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那年、那雪、那场舞会
此时正直日暮，康德的马车从王宫前的广场路过。
今天的广场上人特别多，马车走的很慢。
突然，人群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康德停下法术练习，向车外看去。
一对金色少年男女正步出王宫。
少年向人群挥手，然后转身向身后少女伸出手。
她有些吃惊，却笑了，笑得那样甜蜜。人群开始高呼他们的名字，欢声直上云霄。
“阿尔萨斯！”“吉安娜！”…
“原来那个女孩就是吉安娜，那个天才少女魔法师。”康德这才知道女孩都身份。
“两人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相信他们孩子的头发一定也是金黄色的。”看着如此幸福牵手在一起的两人，康德不由如此想道。
“我的同胞们，我在此与你们共庆这个神眷之夜——在这夜里，我们缅怀逝去的人们，并且抛开阻挡我们继续前行的障碍。我们焚烧稻草人，象征这一年即将过去；正如农夫们焚烧收获后的田野，灰烬滋养土地，而仪式将滋养我们的心灵。很高兴今晚能看到如此多的同胞聚集在此，我也很高兴能将难得的荣誉交给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小姐，她将为我们点燃稻草人。”
“她是战争英雄戴林·普罗德摩尔上将的女儿，而且必将通过自己的努力成为一位强大的法师。法师精于掌控火焰，我认为今夜由她来点火最为适合。你们同意吗？”
人群爆发出兴奋的大喊，吉安娜则略显害羞，最后在阿尔萨斯的鼓励下走上前向人群挥手。
人群的欢呼更加响亮。吉安娜把头发拢到耳后，有一点紧张，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接着她闭上眼，举起双手，低吟一段咒语。
霎时间，吉安娜全身披上了火焰的红黄色调。一个小火球开始在她掌间形成，一开始只是闪着微光，跟着越来越亮。
旁边的阿尔萨斯看呆了，吉安娜则轻松自在的托着火球。
接着，她伸出双手，火球们如同射出的子弹般猛然弹向巨大无比的稻草人，它立刻烧了起来。观众们倒吸一口凉气，但紧接着爆发出狂热的掌声。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这一幕也让康德目眩神离，自言自语的感叹到：“真不愧是天才魔法师，这控制力我真是自愧不如。看来之前我真是小瞧天下英雄了。”
用火球术点燃稻草并不困难，困难的是在魔法释放的瞬间，不是任由火球爆炸，而是扰乱火球术的结构，将火元素均匀的散布在稻草周围，这得需要多么精准的控制力呀！
“看来我的精神控制力锻炼还要加强才好。”
“生物智脑，搜索精神控制锻炼方法，制定锻炼计划。”
“遵命。任务建立成功。”
康德命令马车继续前进，后续发生什么康德不想再看。不得不说，广场上的人们很欢乐，中间的那对男女很幸福。
但这都不是康德所要追求的欢乐和幸福，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想要走上那奥术的巅峰，就要忍受这一路上的孤单和寂寞。
马车来到公爵府，很快便见到了老公爵。
“知道现在是什么日子吗？”
康德一愣，刚刚经过广场，才想起今天是万鬼节，但康德知道，万鬼节是贫民的节日，贵族们是不怎么在意这个节日的。不过还有一个节日和万鬼节很近，于是他连忙回答道：“冬幕节快到了。”
“不要只顾着学习魔法，趁着冬幕节的机会，我准备带你去认识一些老朋友。”
“不要着急回绝，还记得你两年后的目标吗？”老公爵充满智慧的眼神看着康德，直接堵住了他想拒绝的话。
只听他微笑着解释道：“不要忘了，对于一名贵族而言，名望其实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而且还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
经老公爵这么一提醒，康德立刻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
“看来自己以前是小看名望在这个世界的作用了。”
此时，康德眼前不由闪过刚刚在广场上看到的那一幕，心中并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一段话：
“我的儿子当你出生的时候洛丹伦的森林轻声唤出了你的名字：‘阿尔萨斯’。
孩子我骄傲地看着你一天天长大成为正义的化身。
你要记住我们一直都是以智慧与力量统治这个国家。
我也相信你会谨慎地使用自己强大的力量。
但你要知道真正的胜利是鼓舞你的子民心中的斗志。
总有一天我的生命将抵达终点而你将加冕为王……”
这段话康德不止听到过一次，说的正是洛丹伦的那位王子，这位王子比康德大不了几岁，康德也没听说过他至今为止干出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洛丹伦的所有子民都相信，他们的王子是一位英明神武、睿智、善良的人，他将领导他们过上从未有过的好日子。虽然他们大部分人甚至都没见过他，但他们就是这么的坚信的。
这就是名望的力量！
“一切听从爷爷安排。”
老公爵非常喜欢康德一点就透的样子，对这个孙子是越来越满意。
接下来的几天果然如公爵所说的那样，带着康德不停的参加各种宴会。
康德小小年纪四环法师的身份果然吸引了不少人关注，再听说王都最近流传出来的几件极品附魔装备是出自康德之手后，康德就更加受到追捧。
很快，瑟伦霍夫家天才小法师的名号在贵族圈已经小有名气。
康德在各种场合的表现也极尽优秀，无论是谈吐还是礼仪，都让人挑不出错来，更何况还知识渊博，这也让康德收获不少贵族小姐们的青睐。
终于，冬幕节这一天到了，康德跟随老公爵来到王宫，参加由王室举办的舞会。
