛年的手指抵住向祺鑫的鼻子往上一拱，笑着说：“嘿嘿，猪八戒！”
向祺鑫：“………………”
过了一会儿，大家就看到向祺鑫面无表情地走回来，一手端了满满一盘食物，一手拎了一只满脸无辜的新年快乐。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吃饭的吃饭，聊天的聊天，桌上的满满的菜品被年轻有活力的大学生们一扫而光。辛年神志不清，刚开始还知道吃自己碗里的东西，后来吃了几只向祺鑫剥好递过来的虾，觉得味道不错，就变成了筷子也不肯动，只会张着嘴等虾肉丢到自己嘴里。
一行人终于酒足饭饱，嘻嘻哈哈地站起来要一起敬一杯。向祺鑫对辛年说了句“你坐着”，就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只是酒杯端在手里，大家又犯了难：“别干喝啊，喊点啥？”
不知是谁起的头，喊了一句“运动会第十一名快乐！”众人大笑，纷纷跟上乱七八糟的祝词：“元宵节快乐！”“国庆节快乐！”“暑假快乐！”“新婚快乐！”“新年快乐！”
听到新年快乐，迷迷瞪瞪的辛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举起满满一杯调制酒大喊：“新年快乐！”然后咕咚一口把整杯酒闷了。
向祺鑫拦都来不及拦，就看见辛年把空了的酒杯往桌子上一磕，身子就歪歪地倒了下去。他赶紧伸手接住，然而辛年跌倒时下意识想抓点什么东西，张牙舞爪地乱挥，啪一下子，扣在了一个软软的东西上面。
向祺鑫：“……”
正在喝酒的同学们：“……”
辛年感觉自己靠在一堵墙上，手里抓着一块软软热热的东西，好像初中放学妈妈来接他带的肉包子。他抓着包子，又捏了两下。
别说，这个包子真大，还很好捏。
就是这个包子好像没褶，中间还有一粒小小的东西硬起来了，顶在他掌心。
今天是豆沙包吗？怎么红豆这么硬，是不是没熟啊？
一片死寂中，所有人都听到辛年喃喃地说：“妈妈，包子没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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