在舞会上，康德耐着性子，继续扮演着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不过却发现有人倒是挺享受这种角色。
因为在舞会现场，康德遇到了协会三位管理者中的一位。那位法师年纪不小，却打扮的油光粉面，五环徽章戴在胸前最明显的位置。
在这样的舞会上，两人想不注意到彼此都难，很快对方就过来搭话。
“你就是新来的康德法师吧，这么年轻！？协会已经好多年没有遇到这么有天赋的法师加入了。稍微有天赋的人呀，都去对面的达拉然了。”这位莫拉德法师喝了一口杯中美酒，并向康德示意。
“我不喝酒，酒精会影响我的精神意志。”
“那你将失去许多人生乐趣。”莫拉德法师以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跟康德说道。
像莫拉德这样的法师，康德知道有不在少数。他们凭借自己魔法师的身份活跃于各大贵族宴会的会场，奥术不再是他们的人生追求，而仅仅是一块敲开上层社会大门的敲门砖。
对于这种法师，康德不想过多评价，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想要的人生的权利。
“相互留个密语吧，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来找我，作为一个比你高一环的法师，我应该可以给予你一些指导。”
康德微笑着彼此留下密语，然后看着莫拉德向着一群熟识的贵妇走去。
看着莫拉德的背影，康德忍不住自嘲的想到：“也许奥术八大学派里应该加入一个宴会派。”
“宿主不喜欢宴会的氛围可以理解，但不得不说，宿主你的行情很不错，从宴会开始到现在，一共有五位未婚贵族小姐主动邀你跳舞，八位未婚贵族小姐主动找你搭话，按照这个世界舞会潜规则，她们都是对宿主比较感兴趣之人，等舞会结束后，宿主可以和上述几位小姐多多联系，只要宿主愿意，要不了多久，宿主就可以选取她们当中的一位，和她订婚、结婚、繁育后代。”
对于生物智脑的话，康德懒得搭理，直接在心里对它翻了一个白眼。
参考康德意识所创造出来的生物智脑，已经和康德灵魂共生在一起，康德对于生物智脑几乎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康德任何想法，它都等能瞬间了解，这样的好处自然是不可估量的，但有时却也让康德尴尬不已。特别是这次生物智脑吸收康德魔力重启后，更是发生了不少变化，让康德也惊讶不已。
“果然和我计算的一样，宿主对这些庸脂俗粉不感兴趣。那我这里还有两个备选方案。”
接着，吉安娜和佳莉雅公主的身影出现在康德意识深处。
“根据对宿主身体监测，发现宿主在广场第一次见到吉安娜这个人类个体时，曾出现过热血沸腾、心跳加速、多巴胺分泌增多的现象。只不过当时这个女性人类个体正和洛丹伦王子处在热恋状态，经计算宿主横刀夺爱成功可能性太低，风险太大，才没建议宿主行动。”
“不过刚刚观察两人跳舞时既尴尬又紧张的样子，可推断两人感情已经破裂，此时正是宿主乘虚而入之时。一旦成功，不但能获得难以想象的政治资本，凭借此女和安东尼大法师的关系，让宿主成为安东尼达斯大法师的弟子，也就举手之劳。难道宿主你不多考虑考虑？”
“好吧，如果宿主你对这个选项不满意，还有第二选项——佳莉雅公主。一旦宿主你娶了她，整个王都魔法协会都是嫁妆的一部分，到时候魔法塔内的知识和资源还不是任由宿主取用？”
“哎呀，宿主你别走呀，再多看两眼，平时能看到这两人的机会可不多，你真的不打算挑选一个方案试一试？”
“闭嘴！”康德一脸郁闷的转身走向阳台。
生物智脑的建议虽然不错，但对于康德来说，感情怎能和利益参杂在一起？
对于康德来说，感情可以是情投意合，或者是日久生情，但绝不会为了利益去接近一个女人。
康德来到阳台，远处是白雪铺就的地毯和月白色的湖面。冬天的洛丹米尔湖别有一番滋味。
生物智脑提的建议虽然不靠谱，但有一件事却值得注意——吉安娜和阿尔萨斯王子之间的关系。
“希望不会是咱们这位王子殿下对吉安娜始乱终弃，不然谁知道她那位海军上将父亲会做出什么事来？”
就在康德在心中调侃着阿尔萨斯王子的八卦之时，阿尔萨斯王子本人也来到了阳台。
“见过王子殿下。”
“我没想到这里有人。”阿尔萨斯王子有些意外的打量着康德。这也是康德第一次如此近距离观察这位王子殿下。
阿尔萨斯王子的样貌不用说，自然是一等一的人才，而特别引康德注意的是王子的眼睛。人们常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
王子的眼神中不仅包含少年特有的清澈并且闪烁着聪慧的光芒。
传言中这位王子殿下相当聪明，看来也并非吹嘘之言。
“我认得你，你就是瑟伦霍夫家的那位天才小魔法师。”
“在吉安娜小姐出现的地方，还自认为是魔法天才的人，一定是一个狂妄之徒。”康德微微低头，表现出一些谦虚之意，而且这话说的也算是真情实意，并非曲意逢迎。
康德是两世积累再加上生物智脑辅助才有今天的成就，而吉安娜能有今天的成就，那是真的靠自己的天赋和努力，这怎么能不让康德佩服。
阿尔萨斯不住的点头，显然非常认可康德所说的话。
然后他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康德后说道：“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你们两个的气质真的很像。那个人差点娶了我姐姐，只不过后来又突然失踪了…”
阿尔萨斯王子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眼神中闪过难以掩饰的纠结和落寞，然后颇为烦躁的摆了摆手转身离开了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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